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这才半个月过去,吏部的人们就又看到方唯了,于是一个个开始愁眉苦脸,连走路的速度都变快了,生怕走慢一点就会增加一点遇到这个小魔王的风险。
方唯本是不愿意来吏部的。他和洛彦的比赛虽然出了意外没能顺利结束,但是他终究是输了的,他曾经许诺,自己输了的话就要任洛彦差遣,这种丢脸的事,想也不可能主动凑上去吧。所以他就借病在家呆了半个多月,本来他的伤早就好了,但就是不愿意出门。
他不想见洛彦再正常不过了吧,可奇就奇在他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丢丢想要看看他的。于是方唯在家里纠结了好多天,终于在百花宴的前一天决定,去衙门!反正百花宴上也是会见到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就在方唯为自己的决定而雀跃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要见到让自己丢脸的人了……我在高兴什么……啊!!!我不是断袖!!!
不论如何纠结,方唯还是出现在了吏部衙门。进了院子的时候,方唯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想着他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洛彦,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那个洛彦会不会嘲笑自己啊等等。
“少爷,您不进去吗?”方唯的侍卫见方唯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满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在门口转悠什么,进来啊。”方唯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语言骂这个多管闲事的侍卫,洛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方唯只得瞪了那多嘴的侍卫一眼,然后扭捏着走进了屋子里。
洛彦没再说话,只是放下手中毛笔,似笑非笑的看着方唯小媳妇似的扭捏样子。心中猜测,定是他输了比赛,不好意思露脸了。
“你看什么看!本公子是看在你救了本公子一命的份上,所以才来的这里的。我承认我输了,你说吧,要我干什么!”方唯被洛彦看得更不自在了,只能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的伤怎么样了?可是痊愈了?”
没有预想中的颐指气使,没有预想中的嘲笑讽刺,洛彦最先关心的竟是他的伤怎么样了。方唯的心中一时百味杂陈,就连他的父亲也只是在他刚出事的那天晚上派人问了下情况,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关心他的伤势……看着洛彦温和的笑脸,方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答道:“嗯,全好了。”
此时的方唯,眼中泛起了泪花,心中暗暗想着,就冲着洛彦的这份关心,即使自己真是断袖也不冤枉了。如果洛彦听到方唯这段内心独白,估计要撞墙。
“好了就行,好了就好好干活吧。听说你在吏部呆了两三年,一件正事都没干过,估计对吏部诸事也是一窍不通。从今天开始呢,我会亲自督导你学习吏部事务,把你员外郎的供奉给朝廷弥补上。”
方唯的眼睛随着洛彦话音落下瞪得老大,刚刚还弥漫着的感动氛围啪的一下支离破碎。这尼玛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方唯有多不甘心,仍是在洛彦的压迫之下,老老实实的看了一天的文书。每当方唯困得不行,要睡着的时候,洛彦就一戒尺打到方唯的手上,直疼得他满眼泪花。这对方唯来说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日子。而且未来似乎都要这样过,想想都要哭。
酉时将至,洛彦再一次啪的一下打醒了昏昏欲睡的方唯道:“要回家了,晚上请我吃饭。”说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东西了。
“凭什么!”方唯终于跳脚了,受了一天的压迫,终是忍无可忍了。逼着他干了一天的活就算了,还想着让他请吃饭?凭什么凭什么!
“嗯?”洛彦笑着抬起头,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把手中的戒尺转了几个圈,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结果可想而知,在洛彦的淫威之下,方唯只得带着洛彦去如意楼吃饭。
洛彦及方唯一干人走在路上,远远地看到前方许多人围在一起,好像是有什么热闹。
“乖徒儿,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鉴于洛彦在教导方唯处理公务,也算是行传道受业之事,所以洛彦就把方唯定位成自己的徒弟,而且叫得不亦乐乎。只是每次听到自己被称作徒儿,方唯都要吹胡子瞪眼一番,终究也无可奈何,谁叫他打不过洛彦呢。
方唯不能把洛彦怎么样,却可以使唤自己的手下呀,于是在心里灼烧了一通之后,朝着身后的一个侍卫大声喊道:“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那侍卫见自家公子火冒三丈样子,赶紧磕磕绊绊的跑了过去。
不多时,那侍卫便跑回来,气喘吁吁道:“回公子,前面是礼部侍郎的公子张扬,他看上了一个不知是哪个府里的丫鬟,正堵在那里呢。”
“张扬?他又出来祸害人了?”方唯听到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这个张扬果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张扬的很,整日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欺男霸女,动不动就把女子绑回家,动不动就把人打成残废。前些日子才惹了事,被他父亲关了禁闭,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洛彦以及方唯的手下们都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方唯一眼,瞧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从来不祸害人一样。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方唯祸害人,顶多就算是恶作剧,惹人烦多一些,却不会惹人恨。
“走,去看看。”洛彦心里悄悄地呵呵了,礼部侍郎,全国的礼仪规程的标准,养出来的儿子竟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