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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恶人有恶报

来人不请自入,推门走了进来,“哈哈!李兄,弟妹,你们都在家呢?”

李播眉头微皱,丝毫不掩饰对此人的厌恶之情,那人却也不在意,色眯眯地在裴氏身上打量了几眼,径直来到李淳风面前,伸手便去摸他的头,李淳风侧身躲开。

裴氏忙把李淳风抱开,不悦道,“王族正,康娃还小,你不要吓到了他!”

那人哈哈一笑,厚颜道,“弟妹何必这么紧张,我摸的是他又不是你!”

李播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王布仁,你说话放规矩些!”

王布仁嘻嘻笑道,“怎么了乡正大人,我说话不好听是吗?要不让我哥哥来和你说几句?”

李播咬了咬牙,“你也不要总是拿你哥哥来压我,他只是一个上中县令,我干干净净一身轻,不怕他!”

李淳风从裴氏怀里下来,抱起那两本书走到角落里继续看书。他对这个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家伙极度不爽。若是在天癸星,以这种人的面相是一定要送进正容院较正一番的。可是此人不但长得可恶,满脑子里装的东西更是龌龊不堪,仗着有一个正七品的县令哥哥,在乡族中几乎为所欲为,无人敢惹。他数次前来纠缠,无非是看上了裴氏的姿色。对于这种人,天癸星的作法很简单,直接打碎成DNA序列,重新组合再造!

当然了,在这个星球上的这个时代,重组的技术是没有的,但是打死埋了还是能做到的。

裴氏知道他不怀好意,转过身来低声道,“夫君,我去给你准备饭食。”说着便走了出去。

王布仁一双色眼直勾勾地盯着裴氏,啧啧道,“弟妹当真是人间绝品啊!”

李播冷哼一声道,“你倒底有什么事?”

王布仁咧了咧嘴,“还是那件事,今年的乡税我抽三成。”

李播断然道,“不可能!除非你哥哥有明书下达,他要抽走三成税赋,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隋时的基层组织是乡族闾保家。县以下为乡,乡设置乡正,掌一乡民事,辖五族,设族正辖四闾,设闾正辖五保,设保正辖五家,这都是没有品级的。李播虽然是乡正,其实所管多为民间杂事,五族的族长也并不完全听命于他,尤其是他为人刚正,不善奉迎,所以行事就更加受限,是一个受气的芝麻小官。

王布仁哈哈一笑,“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报税的时候我这一族就不用报了。”说完看了看李淳风,“这小子叫什么名字?没见你请过先生,识字吗?”

李淳风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书,王布仁眼中冷光一闪而逝,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身边,身手便去捏他的脸蛋,“嘿嘿,这小子长得真水灵,你看这脸蛋,这眉眼口鼻,简直就是从你娘身上扒下来的。”

李淳风抬手打开那只脏手,呸了一声,“你没发现我长得更你奶奶吗,孙子?”

“啊?”王布仁呆了呆,忽然指着他狂笑起来,“哈哈哈……小子,我没听错吧?你说你长得象我奶奶?我奶奶早就死了,你见过她吗?”

那边李播的脸色却变了,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幻觉,一定是幻觉!刚刚听到的话一定不是他的儿子说的!

“见过!”李淳风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要是没睡过你奶奶,哪来的你爹,没有你爹哪有你,你说对不对啊孙子?”

这次王布仁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在骂他!

“找死!”他怒不可遏,抬手便向李淳风打去。可是他高高扬起的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来了,一双更加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拑住了他的手腕。

“王布仁,你跑到我家里来撒野?我的儿子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李播表情异常阴冷,用力一甩便把王布仁推出去二丈有余。

“李播,你敢打我?!”王布仁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裴氏闻声慌忙从里屋跑了出来。

李播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他蹲在李淳风身边,眼中全是无边的渴望,“儿子,你再说一句话给为父听一听!”

“康娃能说话了?”裴氏扑到近前问道。

“爹,娘,我会说话!”李淳风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

“康娃……!”裴氏呆了呆,一把搂住他不停地在他脸上亲来亲去,“我的儿,娘就知道你会说话的!”

李播也站起身来,满脸通红,不停地搓着手,“哈哈,哈哈!我的儿子会说话,我的儿子会说话啊!”

那边王布仁恨声道,“没错!你的儿子的确会说话,而且开口就辱骂官家,李播,你不但不管教于他,还帮助他动手行凶,只要我告上县堂,你这乡正是做不成了,这顿板子也是免不了的了。”

李播闻言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乡正而已,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大不了的?一顿板子,我也不怕!”

裴氏却有点担心,“康娃,你骂他了吗?”

李淳风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刚刚只是帮他排了一下家谱。”

裴氏闻言一呆,她哪还能听不明白他的话,爱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转向王布仁微微一礼道,“我儿年纪尚幼,如有冒犯之处,我代他向你赔罪了!”

王布仁冷笑道,“赔罪?你这样赔可不行!”

“你要钱吗?你说吧,要赔多少钱?”裴氏一心只想为爱儿和丈夫脱罪,并没有想太多。

王布仁目光闪了闪,“我家中这几日无人打理,你若真想赔罪,便到我家里住上十天半月的,我可以考虑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放屁!”李播怒火上涌,挥拳就要往上冲,被裴氏一把拉住,“夫君且慢!”

王布仁哈哈一笑,“好啊,来打我啊!你再打我一下,我保证让你的夫人永远变成我的夫人!”

李播大怒道,“夫人且放开我,让我手刃此贼!”

“爹,杀鸡焉用牛刀,收拾这个杂碎,我一个人就够了。”李淳风站了起来,走到李播前面。

“康娃!”裴氏伸手去拉他,李淳风回头对她笑了笑,“娘,我叫李淳风,我不喜欢康娃这个名字,你别再叫了!”

裴氏顿时愣住,李播也愣了一下,然后便喜形于色,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李淳风!好!好个李淳风!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李播的儿子李淳风!”

李淳风点了点头,转回头来面对王布仁,“姓王的,我们打个赌如何,今天你若不向我父母下跪磕头认错,你便出不了这间屋子。”

“出不了这间屋子?”王布仁面色古怪地看着李淳风,“我没听错吧?小子,你今年几岁啊?断奶了吗?”

李淳风不理他的话,“不信?你走一下看看,走得了不?”

王布仁冷哼一声,“莫说你家,便是整个雍县,大爷我想进谁家就进谁家,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谁敢拦我?!”说完便扭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摔!”李淳风稚嫩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他的耳中,王布仁一只脚刚刚抬起,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一股莫名之力随着那娃娃的摔字狠狠地撞在他腿弯处,“咚”的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跪在了门槛上,疼得他大叫一声,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你们敢暗算我!”王布仁呲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李播和裴氏彻底惊呆了!

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器偷袭之说,那王布仁可是自己跪下去的。

“好玩儿吧?”李淳风呵呵笑道,“过来向我父亲母亲磕头吧!”

“想得美!”王布仁恶狠狠地呸了一口,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来道,“我看着你们,看看你们是谁对我动的手!”他边说边小心地向后退去。

“摔!”李淳风再次吐出一个字。

“扑通!”王布仁这次摔得更狠,身子直直地向前扑倒,下巴磕在地面上,嘴巴触地,登时就断了一颗门牙。

“……又是谁啊!”王布仁吐出一口血水,那颗断牙也随之掉在了地上,让他他本就丑陋的脸变得更加扭曲。

“磕头吧!”李淳风淡淡地看着他,“除非你满口牙齿都不想要了。”

王布仁不敢说话了。

这小娃娃一定有古怪!他刚刚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屋子里除了他眼前这三个人之外,便再也没有旁人了,那股暗算他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还不想跪?”李淳风小嘴一动,“继续摔!”他话音未落,王布仁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小爷爷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李淳风大刺刺地挥了挥手,“小爷爷我饶过你了,该向你太爷爷和太奶奶求饶了!”

王布仁一呆,“啊?”

李淳风小脸一整,“再摔?”

王布仁忙道,“不要了不要了!……太爷爷太奶奶在上,我……我错了,你们……你们就饶了我吧!”

李播强忍住笑哼道,“滚吧!”

王布仁犹豫着没有动,眼睛看向李淳风。李淳风摆了摆手,“你太爷爷让你滚,你就滚吧!”

王布仁如蒙大赦般一骨碌爬了起来,撒腿就往外跑,谁知刚到门口便扑通一声又摔了下去。

“……我……已经认错了啊!”王布仁哭丧着脸哀号起来。

李淳风道,“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你太爷爷让你滚,不是跑也不是走啊!”

“好好!我滚!我滚就是了!”说着当真便躺在地上翻滚起来,直到出了大门才敢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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