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了,月亮和太阳进行交替。凤鸾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手里提着两坛上好的酒酿‘逍遥醉’,这是赤狐最喜欢的味道。她约了赤狐来‘琼楼’一叙。自己可能来的有些早,不妨,看看风景也是生平一美事。微风吹来,墨色长发在空中飞舞,自形成一股气流,让在无意间看到的人不忍亵渎。
赤狐一袭火红的衣衫现身,远远地,就瞧见了那抹身影,深刻在脑海里不用刻意去想起的面孔,自从历劫归来,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赤狐就直直的站在那里望着凤鸾的背影,停滞不前。
最开始见到她时她不就如此么,穿着妖冶的红色衣裳,微风拂过,衣裙翻飞,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岂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等到走近时,才发现此女子双目似星,仿佛一汪秋水,在这喧嚣的尘世中熠熠生辉,略显苍白的脸上被腮红掩去了几分孱弱,嘴唇没有多少血色,这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即使不用过多的描眉画眼,也能让人眼前一亮。不过,今日她穿着白衣一样出尘脱俗。
凤鸾刚巧转过头来,她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真好看,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这就是他魂牵梦萦着的女子啊,就该如此。
看到赤狐以后,展颜一笑,顿时天地黯然失色。“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令自己痴迷。赤狐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大步走上前。
“等多久了?我来晚了。”赤狐也就是在跟凤鸾在一起时语气才是温柔的。
“不晚,我来早了。之前都是让你等我,今日等你一次应该的。喏,”凤鸾调皮的往酒坛的方向努努嘴,“你最爱的‘逍遥醉’。”
自己好久不曾沾酒了,凤鸾不知道吧。只是,你真心实意的准备我怎好拂你得意,就算是‘鹤顶红’,只要是你给的,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喝下去。“哈哈,好久没喝到了,都忘记它什么味道了,这次,我们也好好喝它一次,不醉不归。”
凤鸾递了一坛酒给赤狐,眼中情谊满满。“不醉不归。”
喝的差不多了,凤鸾开始有些疯癫,其实她酒量还是可以的,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今晚的月亮好美啊。有些日子没找嫦娥姐姐玩耍了,要不,咱们今个去?”眼神那么的明亮有光彩,赤狐看的都痴了。
“别去了,嫦娥仙子正忙着呢,再说我们喝的醉醺醺的去也没有礼貌,改天我再陪你去。”赤狐哄着。
凤鸾大约有些醉意,往常那双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让人看不透,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褪去了原先一尘不染的气质,反倒加上了些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更想靠近她。“嗯,你说的对,听你的。”
酒过三巡,赤狐斜躺在地上,抬头望月,“凤鸾。”
“嗯?干嘛?”娇憨的语气。
赤狐斟酌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话,“我不久就回族里了。”
“你要走?之前没有听你说过啊?为什么走啊,在天宫待着不是好好的么?”凤鸾追问。
赤狐当然不能明说因为你现在不需要我了,含蓄着说:“许久不回去,想家了。等我回去,你要是想我了,我再回来。”
“你也要离开我?”凤鸾憋着嘴吧,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赤狐慌了,他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只是说要走,又不是现在啊。没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对不对。”
凤鸾猛然抬头,眼里射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忽视,“好啊,走,可以。帮我个忙再走。”
“你说。”
“我问你最后一遍,舜在哪儿?”最初的几年,凤鸾的眼里嘴里只有舜,再容不得其他,她发疯一样的寻找,知道找遍了整个地方也没有找到,才停止了,但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舜那么大的本领怎么会被封印住。赤狐刚准备开口,凤鸾又开口,“别拿之前那套对我说,我要听实话。”
赤狐无语,“实话就是他被封印了。你也找了那么长的时间不也没有找到么?他被封印了那他就还活着,只是不能出来。总比你对他一无所知的好,是不是?”
“都是我害了他,原本他是遨游在四海八方的鹰,是我硬生生折断了他的翅膀,害他变成了困兽。都是我害了他。”凤鸾开始自责。在最初寻找无果的时候,凤鸾一直是这种状态,可见舜被封印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一直在自责,为什么舜那么傻,牺牲自己也要让她位列仙班,赤狐曾问过舜这个问题,舜只是说;“不想将来凤鸾恨他。”
提他照顾好凤鸾,是魔君最后的愿望。
赤狐心里也不好受,明明,那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阿赤,我想做一件事情。”凤鸾说的斩钉截铁。赤狐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不是好事,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
父君封印舜的那个封印也不无法破解的,世间万物,生生相惜,生生相克。小的时候贪玩,几乎去遍了每个角落,也知道不少的奇闻趣事,就包括那个封印。
赤狐知道凤鸾的意思,“该怎么做?”
“需要判官的笔,观世音菩萨的手瓶,佛祖的手串,还有就是我父君的额头血。待十五月圆之时,请出这四大法器,定能破除封印。”
“万一,我说万一,封印破开以后,魔君不在里面怎么办?擅自破解封印是重罪,哪怕你是帝君的女儿。”
赤狐说的这些她何尝不知道,而且直觉告诉她,舜一定不再。魔族和天界一直是天敌,逮到这个机会,帝君怎会轻易就放了舜。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承认,不敢去想。
“那又如何,没有我就接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要是他.....,你就凑活娶了我吧,我可不想成为笑话。”
赤狐很心疼,为了她的执着。“好,只要你不嫌弃,我随时等着你。”
“好。”凤鸾别过头,不愿看赤狐炙热的眼神,一不小心就会将她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