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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齐天

云为衣兮发冲天,

鬼神为兵定九州。

力拔山兮势吞江,

雷霆为鼓奏楚歌。

落霞为甲天为盔,

提携玉龙杀胡人。

大风起兮气冲天,

百万尘烟入血红。

繁星为箭月为弓,

两军交战吓苍穹。

浩浩壮士我独尊,

浊酒不尽杀敌醉。

挥刀如电千军战,

快步如飞万马喑。

狂风挥袖起,

骤雨夺眶出。

唯我一声喝,

能战万钧雷。

——无题

初日破晓,天高云淡,轻风阵阵,长安城外,片片山林铺翠,,青青如织;处处草萍浮绿,酥酥如绒。山上万鸟争鸣,叽叽呱呱,林中百花竞放,红红绿绿,正是:青山风光无限,万里一片生机!长安城内,人来人往,拉车挑担,闲步吃喝,有说有笑!洒楼声乱,人家儿戏,达官进酒,贵人共茶,男女各有所为,老少各有所乐,正是:一片非凡热闹,百万声音喧天。

话说那荣王李宛钦点兵马十几万,大将军高仙芝身披战甲,横刀立马,俩人英姿飒飒、意气风发地带着大军浩浩荡荡——从长安一路东进。

大军如长龙一般行在长安整条大街上面,贞贞烈烈,一个个士兵手中一柄柄枪,个个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似乎生怕别人不知他们去赴战捐躯!一家客栈中的几位客官见了这般状况,悠悠然举杯大笑,笑声响至十里。

“何人大笑?这般无礼,我大军东征,一路浩浩荡荡,这一笑,岂不有失我军威?”荣王怒道,勒马止步,“来人,去将大笑之人抓来。”

“不可,万万不可,殿下,末将听这般笑声,狂若狮吼,动似龙吟,怕是神武四老。”高仙芝略显惊慌。

“神武四老?”荣王不由一惊,“可是那黄河老妖、天山老君、巫山老鬼、仙鹤老祖?”

“正是。”

“这四人武功盖世,日后如有机会,我定当奉礼拜会。”荣王说着,鞭马东进。

话说这神武四老是何许人物?那是在武林中名震八方、威吓四海的大大人物。凡五岳六派对他们都是闻风丧胆。一般人见到这四老中的任何一个,必会战战兢兢、慌慌张张,一些会些武艺的武林人士见到这四老其中一个,必会是怯怯戚戚、颤颤巍巍,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见到这四老其中一个,必会是彬彬待之、敬敬远之。

这四老中数天山老君为人最好,不邪不毒,本在冰封雪山——天山闭关修炼,这次出山是为了寻他那十多年前从玉门关捡来养大的徒儿——玉郎真君,这玉郎真君本名叶欣欣,原是个可爱动人的女孩,老君却叫她从小扮男装,现也长了十一二岁,样子是十分清秀好看,今儿穿着一件白色长袍戴着一项遮帘草帽,就坐在老君的背后喝茶吃点,老君却也不知。那仙鹤老祖是自东海中的蓬莱岛而来,也是位正人老,一头白发——长发及地,面善心慈,颇有几分仙气。

黄河老妖亦正亦邪,平生最爱招事生非,一天不戏弄人便不快,为人幸灾乐祸。看他天天弄眉转睛,嬉皮笑脸,一副好是诙谐的模样,心地里却是童趣横生、远计心机。而那巫山老鬼便实在是个两面三刀的坏家伙,是个追求至高的武痴,一面苍色,蓬头怪发,长是诡诡异异、阴阴深深,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只有一阵寒风,去的时候无影无踪,就像鬼魂一般。便是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嘶哑阴沉的声音,而且面目伪善却心机歹毒,为练奇功不惜乱杀人命,为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

“不知今日是何雅运,能在这里幸会三位。”仙鹤老祖道。

黄河老妖笑哈哈说:“是这样,我早上路过黑山的时候,正十分快活地走着走着,忽然看见那路中躺着一具百般丑陋、万般恶臭的死尸,那死尸丑如一坨马屎,臭似一地牛粪——”说到一半,老妖儿一面古怪地看了看巫山老鬼,只见那老鬼苍颜铁面,青筋四起,却是不动声色,未免有点失望,又道,“就像巫山老鬼那样极丑、那么烂臭。可后来一阵微风吹过,让我闻到了一阵很香很香的酒香,是四十八年的女儿红,这酒香啊淹没了那死人的烂臭,我匆匆忙忙奔过去,急急切切拿起美酒,正张开血盘大口要喝,那死鬼就放矢一样立了起来,蓬头怪发,飞衣走袖,张牙舞爪地就冲我射来…原来那烂人正是巫山老鬼,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我是黄河老妖,他是巫山老鬼,”这老妖越讲越带劲,我们一打起来,那是山崩石走,飞沙滚烟……他用他的小丘大法,我用我的九曲飞掌,见招拆招,接技出技,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打回树林中,只见招招似天工,步步似鬼影,千招万招是神力,拳拳摧山,掌掌奔雷,你看那林中叶落花飞,已是一片折枝残树的狼藉。我们过了几百招,真是不亦乐乎,还是不分上下,后来又飞来了个冰封大法,恁是见整个黑山冰成冰山了。看来天山老君的功力像我一样深厚,冻了我连打几个呵欠,那老鬼却成了冰棍,谁叫他是阴寒之身,他可是不要脸,将全身上下的三寸白冰绷了个细碎。——天山老君的冰封大法只用一半功力——原来是劝架之人。”

说完,四老大笑,独老鬼笑最阴。一边的叶欣不由嘀咕了一句:这老头真会讲故事。

这时,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却是两个轻狂少年,走在前面的茸头乱发,衣冠零乱还布满灰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后面的是老二,看起来彬文尔雅,行步清秀,大有少爷之风。两人正是邻县一个姓齐的小官的儿子,老大名天,老二名圣,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店中小二忙来招呼:“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齐天抬起左脚放在右腿上面,用右手撩起左手衣袖,冲小二一本真经道:“还用问吗?看见我你还不识相点?”

小二见这毛孩这般无礼还这般大口气,又气又觉好笑,只是见那齐圣华衣乔扮,举止端庄,颇有修养,方依旧笑道:“请问这位大爷是?”

齐天皱起眉头:“九千至尊——听说过没有?”

“九千至尊?”小二寻思道,忽然大惊,“原来是九千至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这位客官不计较。”

齐天又神气十足的说道:“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快快去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来。”

“小人这就去办!”小二当即退下。

一会,那好酒好菜便上齐了。两人好似几天没吃饭,又是狼吞又是虎咽,用筷夹用手抓一会便吃完了。

这时,那齐圣不由担心起来:“怎么办?要付钱了?”原来他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们的父亲是个大清官,不过官禄低微,家里的钱比一个普通的穷人家还要少!

那小二见他们吃完了,欢快地迎上去:客官……

“我还没吃完呢,快去准备几个上好的点心来,还有,备壶顶好的龙井来给我漱漱口。”齐天大大方方地说道,却是惊呆了那齐圣,齐圣心里不由七上八下乱了慌。

齐天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店里只有四个老头两个大汉一个草帽少年,不由面现忧色。

一会,好茶好点心都上来了。

“弟弟,你盯一下门口,我先吃些点心喝口茶。”齐天道。

齐圣大惊失色:“要跑么?”

“我是这样人么?一会有人进来,如进来有三个人了你便叫我。”

“有人来了!”

只见匆匆忙忙进来一伙人,都是魁梧大汉,个个持剑执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最为高大,脸上有一道闪电疤,下巴留一大胡子,腰上挂着一把大刀……他们就在齐天的几张桌子对面坐下。

“小二,快快将你这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端上来。”那大疤汉说道。

“哎!”那小二远远应了一句。

这边的齐天好不欢乐,冲齐圣小声道:“你要配合我,一如既往的就可以了。”

“好!”齐圣好像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这回说话也有了些底气。只见齐天喝了杯茶,顺了顺喉,又清了清嗓门,再呼口气,悠悠然从怀里抓出两只一样大小的促织,轻轻地、分别放进两个大碗里,随即像青蛙一样跳到登子上去,这一来便引起了那伙人的注意,连同那神武四老也注意到了这轻狂的毛头小子。

“这位公子,”齐天对齐圣道,“你敢不敢和我玩一局?”

“怎个玩法?”齐圣道。

“这样,就玩这一顿饭,谁输了谁付钱。你看见这碗中的促织没有?是不是都十分强壮威武,这可是好促织,你认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

“什么?看来我不说出他们的威名,你是真不知道他们是谁了。”齐天虚张声势,将那伙人的目光引了过去。又道,“公子你看,这个碗里的促织的腿是不是特别特别粗?是不是有万夫之勇?公子再看,那个碗里的腿是不是十分十分长?是不是有千军之威?它们一般矫健,一样敏捷,它们的双目炯炯有神,暗露杀光,它们的爪足奕奕锋芒,势若闪电,尢其是它们的血口内有铜齿钢牙——哎呀呀,这不正是两位叱咤武林的鼎鼎大侠?这位银岩肤色的促织正是‘饿了吃冰渴了喝雪’的天山老君……”

哧的一声打住了齐天的大话——原来是那黄河老妖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暗想这是个好小子。

齐天不知笑者是谁,不过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话已让他们听进去了,接着说道:“而那位炭灰肤色的促织则是‘和莽蛇同宿、与蛤蟆共舞’的巫山老鬼。这巫山老鬼和天山老君你见过没有?”

“没有,也没听说过。”齐圣说道。

“它们现在不就在你的跟前?你怎么还说没见过没听说过呢?”齐天道。

“可恼也,可恨也,可杀也!”巫山老鬼骂道,就要站起身来,却被黄河老妖叫住:“区区小鬼一个,不过开开玩笑寻寻乐,你去计较,可不是枉为巫山老鬼?大侠之风何在?”

“哈哈,多少人只听说过我们的威名,却都不见过我们的本人,这毛孩不知你二老真人在这里方用你二老威名寻乐,是不知者,无过无过。”仙鹤老祖道。

“无知之徒。”天山老君道,“这少年破天荒的狂,他会有什么好戏?这戏若不好,我便剁了他的舌头。”

“好,”齐天大声道,“就让这巫山老鬼和那天山老君大战一场,公子,你买谁赢?”

齐圣忙道:“那就‘饿了吃冰、渴了喝雪’的天山老君。”

“好,”齐天说着将两只促织放在一起,又聚精会神道,“公子,你看,这巫山老鬼,怒目凶相,斗气汹汹,那天山老君,神眉秀须,威风凛凛,二老尖锋对峙,纹丝不动,就像两块千斤巨石,它们是在比试内力,你看这碗里碗外全是杀气……打起来,打起来,这巫山老祖好利害,一个莽蛇大法猛如吞海之势,将那些个庞岩巨树击碎击残,刹时间,尘烟漫漫,沙石滚滚,噼噼啪啪,哗哗啦啦,轰轰隆隆,什么声音都有。那天山老君也好威凤,一个冰天大法凌如崩天铺地,将那些杂草野木全冻成冰。只见,百鸟匆匆忙忙向四方飞散,百兽惊惊慌慌向六路奔去……好个万分精彩,每一招都有致命之秒,每一掌都是崩山之劲,掌气凌厉,拳风锋芒,那拳头如万马齐奔,那劲掌似千军共舞,两大侠直打得不分踪影,四只手恰似千龙万蛟,其招无穷。

“现在已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回合,它们已经打了三天三夜,皆已精疲力尽,渐渐施不出招来。你看,”齐天望了望齐圣,暗暗一笑,又全神贯注地看着碗中,“这巫山老祖气喘吁吁,真是个糟老头,累了个踉踉跄跄就要趴地。那天山老君大汗淋淋,真是个老不死,也累了个摇摇欲坠。不愧是大侠,巫山老鬼从地面抓起一把烂泥向天山老君洒去,天山老君飞快地转身向巫山老君放了个屁,它们咬在一起抱作一处,用拳头打用脚踢,又扯头发扯衣袖,还互相朝对方吐口水,那巫山老鬼用七寸毒指插进天山老君的鼻孔,天山老君就用寒冰爪抓住巫山老鬼的舌头……谁知七寸毒指奇毒无比,天山老君惨叫一声,一命呜呼。可怜这巫山老鬼也成了哑巴。”齐天说到这里,又喝了杯茶,再望那碗里,那银岩色的促织已死翘翘,炭灰色的促织也肢残半死。

店中的人听了个入迷,许久才回个神来,便是那玉郎真君也听得津津有味,暗觉其中妙趣横生。

“哈哈,”巫山老怪低声笑道,“如何,是不是我赢了?”面上颇有几分神气。

“这毛头小子比我还会讲姑事。”黄河老妖一个劲地笑,笑都发不出声来。

“这小子这般无忌无畏,日后必定大有作为。”仙鹤老祖道。

天山老君却道:“老夫怎么就觉的这半晌都在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指着耳朵骂呢?”说完,一阵大笑。

“你输了,我赢了。”齐天站起身来,向齐圣作揖告别,“齐圣公子,再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路走好。”齐圣起身送别。

齐天迈开大步,就要向大门走去,那边的大疤汉连忙叫住:“休走。小子,你可敢和我玩一局啊?”

齐天转身迎上去,道:“我这里只还有两个促织,并无分文,你和我玩什么?”

“这样,就用你那两个促织玩一局,你若不可胜出,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小弟,你看,坐下的都是我的弟兄。跟我龙飞混,你前途无量。”原来这龙飞是这心思:这小子敢用惊天四老的名号寻乐,必是胆识过人,不如收作小弟,日后定会大有用处。

“好,玩!”齐天当即坐下,从怀里又取出两个促织,分别放进两个酒碗里,这一伙人都凑过去看,还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好家伙,这青色促织的爪足又长又粗,利如刃边,尖如针刺,皮硬如甲,个子强壮,必是长胜将军。”

“真勇士!这苍色促织呆若木石,似在暗运神机,气势非凡,好像一只铁促织,肢足粗壮,甲壳坚硬,两目定睛,仿佛要像飞电一样出击……”

“它们可有名号?”

齐天便道:“这苍色促织嘛便是‘一鹤归天、云中鸟人’的仙鹤老祖,青色促织嘛则是‘黄河疯子、九曲神经’的黄河老妖。”

这个时候,黄河老妖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过去,暗自偷笑,满怀期待地要看热闹。他又挤不进人群中去,便轻轻一跃,跳到房梁上面,两脚钩住房梁,从半空中吊下来,那两只小眼睛骨碌碌直打转,向下方那碗中的两只促织望去!

“废话少说,黄河老妖一定会胜,我买黄河老妖。”龙飞大碗进酒,说道,“来,将它们放在一起。”

“等等,我有话在先,我若胜出,你这伙人所带的银子可得全部归我!”齐天道,龙飞一口答应,于是将两个促织放在一起。

两个促织极其生猛,它们先用长须对峙,长须一碰,立刻抱在一处,拼命咬,拼命抓,好不热烈,几只利爪交锋,恰似刀剑火拼。

“打它——”

龙飞一伙见齐天叫起来,也接二连三地叫:“打它、打它……”

一帮人挤在一处看,异口同词地一起叫,拥如群蜂,声如潮水,好不热闹。

一边的叶欣早就无心喝茶,这会怎忍得住?站起身来,要奔过去,却让天山老君一把抓住,那老君轻功飞步,一举飞出店去了:“老夫先走一步,就此再会。”

“哈哈哈,那我也就此别过了。”巫山老鬼落下一句,顿时无影。

“区区一壶酒,何须动干戈?老鬼好小气,斗战老妖子,老君来劝架,说同门中人。四老会一桌,听顽儿戏话,各有乐不乐。”仙鹤老祖跃步纵到半空,乘鹤归去。

下边一伙人大叫小叫的,好不兴起,未久,他们便停了下来,原来胜负已分。那个苍色促织将力气不支的青色促织降伏在下,教它动弹不得。

黄河老妖登时扫兴极了,道:“奇了怪了,我老妖会败给他老祖?你爷爷个奶奶的……”一个跟斗落到地上,引起众人的关注,这老头嘟起嘴,用手轻抚下巴的那三寸胡子,走几步,望望那齐天,又走几步,又望望那齐天,齐天让他望了个心痒痒,不由说这是个怪老头。老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如一闹别扭的小孩在发脾气。他见巫山老鬼一干人已走,他也不便久留,又朝那齐天一阵子地挤眉儿弄眸子、翻眼袋吐舌头,末了,便快步走出店门,灰灰而去。

众人好不奇怪,都说这老头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龙飞说到做到,将弟兄所有的银两搜刮出来,连同自己的几个铜板一并给了齐天。

“龙飞大叔,放心吃,放心喝,这酒钱我给你付了。”

齐天叫来小二,结清账目,便和齐圣欢欢快走出门去。

那小二不由对龙飞一伙道:“各位官人,你们有所不知,刚才那位少年可是大名当当的九千至尊。他可是长安无人不知的长胜小子。”

“你这话中说的甚么文章?”龙飞迷惑不明,冷冰冰地向小二问道!

小二道:“听我一五一十给各位客官好好说来。听说在上个月十五,在一个天高云淡的正午,那长安第一富公子令长安令人抬八柜白银,足足有九千两,要送给那长安第一女帮的九五郡主作为礼物。一干人正走在大街上面,一个轻狂的少年冲将出来,大摇大摆的,挡在他们的面前,口中左一句妈妈的右一句奶奶的,这少年便是齐天。齐天那时冲令长风叫:人家说你命好,他们都叫我你‘运气王’,我不信,你是出生在富家,运气却不见地比我好。那令长风也不理他,哼了一句:何处迸出来的毛头小子,在这里吠什么?齐天知这令长风向来好面子,而且好胜心极强,于是就叫令长风和他比运气。

“初来令长风不依,齐天又用言语相激:当这么多人的面,你拒绝我的挑战,就不怕人家笑话,日后在背地里叫你胆小鬼吗?还是说,你这个运气王对自己的运气没信心,怕一会吃了败战没面子?——令长风不仅好面子,他还对自己的运气有十足的信心,于是答应:那你要怎么个比法?齐天说:我这里有一枚铜币,我们便来赌这枚铜币的正反。待会我将它抛向空中,坠地之前,我们便猜它落地之后是正面向上还是反面向上,猜中为胜,三局两胜!赌注是你那八柜白银,我无分文,若不能胜,便归你为奴!如何,敢赌不?令长风道:人在金屋,自命不凡。我这运气一定十分旺,你和我比运气,那便是以卵击石!

“那齐天便将手中的铜币抛向空中,那铜币半空中亮光光,直坠而落,落地之后一阵打转,那些来观的人一一定眸突珠,十分关注,令长风仅盯那枚铜币,不眨眼不转晴,所有人心中都绷了一根弦,心儿在弦上砰砰直跳。那齐天吹吹口哨,吐吐舌头,好久才说一句:正。令长风见齐天说正,他便只好说反。这一局为正面向上,便以齐天胜出。第二局的时候,那个令长风抢过那枚铜币:这回我来。齐天飞快地说:这回我又买正。令长风则以为,这枚铜币落地之后,断定不会一连两次都是正面向上,我不信他运气会一直这么好。便说:我不变,买反面。说完便飞快地将铜币抛向半空中,又是一阵亮银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令长风那心弦直绷绷,心儿一上一下似欲将这弦儿呯作两断,所有人都止住呼吸——齐天例外,只见他东瞄西瞄,轻松自如,丝不在乎的样子。铜币一落,旋地一止,又是正。齐天不待令长风回过神来,飞快地收起铜币,又叫了几个人,和他一块把那八柜白银全都抬走了。

“那时所有人都说不可思议。这后来才明白,原来齐天手中的那枚铜币两面皆正,因而每回一猜即中。而令长风又一时大意,一直没有发现。齐天胜了那令长风九千银两,赌玩中人都称他为九千至尊。”

龙飞一干人马听完小二的话来,个个面色如铁,无不木木吃惊,无不暗暗称奇。那龙飞大手一拍,忍不住呵呵叫绝,后来哈哈大笑道:“齐天小子,这个徒弟我龙飞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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