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杺的脚踢开凳子的瞬间,女汉子绿萝一把抱住兰杺膝盖,将她整个人费力的举高,一张脸憋着通红。
“绿萝你撒手,让我死吧,如今活着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女郎,你冷静一些,听我说!”兰杺在上面挣扎着,绿萝在下面苦苦支撑,抱着兰杺尽量让她的头远离白布,两个人各自较这劲儿。
屋外的丫鬟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也纷纷前来帮助。白布不知被谁剪断,兰杺顿时没有了任何依靠,整个人朝下栽去,幸得绿萝紧紧的抱着她的膝盖,像一带粮食似的扛在肩上。
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的自由落体兰杺不由得后怕,要是那样没死成还摔出个好歹,那就得不偿失了。
“女郎,莫要寻死觅活,卫玠来府上迎亲了。”
一听这话,不停挣扎的兰杺忽然安静下来,绿萝也终是坚持不住,腿上瘫软,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
立刻坐起身,都顾不上摔痛的屁股,推搡着绿萝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卫玠要娶的人是女郎,现下和老爷夫人在前厅里。”兰杺提起衣裙就冲了出去,绿萝站起身捶捶自己的腰,哀叹一声,只得追上前去。
双手一撩长袍,跪在两位长辈面前,神情恳切:“卫玠深知这次退亲之事对乐府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也同时伤了兰杺的心。其中的误会已然解开,乐府并无半点不妥,轻率退亲是家母的过错,还望伯父伯母海涵,可以原谅这次,将兰杺交托于我。”
乐广走上前将卫玠扶起,迟迟才开口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卫玠诧异,刚刚一点点的欣喜瞬间熄灭:“乐伯父!”
“你卫府既已退亲,我们两家便毫无瓜葛。我乐府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在这洛阳城内也有一席之地,断然不是你们卫府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知道此番前来定不会容易,卫玠早已做好准备:“关于退亲这件事确实是卫府的过错,玠在此代家母请罪!”语毕双膝跪地,一个个响头在空荡的房间内传开。
瞧着他额头上越来越红的印子,乐母于心不忍上前制止:“孩子,你莫要这样。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母亲既然不看好两家的亲事,你也就别做无用功了。”
“伯母,我娘并非不看好两家的亲事,只是受了小人的蛊惑这才误解了兰杺。若母亲不看好两家的亲事,怎一开始就答应呢?我之所以会如此大张旗鼓,就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乐兰杺是我卫玠的妻子,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孩子,我们都知道你对兰杺情深意重,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兰杺怀有善意。上次绿萝被你们府上的丫鬟打伤之事我且不论,但是你母亲听信谗言毅然退亲这事就足以说明,有人不愿兰杺嫁过去,而你娘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也是对兰杺心存芥蒂所致。所以依我看啊,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吧,兰杺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