外头传来敲门声,是喜婆在催促,说再不走就错过吉时啦。
安然依依不舍的出门,不管怎么说,身在人间,入乡随俗还是必要的。
今天的天气,万里无云。
迎亲的花轿离将军府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就能听见一路鞭炮声不断。最前头,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眉宇间洋溢着幸福、快乐,一身大红的喜服平添了一份魅惑,展颜一笑,迷倒万千芳心。安然坐在马上,面对百姓真挚的祝福,他也拱手还礼。
“谢谢,谢谢乡亲们。”
“谢谢。”
三两个人一堆,不停议论着这对人中龙凤,“安然公子不仅人长得俊俏,这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啊,据说他们家的财产富可敌国,却没有一点架子,实在难得。”
“可不是,为了咱们的将军,独自一人前往军营,陪将军出生入死,为将军出谋划策。这在军营一呆就是几年,没有抱怨过。我看啊,他的确配得上将军。”
“哎哎,将军一直是女扮男装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看见将军穿喜服,也很好看吧。”
.....
......
屋子里,只剩下如墨一人坐着,喜婆都出门忙活了,她把伺候的丫鬟也支开了,还是不习惯那么多人伺候的感觉。
静下来细想,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真实存在着。
什么感觉呢!一同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对彼此的信任和了解,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替代的,自己嫁的人正是自己喜欢的,这是一种幸运吧。想来安然喜欢自己定吃了不少苦,也多亏了他的坚持。结婚后定要对他好,加倍的好。
“主人,恭喜啊,你要嫁为人妻了。”
梵音,他不说话如墨真的要把他忘记了。自己这主人做的真的不称职。
“梵音,谢谢你。”
“别这么说,你是我的主人,你幸福我也会听你高兴的。今天你很漂亮,以后你要多穿女装,才有女人味。”揶揄的嘲笑。
惹得如墨一阵娇羞,终是大方的承认,“是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穿女装这么好看。哎,对了,梵音,你平时都是待在我的身体里么?你需要练功或者吃东西么?你告诉我,我能做的一定做。”
梵音没想到,大婚之日,还有心思为自己考虑,在乎他的平日活动情况。心里不免添加了一份感动,或许,她,就是自己的主人吧,真正的主人。“主人,我只是一件物什,因为聚集了灵力才幻化成人形,平日里,我都是以神识的形态存在。我不知道什么饥饱,所以,主子不必为我担心。”
“梵音,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如墨踌躇着,拿不定注意。
“主人请问。”
“那,我就冒昧了。他们说你是一件神器,都在拼命的争夺。你跟我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发现我哪里发生了变化。”如墨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掌,“甚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看见你,也不知道作为你的主人需要具备哪些能力。”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怕成不了一位称职的主子么,自己从没有这么想过。自己的这个主人,真是善良的可以。
“主人,您多虑了。成为我的主人,不需要有压力。只能证明我们有缘分。”梵音的实体漂浮在空间,渐渐的,开始变化,变成了一根雕刻着一朵盛开牡丹的簪子,飞到如墨的眼前,“我可以变换不同的姿态,只是觉得,幻化成簪子戴在头上会方便一点,簪子上边有一个按钮,下次,你想见我的时候,就按一下,我就出来了。平时,你不召唤的时候,我就处在沉睡状态,不会打搅到你们的好事的。”雌雄难辨的声音,充满魔性。
“哦。啊,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委屈了你。”越说脸蛋越红,最后干脆不说话了,刚好,门口喜婆的脚步声朝着房间走来,想必,安然快到了吧。
“哎呦,新娘子哎,新郎都在门口等着了,快些把盖头盖上。”喜婆嘴上说着,手里也没有闲着,熟练的把绣着一对龙凤的盖头盖在如墨的头上。
敲锣打鼓的声音进了院子,迎亲的队伍都到了。
“吉时已到,新娘子出嫁喽!”伴随着祝福语,如墨的闺房大门缓缓开启,如墨在喜婆的搀扶下,迈过门槛,走进庭院。喜婆拿来一根绳子,什么也没说就递到自己手里,以为是什么习俗吧,也没在意。
“新娘脚不沾地,姑爷快来背着新娘。”自己盖着盖头,眼前除了鲜红的眼色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自己脚底一轻,就被人背起来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花轿。
“起轿。”
如墨这才想起,安然平日里都是住在将军府,他自己的家距离此处有一个月的路程,那,这,又是去哪?如墨心里忐忑,自己偷偷掀起盖头,往外瞄了一眼。瞬间觉得心安。果然,安然比自己都了解自己。
此时他们行走的这条路,如墨闭着眼睛骑马都知道怎么走,太熟悉了,十几年的时间,这条街上的一点一滴都记得深刻,都不需刻意的想。这条路,只有一个终点,就是军营。如墨的第二个家。
军营的士兵也是从昨晚就开始忙碌,侍卫自发组成一支迎亲队伍,其余的人从军营至将军府,硬生生站出来一条婚道。花轿走过的一路,百花盛开,鞭炮齐鸣。当年就算迎娶皇后,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才停了下来。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想也可以想到有多少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新郎射轿。”喜婆主持着大局。
“哦,哦,射花轿,射花轿,射花轿,射花轿,射花轿,射花轿.....”士兵开始起哄。
“峥,峥,峥”铿锵有力的三声,是利剑刺穿木头的声音。
“好,好。”
这一群人啊,就是平时被宠坏了,竟敢如此开玩笑。虽是如此想,却丝毫没有责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