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673600000001

第1章 乱世奇冤

贞观之治开盛世,

万马齐喑入农家。

可怜江山千万娇,

草莽英豪竞折腰。

万宇千阁长安好,

银光酒气漫宫城。

醉是百姓戏夜市,

人影成织灯如星。

说不尽青峰绿水,

看不穷玉彻高楼。

风光无限大九州,

八路骚客乱武林。

处处刀剑见是非,

般般武艺现冤仇。

茫茫山海茫茫路,

苍苍云天苍苍木。

——无题

开元之治末期,唐朝承平日久,国泰民安,玄宗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日渐沉迷酒色,朝夕宠戏于杨贵妃。一日,在牡丹亭欢戏的时候,杨贵妃见那盛开的牡丹花实在艳丽,叹道:“这牡丹这般灿烂,人见人爱,可惜我没有那个才华,说不出称颂它的佳话,作不出可以匹配它的绝句。百思无一句,心中难免不快!”

玄宗听其这么一说,笑道:“爱妃不要不悦。朕知有那么一个人,文笔如神,诗若奔雷,那便是李太白一一李学士。只是这学士一般人唤不来,这样吧,高令士,朕令你速速将他召进宫来。”

那高力士对玄宗道:“皇上,你夸大了这李白,他无非一狂人,不足皇上一提。”

贵妃道:“去罢,休要多话。”

高力士即退去。

这李白可是极负胜名,那盛唐大诗人——巩县官左拾遗——杜甫有诗颂扬:

下笔惊风雨

诗成泣鬼神

正当玄宗贵妃共赏牡丹的时候,那李白、贺知章等八人却在长安一个小酒家里饮了个不亦乐乎,日上三竿的时候,李白已是大醉,一边的贺知章半杯一饮,是时半醉,那李白逢杯便一饮而尽,是时自会大醉。李适之、张旭一干六人亦是醉了,醉了个迷迷糊糊、糊糊涂涂。

李白虽是大醉,尤有一分清醒,起立道:“七位贤兄贤弟,斗酒不论诗,甚是不痛快。古来好酒者无数,却无人敢称酒仙。我敬你七人一人一杯,一杯一句,从此酒仙这个名号便归我。”

李适之醉乎乎,看他那面红耳赤,颇有几分好笑,他道:“好,好,好!”

贺知章也笑道:谪仙兄是不醉无诗啊!他若七杯成七句,便是大作一首,我就唤这大作为——七杯绝句。

不知李白真能一人敬一杯,一杯出一妙句,七杯诗一成,坐下的已拍案叫绝。

李白吟完七杯诗后,那高力士便寻到这酒家了。一进门,这力士便现出凶神恶目,见李白醉在地上面,衣冠不正,心中好是厌恶,喝道:“李白接旨。”贺知章、张旭一干人即刻下跪,独李白不跪。知章见了,甚是慌怕,连忙对高力士道:“李学士他已大醉,不清人事,,他这般无礼实非有心所为。望大人多见谅。”

高力士也无心计较,毕竟李白现在是位红人,玄宗又对他十分赏识,高力士百般无奈,只好取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翰林学士李太白即刻进宫。”

李白听了,漫不经心道:“不去,不去——”

高力士是时怒火焚心,却又忍住,对几位官兵道:速去准备一台大桥。

便用大桥将李白抬进宫去。

李白踉踉跄跄又走了一段长路,才来到唐玄宗的面前,醉乎乎地行了个礼,一屁股坐在地面,再起不来。

一旁的大宦官高力士见了厉声斥道:大胆……

玄宗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令人将他弄清醒,随后命李白献诗:李卿,听闻你才高学广,可谓是学富九车,今儿朕见这株牡丹开了这样娇艳,而朕的爱妃爱花心切,希望有个文人雅士能为她献诗一首。

李白眨了眨眼,皱了皱眉,道:“不知是一首,还是几首啊?是写给花还是写给人啊?”

高力士轻屑道:这牡丹纵再娇艳万倍,也绝是不及贵妃娘娘的万分之一。你的拙作,还是只配牡丹花了。

李白道:好吧!有劳高力士替我脱一下靴,也有劳杨贵妃为我磨一下墨。

“也罢。”那贵妃欣然答应,“那就有劳李贤士为我献诗三首了。”原来这杨贵妃其实一直都是想要获到这大诗人的几首名诗,也好炫炫自己的身价。

“你好无礼!”高力士大骂,玄宗立刻白了他一眼,他才乖乖给李白脱靴子,只见半里之外,尤可见他那火红火红的面孔在灼灼发烫,活似一个猴屁股。两个长毛大鼻孔似老牛喘气——气了个直冒烟。

李白后来作了三首清平调,方才向玄宗作揖辞去,出宫后,贺知章、李适之、张旭等人已在宫外备酒久候了。

这三首清平调是: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其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新妆。

其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

常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

沉香亭北倚栏杆。

那杨贵妃心中狂欣,将三首诗吟来诵去,爱不倦手,百读不厌。

后来杜甫对李白醉吟牡丹一事倍感惊奇,有诗云:

李白斗酒诗百篇,

天子呼来不上船。

长安市上酒家眠,

自称臣是酒中仙。

正在杨贵妃欣吟清平调的时候,那胡人安禄山前来求见。这安禄山面目清秀,颇让贵妃宠爱,却引起杨贵妃的同曾祖兄——今宰相杨国忠的忌恨,杨国忠为人两面三刀,背后人称一代奸臣。两人交恶以后,安禄山便打算起兵讨伐杨国忠。这安禄山表面上拜贵妃为义母,暗地里却和她私通,而且安禄山背地里联合史思明对突厥人招兵买马,手中兵马加其所握兵权便有十几万大军。

“你吟的是何诗?”安禄山阴森森道,见室中四方无人,顿时色眸迷离。

贵妃一见安禄山即刻百媚千娇,按襟扬袖,翩翩然舞弄风骚,那安禄山饿狼一般向她扑过去,俩人唇齿相依……

时至黄昏,那安禄山从后宫出来,走到半路,正好和那杨丞相打了个对面。

杨国忠见安禄山是从贵妃的宫中出来,心中顿生悲愤,骂道:“你这厮,不识好歹,这般三回两次!”

安禄山也恨他,不甘示逊,狠话回敬:“如何?这般是指何般?”

其实安禄山知这杨国忠口中说的【这般】暗指他和贵妃私通一事。

杨丞相轻笑道:“怎么,今儿不见了你那狼狈为奸的老乡?”

“你是说史思明吗?哈哈,确实,他可比你要奸诈百倍!他还狂妄地叫我起兵讨伐你!”

“就你?区区一个节度使,不过一只蚂蚁。你方才说伐我的那句大话,希望你不要说第二次,小心人头落地。狂话一句——你若伐我,我必亲征。”

“你是一国之相,把执朝政,又奈我如何?我便是这么说,你若上告皇上,皇上也未必信,何来人头落地?”安禄山让出道来,“你是要去见那贵妃吗?也是,若没有她,又何来你今日的飞黄腾达?。”

杨国忠瞪了瞪他,怒斥一声,大步流星地直向贵妃宫走去。

“你怎么又见那厮?”他冲杨贵妃叫道。

“休要无礼。”杨贵妃喝道,“你知什么?”

“这安禄山可是不可小看的人物。”贵妃道,“皇上当年设置节度使,许其率兵镇守边地,军力日渐强大,渐有凌驾中央之势,边镇兵力达五十万。安禄山一人更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这三地之间地域相连,兵力又于诸镇之中最强,拥兵近二十万,实力强大。相反,中央兵力则不满八万,形成外重内轻的军事局面,便形成地方反过来威胁中央的危机。这安禄山也便因兼三大兵镇独掌十八万三千九百人的兵力而有叛唐的实力及野心。日后他若为王,我杨贵妃还会是杨贵妃。你还是不要招他,小心他起兵伐你。”

杨丞相大笑道:“可笑,好可笑,真可笑,太可笑,方才这安禄山便说起兵伐我,我看他会有多大能奈。我一手执政,他伐我,便是叛唐,当要诛九族。”

“什么,”杨贵妃大惊失色,“大事不好……”

如同恶梦一般真的降临……

其后不久——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趁唐朝内部空虚,联合同罗、契丹、室韦、突厥一干民族组成十八万三千九百士兵,号称二十万大军,以“忧国之危“、“奉诏伐杨”作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当时的大唐长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民疏于战,各州各县兵皆草木,一溃即散,好比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当地县令不是逃便是降。几下功夫,那判军便控制了大部郡县,其余郡县无非贪生怕死的无名鼠辈,一一望风而降、顺势而猖。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十四日——

唐玄宗收到平原太守颜真卿派人传来的密报,知安禄山反叛,有如大梦初醒,一时大发雷霆。他立即任命安西、范阳、平卢节度使——封长清出兵防守洛阳,又任命他的第六王子——荣王李宛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出兵东征。

一时间,马蹄声碎,风尘四起,战火迭出,百姓大乱,难能安乐。几十万将士就这样仆仆杀入战场……其乱又称天宝之乱!

不说那大军东征,大敌来战,短兵相接之际,一时刀光剑影,干戈凌乱,少不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少不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不说长安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人各有所务,个个皆有所乐。且说长安城外,秀水青山,绿林如幄,碧草生萍,又是风高云淡的一天,长天明澈如洗,空气清新如水,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如一条长蛇,盘蜒在大地上,两边杂草丛丛灌木簇簇,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从西边走来,是几十号素衣装扮的仆人,一台八杆大轿进步当先,由八个身强力壮的剽悍大汉抬起走,后面跟着几辆大马车,马车上面放一排排牢绑密封的木箱,木箱上面盖满黄兮兮的稻草。仆人便都走在旁边!

那个八抬大轿,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如一扭扭捏捏的波浪在委曲进步,八个力大如牛的大汉汗流津津,口中一进一出地喘粗气。那轿子中安坐的便是长安第一富商令锋,陪坐的是长安西县一个小小的县令,叫做齐焕!那令锋壮如虎高如鹤,油光满面,识些武艺,过长安而不入,长年在外行商为生!那齐焕为官清白,上不贪朝廷俸禄,下不收百姓分文,更不收那些个奸商劣绅送来的帛礼!只见他手中拎一把白皮巾纱扇,扇子上面没有任何刺秀文案,空白一片!

“令兄,近来听说,你正在和那叛党安禄山进行兵器买卖,不知可有此事?贬卖兵器,至大之罪,满门抄斩亦不为过,你不会知法犯法吧?这怕会罪加一等!”齐焕说,手中抡动扇子。

“一派胡言。无稽之谈。齐兄,你万万不可信以为真。我令锋说一不二,敢作敢为,为人一生清清白白,我不说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是叛逆小人。我又如何会和那欺宗灭祖的安狗贼干这般不可见人的勾当?”令锋正气浩浩,一双眸中似欲迸出刚直的烈焰。

“江湖传言,我也以为不足为信。”齐焕道,“令兄向来为人正直,又有万贯金银,扶危济贫无数次,是长安鼎有名的大好人,必定不会亲近那狼子野心的安贼。还望令兄怒齐某方才狂言冲撞,莫怪莫怪,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令锋大笑:“鸡皮小戏,不足一提。”

两人正在有说有笑,忽听见轿外惊雷阵阵,狂风呼呼,两人以为大雨将至,未久,又传来龙吟虎啸之声,方以为有所不妥,令锋令人停轿,快步走出外面,便见一仆人匆匆来报:主公,前方有两个人动起架来了。

只见,半空中飞来两个人,一个是光头大汉,一个是毛头小子,两人横空出击,快步凌风,交手出拳,招式相拆,互斗来回,打个如漆似胶,胜如龙争虎斗,只见风吹草动,飞沙走石,尘烟四起,那两人叫喝声打斗声如钟如咆,呯呯轰轰交响一片。

他们战势汹汹,火气冲冲,一拳一脚都倾全力,劲如大锤砸钟,迅如飞霆击石。一招一式凶狠致命,或明击或暗斗,招招毫不留情。那个毛头小子步步进击,占尽上风,攻击自如,出招神速,其拳劲浑如钢铁,出手之快迅如闪电,拳头一过,便卷起一阵狂风。那光头大汉,额上汗水如豆,分明技不如人,力不匹敌,正在节节败退,其神色惶惶如负泰山,其步兢兢如迈刀锋,丝乎没有还击之力。

只见,那毛头小子凌空一跃,跃到他的上空,说时迟,那时快,横空飞出如出满弓的飞箭一般的一脚,浑如大木撞门,直击光头大汉。光头大汉目光如鹰,锋芒异常,匆匆倾身向后一仰,那带阵风的飞脚便从他的鼻尖横飞过去,不知一波还有一浪高,那毛头小子另一脚飞滑向上,趾与发齐,又划空向下,迅如一驰飞电,猛如钢枪直射,狠狠踹在光头大汉向天平仰的胸膛,登时人如一块巨石,从半空中呼呼直坠,轰然一声,重重地摔在地面,只见他,几根肋骨绷断,口吐鲜血,一双眸珠四布血丝。

那毛头小子跳落到他的旁边,挥拳便要取他性命,却横空飞出一个人,那人快步如箭,飞拳刚劲,半空中跳到毛头小子的跟前,那沙包大、铁石硬的拳头眼看就要打到他的鼻梁上来,毛头小子好不灵活,侧足一转,一闪而过,又连退几步,方才立定。突如其来的冲毛头小子厉声喝道:“你为何人?为何要伤我的义弟?”

“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我叫昆仑小子——叶少秋。”那毛头小子拍打自己的强壮的胸脯,大大咧咧地说,“你这不知从何飞出的混蛋,还不快快让开,让我一招劈死这个大逆不道的奸狗。”

“你刚才说他是你的义弟?你和他什么瓜皮关系?说不成你也是个助恶为娼、与那安史两个叛徒狼狈为奸的歹人。也好,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昆仑小子一口气说了这些,完全不待那个人的回话。

“我叫令锋。这被你打伤在地的是凌云教的前一任副教主,大名赵龙。小伙子,你们之间定是有了什么误会,生出这许多过节,实在是不大好。你说我这位义弟是一条大奸狗,这话似颂似贬,不知从何说起又指的是甚?”令锋扶起负伤在地的赵龙,这时齐焕和那些仆人也一一赶到过来,对这一切都惊讶不已、困惑不解。

“这赵龙狗与安禄山、史思明一干叛军私下勾结,专门为他们走私兵马、招收壮丁、贬运兵器。这般坏人,杀一个不少,杀两个不多,杀一个便为百姓造一福,杀两个便为百姓除两害。”昆仑小子叶少秋满腔义愤,几句话斩钉截铁,话中正气浩浩,铮铮如钢。

“你这么说来,那我不也成了勾结安史的奸狗?人人皆知,我令锋向来疾恶如仇,视安史如粪便,素未谋面,又何有勾结一说?何况,我这位义弟本是江湖中人,只在武林中招是非,绝不会近步官斗、涉足军戏,更不会和那当诛当灭的安史二奸打交道,小伙子,你这误会太深,玩笑也开大了。”令锋说。

“年轻人,你和这赵龙何冤何仇?不妨与我一一说知。”齐焕于众仆人之中挺身而出,严词厉调地说,“本官虽官职卑小,权力不广,但凡人民纠纷之乱、不和之事,皆可秉公处理、迎刃执法。你方才说这赵龙私下勾结安史二奸,贬运兵刃,招买壮丁,可有什么证据?若有,本人立刻便可将他捉拿归案,严刑伺候。若没有,那你们作为武林纠纷、江湖仇怨,打杀动武,亦要统统入狱,囚个十八年牢。”

“齐兄,你这是?”令锋若有所忧地说。

齐焕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地说:“仁兄,原谅我不能因私枉法,你我虽有几分淡交,可是我向来六亲不认,只认法律和真相。何况,清白不怕墨泼,若本就清白,一洗可雪,若不清白,不用泼墨尤黑。我见仁兄为人刚正不阿,必不会干不见光的勾当,只怕你门中引进了凶狼——你却还以为他是一条温驯的小狗。”

“我才不是什么凶狼。”那赵龙这时大声嘶叫,又咳了几下,吐出几片血,又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清官不知江湖恨,皇帝不理武林乱。齐焕小官,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昆仑小子无非血口喷人,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无中生有,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以为我大哥干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我大哥和这昆仑小子可有血海深仇,我为给大哥报仇雪恨才追杀他,不知他武功这般之高,将我一击致伤,还以胡言乱语对我栽赃陷害,好个狼子野心、穷凶极恶的小子。”

令锋见赵龙说一番话不清不楚,不由十分迷惑,问他:“义弟,你所言何义?我令锋和他昆仑小子不过今日一面之交,向不往来,又何来什么深仇大恨?你切勿胡说八道,我可不会为你趟这片浑水。”

“大哥,他是你的大仇人。他怀中有那个玉佩,玉佩上面刻有方氏的名字——”赵龙断断续续地说,又冲那昆仑小子破口大骂,“千刀万剐的奸人,你怀中那块玉佩的主人正站在你的面前,他会将你粉躯碎骨以报杀妻之仇。”末了,音止力尽,大昏过去,直条条坠在地上面。

听完这几句话,令锋面如死灰,目光锋芒毕现,口气冰冷如死神:“玉佩——,昆仑小子,你可有上面刻有‘方杏’二字的玉佩?”

“这玉佩是你的?”昆仑小子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大小、洁白无瑕的玉佩,那玉佩上面横刻有两个清晰夺目的大字——方杏,只见他面目冷峻如铁,“它和你有什么瓜皮?”

“歹小子,这玉佩你从何夺来?”令锋一见那块玉佩,尤其一见玉佩上面的方杏二字,刹时面红耳赤,恍如怒火攻心,说话的口气也火气冲冲。

“上面刻下的方杏——可是你内人的名字?”昆仑小子骇然变色,额上青筋四起,口中切齿咬牙,两手狠握如锤,似乎大仇当面,绝不两立。

“不要多此一问,快说这玉佩你从何夺来。我经千琢万雕而打磨出来的玉佩,我和她之间的定情信物,为何落在你的手里?”令峰恨恨的,目光中烧起不灭的怒火。

“令峰,”昆仑小子放声大叫,两只眸珠红润欲泪,又闪出万千恨恨杀光,他厉声大骂,“你这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衣冠虫蛇,你害了我的妹妹,今天我要你死无入坟之地。”

“歹人,你这般铁石心肠,你杀了我的女人,还来反咬一口,恶人告状,令人气火冲天,将你千刀万剐才会大快,现在,我要报仇血恨,要你一命还一命,以安方杏在天之灵。我要剁你人头,吃你心肝,以消我心头大恨。”令锋话落,一个箭步,跃到昆仑小子的跟后,运拳如掷千万大小一般的铁锤,那拳头雨点般轰向昆仑小子,击向他的七窍,似欲要他七窍流血如泉;击向他的五官,似欲要他五官溃烂如泥;击向他的四肢,似欲要他四肢断折如柴;击向他的壮躯,似欲要他五脏六腑粉碎成沫。令风铁拳如织,如织天衣,百密而无一疏,疏而不漏。拳风如刀锋,过叶而刃:拳气如飞电,击石而碎。

令锋百招一出,千拳齐发,昆仑小子却不中一击,只见他步步如凌波,恍如鬼影迷踪,闪避自如,不中令锋一招,便是其拳风拳气亦不可触及他发,可见他的功力深不可测,足比那令锋高出几丈。他那双手如推如移,呈现如回流飞涡,将那迎面轰来的如万箭齐发的“铁块”,于弹指之间进行推腕移步,统统一闪而过。

昆如小子闪如跳电,守如铜门铁壁,滴水难渗,丝风不进,正是无懈可击。那令锋如疯若狂,穷追猛打,百招之内,破绽百出。昆仑小子也正仇火攻心,昔日所练的般般神通

势如泉发,心中无数巧妙绝伦的招式如百只飞蝶纷沓而来,只见他回步而进,出招夺势,化守为攻,不知不觉中教令锋节节败退,步步如踏刃尖。

“这两个人,只为一块不值寸金的玉佩,一个说害了他的妹妹,一个说杀了他的女人,互为仇人,如拼大敌,这般拼命打杀,这其中有何不为人知的玄机?他们不过一面之见,何来这般血海深仇,非要致对方于死地不可?”齐焕惶惶失色,心中砰砰不安,几番心思七上八下,来回闪现在他的脑海。

“飞龙在天,唯我独尊。”恍如从天飞来一记春雷,昆仑小子大呐一句,凌空一跃,飞掷一掌,只见那掌气凌如飞焰,幻化成龙,那龙张牙开爪,一路咆哮,迅如一闪飞电,冲击令锋,从他的胸膛一穿而过,刹那,只见他胸脯骨崩皮绽,血如泉出,源源而流。

令峰口吐血水,定力立住,面红如火,筋青如根,痛不欲生。就在这时,北方马蹄声起,又带一阵起落有致的步声,分明是一支兵马,浩浩几十个人,一马当先的是那高仙芝大将军,只见他横刀立在马背,纵空一跃,落到地上,便飞步过来,将令锋那些马车上面的黄草挥刀掷开,又连刀掀开那黄草下面的木箱,只见一块块木板横空飞出丈外,啪啪落地,木箱之中金光闪闪,灿灿一片,细望,箱中全是锋芒无比的造工上好的刀枪器刃,一柄柄刀光闪现,织成一片。

令锋一见现状,不顾胸膛巨痛,尖声大叫:“兵器?我那些木箱中如何会有兵器?我那些商品货物去向何处?”

“到如今,你还要装蒜?”齐焕面色大怒,冲令锋厉声大喝,“奸人,你勾结安史叛党,暗地里走私兵器,我跟了你一路,就为了拖住你,现在,你已原形毕现,你还有何话可说。”话才落下,他身后站列的那些仆人一一都从背后拔出刀来——原来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官兵,而令锋原来的那些仆人早已不知所向。

“这歹人,作恶多端,不义为常,和那赵龙伙一伙勾结叛党,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昆仑小子边说边横手劈向令锋,令锋拼合一闪,全力赴退几步,说:“小子,你我的深仇大怨待会再计较。”又冲齐焕大骂:“你这狗官,两次三番不信我,成天对我疑神疑鬼,妄加污蔑,你居心何在?”

“污蔑?”齐焕大笑,“今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你还死活不认罪?”

“皇上有令,”高仙芝义正严词地说,“凡勾结安史之徒,逆我大唐之人,不用捉人归案,无须严刑拷问,统统立地处决,格杀无论。”话了,几十个壮兵快步成阵,挺枪举刀,刹那呐喊如潮,向令锋蜂拥而上。

那令锋回步招手,一阵拈枪推刀,将那些飞刺而来的刀枪夹在双肘,浑力一拱,刀刀枪枪乒乒崩响,如数折作两截,落地归为废铁。

“大仇未报,奇冤当头。”令锋说,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朽官狗将,生非弄罪,冤我枉我,我会铭记九泉,日后化成厉鬼,定不会放过你们。”又仰天长呐一声,说:“苍天啊,我一生清清白白,今日因奇冤死个不清不楚,日后你要为我申明正义,我甘以一死以明心志,护我清白。”说罢,高高举起右手,凌空一掌,狠狠劈向自己的脑壳,登时,双眸迸血,口中牙碎,只见他喃喃一句:“我会托梦给我的儿子,让他为我报仇雪恨,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要死在他的手中。”又忽地咔一声,尚未冥目,头一耷,四肢倒地,一命呜呼。

“这奸人,自知无处可逃,畏罪自尽,临死之际,还咄咄不认罪,真是穷凶极恶。”齐焕说,“便将他弃尸荒野,喂凶狼野豹。”

“齐大人,”高仙芝说,“多亏你飞鸽传书,我才可除去这一大奸人,你功不可没,待我告知圣上,你必大大有赏。”

“若非大将军及时赶到,所带兵马战力不凡,才令这令狗没有活路。小人又如何敢居功?大将军能在皇上耳边为小人美言几句,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小人日后一定没齿不忘。”

“赵龙呢?”昆仑小子大叫,四下望,不见那赵龙的踪迹,便辞过齐焕、张仙芝二人,匆匆飞步,一路东去,寻那赵龙去了。

高仙芝令众士兵四下找赵龙,未果,便令人押了马车,不亦乐乎地走回长安。

话说昆仑小子发现赵龙不见以后四处奔走,却在林中一条寸草不生的小路上与齐焕迎面相见。

“不知齐焕大人为何在这里出现?”昆仑小子见他突其而来,不由小慌,连忙拱手作揖,举止有礼。

“能在这野兽出没、毒蛇横行的林中狭路相逢,这莫非是命中注定?”齐焕说,“不知小子你将去往何处啊?”

“我正在追捕赵龙,赵龙这货已被我打伤,一时半会还逃不远,或许就躲在这四周。”昆仑小子说。

“追捕?”齐焕说,“你可是朝廷中人?或许是地方官员?”

“都不是?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而已,不过希望可以为国为人民为圣上出一分蝼蚁之力,除去这奸人赵龙。”

“你是一个好人啊。”齐焕一笑,“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有一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一心要致令锋于死地?他和你之间到底有何血海深仇?”齐焕一丝不苟的说,手中挥动的白皮巾纱扇也合了起来。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一说来话长,二来我也实在难以启齿,恕我实在不可奉告。”昆仑小子面色黑了下来。

“不给我说个明白,你可就走不了了。”齐焕边说边从地面上拾起一粒豆大的石子,屈指一弹,只见那粒石子如枚飞箭,以电闪之速从昆仑小子的肩膀飞逝过去,在半空中划起一道光线,光线极其锋芒的一端——那粒石子砰的一声穿透了昆仑小子背后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杆,又咻地穿进了树后的一块巨石里,咔的一声,巨石四分五裂。

齐焕又轻轻地抬起右手,收合的扇子直指北方,只见齐焕的右手五指一搓,那扇子扇锋一展,随即划出一道锋芒的刀风,刀风渐去渐去,凌厉如刀尖,向林中横扫过去,刹时,一排粗壮的大树都被一分为二,被切断的树冠接二连三地的趺在地上,而且切口平平。齐焕又以电闪之速把手中的扇子一收,再次迸出一阵刀风,刀风如掣,刹时又齐齐地切了几排红木。

此时此刻,昆仑小子早已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十分明白,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是个如何如何不可思议的高手,几乎有一分钟,他的心停止了跳动。

“现在,你能给我说个明白了吧?”齐焕说。

“那是在几年前的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流浪到附近的一个破庙里……那时我的妹妹还是个医生,刚出诊从邻镇回来,当时就在这个破庙里躲雨,就是这个时候,那个歹徒生起色心,伺机……那个歹徒快活的时侯,我妹妹悲痛欲绝的出其不觉地从他的衣服上扯一个玉佩下来——这个上面刻有方杏二字的恶之结晶的玉佩是我报仇雪恨的唯一线索。”昆仑小子说完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大仇已报,你应该知足了。”齐焕面不改色的说。

“我无法知足……”昆仑小子抬起头来,用手将泪水拭去,再仔细望,那齐焕早已不见踪迹。不由叹思:“这个人的功力怕已登峰造极,分分钟可以将我秒杀。另外,那令锋是个大人物,而且富可敌国,必有各路人士受过他的施舍,他今日一死,定有人要为他报仇雪恨而来追杀我,对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我要在杀了他的儿子。”

就在夕阳收起最后一抹余晖的时候,昆仑小子叶少秋的心目中种下了一棵可怕的名为斩草除根的种子。

同类推荐
  • 石之道

    石之道

    石之道者,坚韧、顽强,虽遇水而圆、遇风而粉、遇火而酥,亦可敛水、御风、生火,可谓圆而滑之、棱而刃之。石之有灵,涵育万代炎黄子孙!石之有神,凝聚华夏民族气质!陆游曾言:花能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说的便是这韬光养晦、藏锋敛锷的石之精神。此篇要从大宋仁宗时期说起,颂扬那一代以王安石为核心,为民为国改弦更张之人。虽只落得不得善终,却义无反顾,不畏悍强!若问文中谁是主人,只能说曰:人人皆是也!
  • 古剑残阳

    古剑残阳

    数十年前,鬼宗宗主习得魔门至高密典,祸乱江湖,武林盟主古剑秋率领武林豪杰攻上鬼宗,以无比惨重的代价平息了战乱,鬼宗灭门之后,魔门无上密典燃魂图谱不知所踪,武林盟主古剑秋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数十年后古家幸存独子古清风突然出现在江湖之中调查古家灭门之事,以一身精绝剑法威震武林,闯下了浪子剑出寸草不生之名,只是谁也没想到,三年后,古清风却凭空销声匿迹,当阴谋再次席卷武林,古清风又重新回到了江湖……
  • 盘古之血

    盘古之血

    武风是一个武者,在面对邪恶的敌人用于向前。但是远古的秘密还有隐藏在暗地里的敌人却远远强过他,该怎么办???面对无尽的挑战。。。是逃避???还是战斗???做为一个武者,该有的精神是什么???该有的选择是什么???那么战吧。。。无穷位面的敌人,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阴谋。。。那么战吧。。。隐藏在背后的敌人。。。
  • 江湖神拳

    江湖神拳

    唐末,名动江湖的破天魔拳张无争受人陷害,死于非命。他的遗腹子张出尘被高人所救,逃过死劫。十年后,张出尘为报前仇,踏入江湖,适逢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更兼北方神秘宗派肆虐江湖,他一边历练一边查访十年前的江湖秘事,凭自身修为在江湖中锋芒渐露……江湖仇杀,民族大义,红粉知己,群雄并起,我欲遮天!
  • 别,江湖

    别,江湖

    他也只是说着他的故事,我本没义务去听他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感到的那份悲伤,真实到不能自己,泪水夺眶的时候,她话于我说:“夫君,去年六月西河西,今年六月北河北。沙场碛路何为尔,重气轻生知许国。人生在世能几时,壮年征战发如丝。会待安边报明主,作颂封山也未迟。”我从没想过,终还是回到那个我逃了很久的江湖。
热门推荐
  • 你是吸血鬼吸走了我的心

    你是吸血鬼吸走了我的心

    我们是被神遗弃的孩子,我们也是遗弃神的孩子。很多年以前,神将我们逐出了家园。我们被迫流浪、躲避阳光,像是老鼠一样生活在阴暗之中。我们不再跟从神的指导,我们将品尝神都无法品味的美酒,让那鲜红而又温热的血液从唇中流过我干渴的喉咙,滋润我干枯的停止跳动的心脏。
  • 冷少的挂名前妻

    冷少的挂名前妻

    她是目中无人的市长千金,无意挑上首富的儿子,而她跟他的结局:他亲手送她进监狱,摧毁她的孩子,洗去她的记忆,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在火海中……他发誓,他从不后悔,也永远不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后来,她也相信,自己嫁的他,不碰她、不爱她,更别说取代另一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 境之传奇

    境之传奇

    一千年前,邪祸乱人间,四境各个门派出动大量高手精锐与邪派较量,最终,魔不敌道,在秋境渡马山的一战,邪派惨败道修之手,在这场邪与道的争斗中,虽然道修除灭了邪派,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少门中精锐在这场道邪之战中殒命,元气大伤的门派开始避世休养,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四境内的各大门派开始纷纷现世。萧风月,一个来历颇显神秘的少年,相貌平平,性格开朗,但自身的修为却不弱于各大门派培养的精英弟子,仿佛命运的安排,初次入世的萧风月,接二连三的遭遇不少麻烦。闵天晨,千年前,跟随师尊参与了道邪之战,一场战后,重伤垂死,被封印在冬境的万年寒冰窟内,百年冰封的过程中,伤势渐渐好转,萧风月机缘巧合下,破除了冰封。
  • 地北

    地北

    满生荆棘的在沙漠中寻找你的背影,即使找不到,也要继续微笑
  • 如果我们曾爱过

    如果我们曾爱过

    我曾经说过三次谎。第一次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我答应顾欢宜,以后会过得很幸福。第二次是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答应成雅,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第三次,是这六年来,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不爱你。不爱你,聂青玄。我想,第三个谎言,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仍然不可避免会被拆穿。因为我比她们都更加爱你。即使,你的爱情里注定了欺骗。即使,我的爱情里注定了伤痕。
  • 终极任务拯救大BOSS

    终极任务拯救大BOSS

    接到任务:佣金五个亿,无限期,钟氏大财团。但这满街类似衣不着体的是什么情况?初次下山,三人完成这个有点不可能的任务。三人面对无限的佣兵团,为什么每次没开打就全跑了?三个青衣长袍古武道的人能否拯救大BOSS?一切尚且未知。但一步步的任务,终将揭开埋藏在古武少女心中的仇恨。“执子之与之偕老”能否磨灭灭族之仇。古武现代豪华结合,你造吗?
  • 万灵降天

    万灵降天

    携美戏红尘.傲剑屠三界.谁主万灵怒.何为逍遥行!一个传说的开始.就注定了将会有诸多天才的落幕,风云际会的地方.总是会出现最为闪亮的光芒。一个跨时代的大风浪即将到来,究竟有几人能渡过这个大风浪,成为超越众神之上的存在?芸芸众生的怒吼是否有人听见?曾经逝去的世界能否再度重现?这诸多传奇的博弈能否决定万境的将来?
  • Essays on Paul Bourget

    Essays on Paul Bourget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斗破苍穹之首位斗帝

    斗破苍穹之首位斗帝

    斗破苍穹里面的第一个斗帝强者到底是谁?斗破苍穹里的第一个斗帝到底出现在那里?斗破苍穹里的本源帝气为什么会消失?斗破苍穹之首位斗帝!带你重新进入远古的斗帝时代。一群的斗帝之战到底谁与争锋!以后忍者就更新这一部小说了,《水火神影》等忍者写完这一部小说在更新,请大家多多支持我!各位读者,我能恬不知耻的要点推荐票吗?
  • 我的俏房东

    我的俏房东

    世界佣兵之王,因为得对了某国的公主,回到华夏老家,寻找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刚一下飞机,在酒吧里救了一个醉酒的女人,之后,住进了女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