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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 死

不知道最后怎么回的家,怎么睡着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南北却睁开眼睛,默默的穿好衣服,悄悄的走出了门,一出门,便直奔葛老头的院子。

来到葛老头家,打开锁,把屋里能开的灯全部打开后,来到了书架前开始翻找,一格一格,一本一本的找。

原来,南北记得之前在这里看到过医书,他昨天想了半天,二狗的事他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他也知道由于自己还小,说些什么大人们也不会当回事,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他打心底里就不信这叫白什么的,从来没有听过的病,会把一个比自己都壮实的二狗,变成现在这样。

不一会,桌子上都堆满了南北找出来的相关的书,有西方的,有中医的,足有好几十本,南北又从新翻了一遍,确定没有再有遗漏,才坐下来,一本一本的看。

中医的很多书都是古代的,搁以前南北无论如何都看不懂,这只能归功葛老头,他书架上的书绝大部分都是有年头的,不是繁体,就尽是文言,为了能看懂葛老头这一屋子宝贝,南北可下了苦功夫,现在这些,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太大难度。

7日后。

南北便除了吃饭,睡觉回家,其余时间就一直在葛老头家度过。

这期间也曾去二狗家看过几次,可依旧是大门紧锁,看来,因为二狗住院的关系,他爸妈已经很少回来了。

然后,南北就拿自己的零花钱做公交车,偷偷去了趟二狗住的医院,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想着见见二狗,二狗看见自己也肯定会很高兴,问了几个医生,终于知道二狗的病房,顺着楼梯来到二狗住的3层,医院的楼道很窄很长,墙上中间一下的部分都刷着绿色的漆,绿漆以上到顶部是一片白,每隔一段挂着一个带着圆形灯罩的灯泡。过道里空荡荡的,偶尔只有一两个护士进进出出。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闻的他一阵想反胃,南北强压着,然后一个个病房的门牌看过去,寻找着二狗所在的310,等南北快走到过道的最后时,才找到310病房,南北稍微探头看了看,病房的门没关,他刚想进去,却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和人在说话。

“护士姐姐,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

一个年轻女子的生气轻责着说:“谁说的?能好的了,你要安心养病。不能有这消极的念头,要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对不?”

“咳…咳…护士姐姐,你说话和南北真像。”二狗轻笑着回道。

年轻女子问道。“哦,看来是你好朋友噢~~~有什么好玩的事?给姐姐讲讲如何?”随后,就听到二狗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叫南北。

很多年以前,我们就认识了,就像人们说的我们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南北人很聪明,懂的多,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这个世界有多大,多大。哪里有什么是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所没有的。

其实我知道他是想出去看看,为此,南北一直学习很好。

我其实很懒,不像他那么爱看书,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以后,南北去哪,我就去哪。

他身体弱,力气没我大,有我在不会被人欺负。

什么?为什么我们关系这么好?那说来,可话长了。

因为我们是邻居,所以,很小我们就认识了,但不像现在这么好。

有一天晚上,我爸妈又在家吵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吵架,每次他们吵架,我总是不知道该往哪站,又该坐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能干点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一股一股的往外直冒凉气,冻的心里空荡荡的。

那个时候真的怕他们谁也不要我,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经常吵架?那要是没有我是不是家里就会好很多?

所以,那天他们又吵架,我就想,要不就去死吧,真的,我都找好地方了,就在我埋的以前养的小狗那里。

谁知道,我走出家门,却看见南北在外面街上坐着,一动不动,心想着走之前打声招呼,就走过去,可他见我过去,非让我坐下,然后,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说了一句,我记得很清楚。

他说:“你觉的什么是幸福?”。一下子把我问蒙了,我都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幸福这回事。

然后,南北说。

“有些东西就像一大碗面条里的肉,你刻意去找,却总也找不到,翻来翻去就是不知道它藏在哪,可吃完面,到了喝汤的时候,却发现还有一块肉,这时候就最幸福。

生活也许也是这样,太在意的东西,会有一种魔力,总是促使着你去寻找,而忽略了,其实,你在意的一直就在你的碗里,你没有发现,也许只是时候未到吧。”二狗说道这里停了停,南北靠在门外静静听着,泪流满面。

这时,又听二狗继续说道。

“我听了以后,觉的。如果用南北的话说就是:我嘞个去!哲理啊,呵呵…咳咳…。我也觉的有道理。再想想,当时,其实我爹娘也不常吵架,有一天,我还见爹回来给我娘买了一个红围巾,虽然,娘还骂,花什么钱!但我看到了我娘脸上的笑容,其实很开心。

所以,那晚我和南北,我们俩在外面坐了一晚上,也从那晚开始,我在心里就把南北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一直到现在,咳咳….现在,我发现当年想死的时候,没死成。现在不想死了,反而要死了…护士姐姐,你说搞笑不….?”

南北没有听到,护士的回答,只听到,忽然病房里脚步声匆忙响起。他看见出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带着厚厚的口罩看不到脸,只见她双眼通红,眼眶里满都是泪水。

年轻护士心里没法再压抑着痛苦,走出门的一刻眼泪便决堤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没想到门外还有一个孩子,轻呀了一声,还没等问他找谁,就见那个身材略有消瘦的孩子,转身,一刻不停的跑走了。

年轻护士只得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又回到病房。

那天,南北一路跑出医院后,坐上车,迷迷瞪瞪的回到家,从此,南北就疯了一样更加没日没夜的在葛老头这翻看着各种书。

这天,南北终于看完所有中医相关的书,却发现中医没有对于这种病的明确认知。

然后他才逐一看是看起了西方医学的书。

找到了!

南北一阵欣喜,逐字逐句的看着,生怕错过一条有用的信息。

1845兰根贝克(Langenbeck,B.R.C.von)发现放线菌。贝内特(Bennet,J.H.)初步报道白血病。1847年,由德国病理学家鲁道夫·魏尔啸(RudolfVirchow1821~1902)命名。他首次描述了病症的表现和产生,但没有详细介绍如何治疗。而后又写了大量的临床表现,南北却仍然没有发现更好的治疗方法。

南北又仔细翻了一遍后,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怎么办?”

南北的眼睛在堆的满桌的书上扫来扫去,心中暗暗焦急。突然,南北扫过一本崭新的书时,停了下来。

是那本前几天,经由他的手,再次变的崭新如初的拓印本,看到这本拓印,南北心中一紧,由于二狗的事来的突然,这几天,都没来及想那天发生的一幕幕。

“难道这就是葛老头说的时间点不稳定流向?”南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道。

看着这本拓印之书,他伸手摸了一下,在众多早已发旧、发黄的书中,这本崭新的拓印本,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是那么的刺眼,仿佛在时刻不停的提醒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真棘手啊,可惜葛老头还没回来,要不然也能和他商量一下自己的决定,也不知道他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南北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正中的画,心意一动,上前把画摘了下来,收拾了一下放满书的桌子,把画平摊到上面。

离了近了,南北才发现,自己却看不出这画是画在什么材质上的。

南北伸手抚过这段时间引起诸多变故的这幅画,他才意识到,自看到这幅画后,发生的一切事情是那么的身不由己,仿佛有一个人在背后推着自己一般,让他都来不及回头的往前走。

“唉,林素衣…也许,以后,真的,再见了。”南北很是留恋的说道。

正想着,南北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他,还没等南北反应过来,就见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南北一看,原来是大飞。

大飞着急的喊道:“南北,快,快走,二狗回来了,要见你。”

南北一听,心中一阵发紧,转身随着大飞就往二狗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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