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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缓和

良妾不比丫鬟提上来的姨娘,犯了错可以随意打骂发卖,那是在官府有正经纳妾文书的,更不能随意处置。她们是想找个二房来压制林氏,可不是找个摆脱不了的搅家精回来。

沈老夫人道:“锐儿和林氏好了,她才能好。她要是一直这么本份识大体,锐儿也不会亏待她。等以后林氏生下儿子了,无论是男是女,锐儿都会给她一个孩子,不会让她后半辈子无靠。”

嬷嬷奉承了一句,道:“都是夫人和四爷会看人,才能找了平姨娘这样的人回来。”

这点沈老夫人倒是承认,她执掌中馈多年,不知跟多少人打过交道,学来的,也就看人这点本事。一个人好不好,品行怎么样,从她的眼睛就能看出一二。当初沈锐将平氏带回来先给她过眼,她看平氏的眼睛就没有那种喜欢算计的精明,而是平淡如水,谨小慎微,所以她同意了让她进门。

嬷嬷又道:“既然四爷和四夫人那里已经好了,老夫人,我也扶您去歇着吧。”

沈老夫人又道:“再等一等。”她对瑞儿和平氏都放心,但对林氏却不放心,万一正院不顺又闹起来,她得去救场。

而正院里,沈锐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林诺,桌子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还温了一壶酒。丫鬟见他回来,早就高兴的迎了上去,笑着道:“四爷回来了?夫人等您很久了,还给您准备了酒菜,就怕您在外面办事会饿着。”说着想要将他往酒桌上迎。

林诺看到他,却有些气恼的扭过身去,冷着脸。本来因为听到他去了平姨娘处有些生闷气的,她现在还暂时不能转过这个弯来,觉得自己都已经主动示好了,他就应该接着,然后主动来哄她。

屋里的丫鬟见到她又冷起脸来,不由又是一紧,生怕她又将沈锐气走。她身后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袖子,用眼神给她示意,劝她主动迎沈锐。

林诺不由得想到林忆慈的话,她不知道林忆慈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倘若林家真的宁愿要沈锐这个女婿而不要她这个女儿,那她……她可不是林忆慈同母的妹妹,外祖家早就倒了,到时候没有人会给自己做主的。心中有了惧意,林诺的行为便不敢过分。她最终缓了缓脸色,从凳子上站起来,垂着头道了一声:“你……来啦?”

丫鬟推了推她,想让她上前,但林诺到底放不下这个身段,垂着头站着不肯动。

沈锐冷着眉眼,抬脚走了进来,坐到桌子前,冷讽的看了她一眼,道:“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尊贵的闺门倒是舍得为我打开。”

林诺垂头不语,其他丫鬟只能在一旁着急,夫人怎么就不能说几句软和道歉的话。

一个林诺平时信任的丫鬟便连忙笑着替她道:“以前是夫人错了,夫人也知道错了,今日准备了酒菜,也是准备跟四爷道歉的,四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夫人计较。”说着推了推林诺,笑着对她示意道,“夫人,您说是不是?”

林诺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坐在凳子上一直仰头看着她的赵凛,垂了垂眼,最终低声道:“我,我……知道错了,请四爷原谅。”

沈锐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对她道:“坐下来吃饭吧。”说着自己先拿起筷子吃起来。齐家治国平天下,要治国先齐家。他和林诺既然已经结成了夫妻,他也不希望两个人斗得跟鸡眼一样。夫妻和顺,他才能心无旁顾去挣自己的前程。

林诺顿了一下,跟着坐了下来。丫鬟给她和沈锐斟了酒,然后将酒杯塞到她的手里,笑道:“夫人不如敬四爷一杯吧。”

林诺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再看看对面并不怎么搭理她的沈锐,心里还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但在丫鬟不断的示意下,她还是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喝酒?”

沈锐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等喝完看着捧着酒杯看着他还有些呆呆的林诺,道:“不是敬我酒吗,怎么不喝。”

林诺有些慌乱的道:“喝,我喝。”说着将酒喝下,因为喝的太急甚至呛了几下。

沈锐想着林诺肯放下身段做到这个地步也算不容易,她既然主动示好,他也不能一直冷着脸。于是投李报桃,替她夹了一块子菜,道:“吃吧。”

丫鬟们看着笑了起来,俱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夫人仍是有些别扭,但是能有这样的开头已经不错,以后一定能慢慢好起来的。

另一边,在平姨娘的院子处,伺候她的小丫鬟则跟她抱怨道:“姨娘,哪有像你这样的,四爷来了,你还将她往正院推。”最好四爷天天歇在这里,一辈子不进正院才好呢。

平姨娘正在做针线,闻言训斥了她一顿,道:“你懂什么?四爷和夫人不和,家宅不宁,于四爷的前程只有坏处。四爷不好了,我又能跟着得什么好。”说句不好听的话,四爷就是再有才能,也要有人帮扶,而这个助力自然是越多越好的。而夫人,出身齐国公府,有个当礼部尚书的二哥,还有个位同皇后的皇贵妃姐姐。

天下有才能的人千千万万,被淹没的又有多少。四爷还要靠着林家,那四爷和夫人的感情越好,对四爷的仕途也才越好。

平姨娘脸上严肃,警告丫鬟道:“我告诉你,以后除非四爷主动来我的院子,若不然不许将四爷请到我的院子来,特别是四爷在正院的时候,对夫人,也一定要恭敬。若不然,我这里是要不起你伺候了。”

丫鬟心里有些不满,做妾室的不去争宠,要这么老实做什么。按她的想法,平姨娘最好趁着四爷和夫人感情不和,赶紧将四爷留在屋子里,先生个儿子出来。但她也不敢违逆平姨娘,只得不敢不愿的答了一句:“知道了。”

平姨娘知道丫鬟心里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继续去做衣裳。四爷和老夫人是不会让她先于林氏生下孩子的,她也不准备去掐这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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