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何不为与薛十三碰面。薛十三说道:“二爷,可把您给盼回来了。这几天京里大当家和洪太监都吵翻天了,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您的回信儿呢,圣上更说了您不回来亲自秉呈事情原委,这事儿就没完。”
何不为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东厂那边有什么动静?”
薛十三说道:“东厂倾巢出动,封锁进京的所有路线,这次下了血本了,大爷说了这次鱼死网破也得让您平安回来。”
何不为说道:“禁军是不是要军演了?”薛十三说道:“二爷您什么意思?”何不为说道:“东厂确实有手段,对我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这次的对手还有兵部,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军演就在大兴,途经通州,我不得不提前做打算。真刀真枪的对战,我一个人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有可能进京的。可摆出一百门大炮,直接把我轰上天,我是插翅难飞啊!”
何不为与薛十三谈了很久,最后说道:“十三,虽然十三太保里你年纪最小,但我认为你的能力却是最强,比哥哥们都有谋略,将来如果有机会,还是要入仕的。”薛十三心中不由的一紧,这何尝不是他的最大愿望。
何不为与薛十三商定,后天夜里,就在通州与京城之间的枫林里汇合,让一干人等换上锦衣卫的衣服连夜进京,当夜便带着顾成山面见圣上。
临别时,何不为紧紧抱住薛十三说道:“兄弟,这次拜托了。”
薛十三回到账内,薛二说道:“十三,今儿去哪转悠了一天,这会才回来。”薛十三说道:“见了个相好的。”薛二说道:“这时候你可别坏了大事。”薛六说道:“哎!二哥,年轻人血气方刚,哪能像你这么耐得住性子。”薛二说道:“我这都是为他好,我们多大岁数了还能拿几年刀,还能照应他几时。十三,大当家说了,你是有大智慧的,可别在阴沟里翻船啊!”薛十三说道:“多谢两位哥哥提携,十三绝不辜负哥哥们栽培。”
深夜,士兵丁出现在薛十三账内,说道:“时间、地点、多少人、都是谁?”薛十三说道:“你们可要说话算数,我母亲和妹妹的安全可要保障!”士兵丁正是东厂五档头柳如梅。
柳如梅举起兰花指说道:“十三郎,咋家还能骗你不成?堂堂东厂厂公的话你也信不过?”
薛十三说道:“好!还有,新的身份和文书呢?”
柳如梅笑着掏出来一摞文书,说道:“看你急的,都在这呢。你和你娘还有妹妹,都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出身,上一代都是农耕大户,家业丰厚。咋家再做个主,送你个秀才当当,也让你快一点平步青云。怎么样?哈哈!”
薛十三说道:“不用,功名利禄,我会自取。”
柳如梅笑着说道:“哎哟!还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人家真的不舍得你走呢!”说着手就摸了上来。
薛十三厌恶的甩开了伸过来的胳膊说道:“说正事!明夜子时,枫林汇合,然后走南阳村,经虎狮镇,最后三十里会有锦衣卫接应,我最晚明天白天把消息传回去,你们只有不到十个时辰布置,然后在南阳村和虎狮镇把他截住,否则锦衣卫必会倾巢出动与东厂血战到底。”
柳如梅媚笑的说道:“呵呵,十个时辰够把锦衣卫灭门了!”说完转身离开军帐。
薛十三坐倒在椅子上,浑身大汗,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浑身虚脱。
清晨,一夜没睡的薛十三还是提前跑到了薛二的账内说道:“二哥,二爷有信儿了。”
军演的部队正从京城开往大兴,锦衣卫派人马不停蹄的把何不为的消息传到京城,东厂的番子们不断调动兵马。
柳生换上一身铠甲,坐在帐中,仿佛一根定海神针,运筹帷幄,做着战略部署。
柳如梅说道:“大档头,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一个何不为又不是三头六臂。”洪溪月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柳生说道:“老五啊,论情报暗算阴人,那是你的强项。可论打仗,你还是老实看着哥哥我一展身手吧。”
洪溪月说道:“大哥,区区百十来号人,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你把铠甲都穿上了。”
柳生笑着说道:“南青天和北阎罗联手对抗我东厂大军,你说值不值得我兴师动众呢!哈哈!这次正好把福隆镇的账一起算了。哎,江湖上两大人物就此绝迹,我柳某也是非常惋惜啊。”
洪溪月眉头紧锁。
昨夜初四把计划告诉初四等人,众人没有异议,一切听从何不为安排。众人去准备的时候,初四走到何不为身边说道:“想必这一夜你是睡不着了吧。”
何不为说道:“怎么可能睡的着,初大哥,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初四说道:“还不错,但是有一点点变数,一旦出现意外,我们该怎么办?”
何不为说道:“你指的是?”
初四说道:“南阳村和虎狮镇这两个地方可是设伏的绝佳地点啊!”
何不为说道:“大哥,我已经安排外围锦衣卫乔装从五个地方分别急速赶往京城,此时东厂必须调动兵力分兵追击。到时候,咱们这队人马虽说不敢打三千,打个两千人还是可以一战的。”
初四说道:“你说的那是论起袖子开打,别说两千,五千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何不为说道:“那还担心什么?”
初四说道:“我说的是论起袖子开打,可我们面对的是伏击,还有更严重的是摆上一百门大炮,直接把这两个地方轰成平地,我们还拿什么打?”
何不为说道:“东厂不可能调动禁军和神机营。”
初四说道:“但是他们能弄到一百门大炮!”
今日早朝,几位阁老都老实的狠,文武百官也没有挑事儿的,皇帝的耳朵格外清静。
上官青云面带微笑看着胡阁老和洪太监。胡阁老看了看洪太监,洪太监则闭上眼睛神游去了。
胡阁老心说:“这个上官老儿!你把何不为进京的消息传开了,就是不想让人阻拦,你这是要之我于死地啊!”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消息:何不为快要进京了,明日早朝便会出现在朝堂之上。更有传言,何不为带着顾成山和与答子血战到底的大同边军一起进京。大同惨案的面纱即将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