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彦听到方唯的叫喊声后,回头看时,吓了一跳,立刻调转马头追着方唯的方向去了。走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道路一边的树林,那片树林正在马场的边界上,他们比赛的位置也是在树林的边界上,在大家都把精力集中在比赛上的时候,很容易忽略隐藏在树林中的人。
远远地便看到方唯还在马背上挣扎,也幸亏那匹马跑到马场边缘被挡住,然后就换了个方向继续跑,也就是这时,洛彦已经追了上来,当两匹马距离渐渐拉近,洛彦飞身而起,借马奔跑之势一个腾跃跳到了方唯的马背上,抓起方唯的衣领再次弹跳起来,急速旋转着身体抵抗惯性。尽管如此,两个人着地的时候还是失去平衡,在地上滚了几圈。
“嘶!”方唯腿上本来就有一支箭,这一下估计是扎得更深了。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洛彦其实挺喜欢方唯这种小白性格的,就从他拿箭射人的时候,会在箭头上帮布条就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所以他的关心也是真真切切的。如果方唯知道洛彦把他定位为好孩子,估计又要炸毛了。
“不能……”方唯已经疼得恨不得满地打滚了。虽然他这个少爷不怎么受宠,但是也没人敢对他动刀动剑的,像这样深可见骨的伤,还是头一回呢。
“算了,我背你吧。”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马场没有人的一边,也不知勤王府的小厮们有没有看到方唯的马发狂,如今只能是洛彦把他带回去了。
洛彦蹲下身,方唯很配合地抱住洛彦的脖子,洛彦轻轻站起来,托起方唯的两条腿,小心地避开中箭的伤处。
被洛彦背在身上的方唯,本来还疼得不知东西南北,可是挂在洛彦身上之后,总有些怪异的感觉。洛彦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他的身形,好像太瘦小了一点,那感觉,就像随时都能被方唯压垮一样。又好像,方唯伸展一下手臂,就能把洛彦整个包裹起来……
“不要乱动。”听到洛彦的话,方唯才意识到自己竟真的伸展手臂去抱着洛彦了,不经意间,脸又红了。心里不停的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对着一个男人,我这是在乱想些啥?方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惊悚的问题,难道我有龙阳之好?这怎么可能!!!
“你知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啊?”洛彦还在想着那树林中迅速消失的几个黑衣人。今天来这里跟方唯比赛的,若是换一个人,比如武功差的,比如真的是跟方唯有过节的,那么方唯必然非死即残。像他这样的小白,要说结仇,也不至于到拼死拼活的地步,顶多带上一些护卫小厮,拼出几个熊猫眼了事,那么到底是谁要杀他呢?
方唯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显然他是有自己的猜测的,但是不能肯定。
“不知道。”方唯说的很是随意,就好像他知道是谁要杀他,但是他不想说出来,也不想计较一样。
洛彦心中奇怪,都要杀他了,还这么漫不经心?还是说这件事不能跟自己说……不论是或不是,他都不问了。事情真相可以自己去查,但是人家没有求到自己这里,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他是欣赏方唯没错,不过显然他们两个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其实洛彦自己心里也有一番猜测。白天他调查勤王和方唯的关系的时候,同时也知道了其他一些事情。方唯虽是勤王唯一的嫡子,但是他还有一个弟弟,是庶母所出。方唯的母亲去世的早,这十几年来都是他的庶母陪着方明朗,而且两个人的感情似乎不错,因此方明朗更加宠爱他的小儿子,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方明朗至今没有立世子,京城中人人都以为未来的勤王之位定是方唯的无疑,可是事实如何还未可知。再加上最近勤王似乎大病了一场,至今未能痊愈,洛彦猜测可能是什么棘手的病症。一旦勤王不在了,方唯和他的庶母庶弟又不亲近,那么他们母子估计就要流落街头了。所以在勤王病重的这个时候,最希望方唯死的,就是他的庶母和弟弟了。
估计方唯也是猜到了一些,只是他这个善良的小白不愿意那么想或者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方唯在家里养伤,吏部衙门可是清净了不少。没有人在里面喊打喊杀,没有人在里面歌舞弹唱,没有人在里面乱扔垃圾,真清净。
洛彦也没有感受过在有方唯的环境下办公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如果是他,肯定不会听之任之,早把方唯收拾得满地找牙了。
方唯养伤的这几天,左侍郎大人赶紧往洛彦的院子里塞了几个人,这几个人估计都是不知道方唯的外地官员,不然肯定打死都不会来。想到办公的时候有吃有喝有歌有舞也就忍了,那桌子上突然爬出来一堆毛毛虫就有点考验心脏了。
说到毛毛虫,洛彦突然想起了爬进自己身体里的同眠蛊,自从那蛊虫进到心脉之中,似乎真的就睡过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而拿着另外一只蛊虫的玉龙庄主却还没什么线索,只听手下的人说,好像是进了京然后就失去踪迹了。想来也对,既是养兵,必然跟京中上位之人脱不了干系。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野心呢?只希望不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