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懂得知足,才能活得长久。四爷不是无情之人,等夫人生下嫡子,他总会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后半辈子有靠的。
丫鬟看了她一眼,又抱怨道:“姨娘,你又给夫人做衣裳。奴婢看您送过去的衣裳夫人根本就没穿过,说不好都让人扔了。你有这个心,还不如给四爷做几身衣裳呢,还能在四爷面前讨个好。”在丫鬟看来,平姨娘也是怪的很,总是给夫人做衣裳,对四爷的衣裳反倒不上心。
平姨娘道:“四爷的衣裳,夫人自然会让人给他做。”
等到第二日,长乐宫里,林忆慈听到从沈家传来的消息,知道昨天晚上沈锐歇在了林诺的屋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冰心一边伺候她穿衣裳一边道:“听孙嬷嬷传回来的消息,沈四公子的那位平姨娘倒是十分的安分。”孙嬷嬷就是林忆慈赏到沈家去教导林诺的嬷嬷。
林忆慈道:“让孙嬷嬷教导诺儿身边的丫鬟,对平姨娘一定要恭敬。”
冰心笑道:“孙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她知道怎么做呢。”
林忆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如此等到雍平十二年四月,林忆慈正忙着核查参选这一届秀女的名单,突然冰心进来禀报说怀阳郡主求见,林忆慈颇有些奇怪,因为怀阳郡主三日前才因为林诤的事情进过宫。
说起林诤,那是狄氏的长子,雍文九年出生,到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自然也到了娶妻的年龄。林诤到底是嫡出,黄氏对他的婚事也是很上心的,因此特意谴了怀阳郡主进宫和林忆慈提了这事。而且黄氏和怀阳郡主已经相中了人选,便是黄氏娘家的一个姑娘,叫黄瑱怡,听说长得很是出众。
而且清皇子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若是成亲的早的话已经可以娶妻了,但是平帝的意思是这次选秀先给指两个侍妾过去,等下次选秀再选王妃。清皇子的生母秦德妃已经病故了,因此他的事只能劳烦林忆慈这个分位最高的母妃了。又因为这是皇子中第一个纳妾的,林忆慈也是万分的仔细,近几日颇有些忙得脚不沾地的感觉。
不过怀阳郡主来了,林忆慈还是立刻让冰心去把人请进来,姑嫂两个寒暄了几句,林忆慈才道:“嫂嫂这次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怀阳郡主笑着道:“臣妇这次进宫,给娘娘带了两个好消息,也带了一个坏消息,不知娘娘想先听哪个?”
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林忆慈露出无奈的笑容,道:“好消息?莫不是米氏生了?不过怎么会有两个好消息呢?嫂嫂快说说。”林谏的妻子米氏,两人成婚已有四年,婚后两人也算得上琴瑟和鸣,可惜迟迟没有喜讯,知道去年八月才诊出喜脉,算算日子,如今也该生了。
怀阳郡主点点头,然后说道:“三弟妹昨日半夜生下了一个姑娘,这不祖母和臣妇想着让皇贵妃娘娘来给小丫头取名?而且,臣妇刚才在长乐宫外碰见了孙嬷嬷,她是来报喜的,说二妹妹已经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了。”
林忆慈笑着点点头:“倒的确是个好消息,至于二丫头的名字,林家这一辈是从单人旁的字,本宫想着,不若便取个‘佳’字,有佳偶天成之意。”
怀阳郡主笑着道:“这个字极好,而且和俪儿的名字意头差不多呢!”林俪,取自伉俪情深之意,而伉俪情深和佳偶天CD是指的夫妻。
林忆慈又道:“那坏消息呢?”
怀阳郡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宫人,林忆慈会意,连忙将下人都挥退了出去,只留下冰心贴身伺候。然后怀阳郡主低声道:“四弟昨日来找阿谦,说他有中意之人了。”
林忆慈一愣,能让怀阳郡主特意进宫来给她打招呼的,林诤看上的只怕不是门当户对之人,便问道:“对方是谁?”
怀阳郡主叹道:“论家世倒是不差,是澜月宫那位的嫡亲侄女,行七。”
高贵妃的娘家侄女?林诤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林忆慈问道:“咱们家跟安平伯府一向没有什么交往,他怎么会认识高家的姑娘?”
怀阳郡主道:“说是前两个月高七姑娘跟丫鬟去寺庙上香的时候,在后山被毒蛇咬了,恰巧被四弟遇上了,救了她一命,还让人送了她回去。后来高七姑娘找他答谢,便这么认识了。”怀阳郡主有些迁怒的道,“我看那高七姑娘也不是什么规矩的人,明知道两家没有开往,救她就救了,就当四弟心地好,她心里感激就行了,还非亲自答什么谢,没得扯上牵连。”
林忆慈叹了口气,一个巴掌拍不响,真要这样说,林诤也有错,并不只高七姑娘一个人的问题。林忆慈跟怀阳郡主说道:“嫂嫂回去让二哥多跟四弟好好说说吧,四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
怀阳郡主点了点头,接着却仍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大概是想自己刚才说高七姑娘的话太过分了,又道:“其实高七姑娘那个孩子我见过,品行看着倒也不坏,挺懂事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话不多,算是安平伯府歹竹里出的一根好笋。她若不姓高,四弟喜欢,想来祖母和阿谦也乐得成全他们。但是现在两家派系不同,不行就是不行。”安平伯府是泳皇子一系的,而齐国公府自然是温皇子一系。
同一时间,在齐国公府里,林诤在自己的院子里拼命的练剑,仿佛不知疲倦,一直都不肯停,直至汗水湮湿了全身的衣裳,然后脸上的汗水仍是一滴一滴不停的掉落下来。
他的同胞弟弟林诩坐在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他,叹着气道:“四哥,你都练了一个多时辰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林诤一边继续练一边道:“我又没有让你陪着我,你要是无聊就自己去玩儿吧,我还要再练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