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可安好?”黑影急切的说道。
“你没事吧?”南北抬头一看是那个熟悉的黑影,便开口问道。
没想到,他们两个同时开口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默契,南北和林素衣都略显尴尬,稍微一顿后就又都笑了。
“汝可…好?”林素衣再次说道。
南北被他这么一问,弄的疑虑顿生,心虚的反问道:“我?我没什么事啊?我…应该有什么事么?”
林素衣舒了一口气,回答道:“如此便好。”而后,林素衣便将上次在南北体内探查到的情况和他原原本本的说了起来。
南北听完后,虽然听不太懂,但基本上是多少明白点,反正林素衣的意思就是他再次被确认“你有病!”
经过白天的葛老头的加强版精神打击,南北现在都有点麻木了。林素衣见他没什么反应,以为是南北一时接受不了这一残酷的现实,有点担心的说道:“仁兄,不必如此黯然神伤,以吾之力虽有不歹,却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林素衣的话,南北也感动不已,他知道,这个朋友恐怕这辈子是跑不了了。
南北静静的看着黑影,对林素衣说道:“其实,真的算起来,我和你也才见过第二面,有你这句话,我挺感动的。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有的人见过,也只是见过,有的人哪怕第一次见却能很投缘,呵呵,我很满足,我的兄弟,二狗算一个,现在,你,算一个!”
南北高兴的上前两步,作势想拥抱他一下,可来到黑影跟前,南北又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说道:“你这黑不拉几的玩意,还真没法下手。”
林素衣,看南北激动的上前,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往后退了一步,听他这么一说,也微微一乐,赶紧说道:“不必如此,仁兄之所言亦为吾之念。”
南北也嘿嘿一乐,打趣道:“看把你吓的,哈哈,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你还挺腼腆,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二狗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有机会介绍你认识,他人不错,你也一定能谈得来。和你有点像,一根筋,呵呵,认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说完,为了不让他再不好意思,南北也就没在纠着这点不放,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之前不是我被你说的吓住了,是我实在是都快麻木了。”随即南北把他如何结实葛老头的事,葛老头又是怎么一回事,葛老头又是怎么分析南北身上的事等等的等等,简单的给林素衣说了一遍,然后才说:“你看,这就是我目前知道的我身上的情况,你说,我再听你这么一说,还能有啥反应,我是想通了,老天爷饿不死瞎眼鸟儿。我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我是谁?”
南北一口气说完这一堆事,半天却没听见林素衣有所反应,以为他不在了,赶紧转头一看,不对啊,还在这啊,这是咋啦。南北看见林素衣的黑影,一动不动,比他听到林素衣说他的问题还沉默,貌似也比自己还理解不了这个状况。
南北问道:“你说…我是人?…是妖?”
林素衣听他这么一问,一笑之下,才慢慢感叹般回答道:“世间之事,当真如师尊所言,学之不尽。对世间万物苍生,无论何时,吾辈皆知之甚少。至于是人?是妖?仁兄亦说笑了,人有人魂,妖为妖核,呵呵,君自然为人。然仁兄究竟为何人?按葛老者所说,与上古文明有所牵连也未必可知,但就仁兄身负异禀之事,葛老者与吾之所见,两相印证到也所言不虚。”
虽然已经这样了,可南北还是想尽可能探寻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不由的追问道:“那,依你看,又是怎么回事?”
林素衣思考了一会,说道:“以仁兄心存之物,吾辈称之为灵力,可方才听葛老者所言之事,现在细思之,又有所不同,吾辈所修行之灵力因人而不同,自修行伊始,便内涵自身烙印法则,虽统称灵力,却各有不同属性,然仁兄心脉一物,却又不同,但究竟为何物?仍需假以时日探查,但有一点,仁兄应谨记,不可再妄动心脉之气,如若妄动,吾恐仁兄之身体无法承受其损耗,不然,吾未能时刻在仁兄之侧,恐有性命之忧。”
“我嘞个去,还有性命之忧啊,那是不是我从小身体弱,也和这个有关?”南北一听林素衣说的这么严重,顿时紧张的说道。
“然也,仁兄曾言,自幼身体羸弱,吾认为,皆因仁兄之身体经脉未通,未有合适修行功法以纳天地之灵,才致体肤与神魂皆不相容,无法为其提供应有灵气补充,致使其内外不得合一所致。”
“额…”林素衣见他使劲拧着眉头,一副尽力试着理解的样子,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好意思的说道:“那…那…我…会注意…尽力用仁兄能懂之言。”
林素衣这么一说,南北反倒觉的过意不去的说道。“噢,我读书少,呵呵,不怪你。”
“恩…原本,吾…额…我…到有些修行之法,只…只是未…额,没有弄清楚…你身体的状况,切不可…随意…不然,恐..恐怕…后患无穷,我…不能…对不起”林素衣说完,难过的低着头,虽然,其实南北也看不见。
只是,南北听他这一句说的断断续续,他都捏了一把汗,终于,等林素衣说完最后一个字,南北高兴的“耶~~”了一声。
南北明白林素衣其实不是说说而已,也在努力改变说话方式,只为能和自己沟通更加顺畅时,南北认真的说道:“无论如何,谢谢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言一语,虽然,他们身处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却并没有相互的陌生感,林素衣说了些最近的变化,南北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一个人跟随师父在深山修行,对外面的世界确实一无所知,十几年来,都是一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修行世界,自己又何尝不是,虽然南北不知道那个世界又是怎样一番风景,林素衣也不知道南北所待的世界又是哪般状况,但言语间,都发现从小以来,彼此的心境竟如此相似,以至于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多年以后才发觉,南北和林素衣,就如生活在不同水域的两条鱼,突然有一天,发现了一条互通的小河,两个一直孤独的活在自己天地的鱼在这小河里发现了彼此,大家虽有诸多不同,但经过一开始的稍显陌生,最终还是被对方身上相似的特质所互相感染着。
南北讲述着自己和二狗的事,林素衣也静静的听着,说到乐的时候,南北站起来,给林素衣模仿着,表演着,林素衣也开心的笑着,让南北一时都忘记了现实与梦境。
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事,南北问道:“对了,关于我看到“蜀山”的事,葛老头知道的时候,很是激动,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没有?但你我相见的事,这是秘密,我并未告诉第二个人,你放心。”
林素衣说道:“谢谢,蜀山之事,仁兄说了便说了,世俗中也多有我辈传闻,虽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也并非不能对人言,葛老者所做,只愿能对你有所帮助,无妨。”
“这就好。”南北回道。
随后,林素衣也给南北说说了蜀山的一些事,还有自己现在看的名为“山海”的残卷以及对山海残卷的诸多疑惑。
“你说的好像仙境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至于你说的名为山海的残卷,我觉的,是不是你一开始的方式就错了。凡事都不是我们认为的应该怎么样,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你换一个角度,说不定又是另一翻天地。”从他的话中,南北隐约捕捉到了点什么,但有不清楚,就随口说道。
“哦,仁兄有话,请说,”林素衣似有所悟的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我就大言不惭的给你说说我这个门外汉的看法,说错了,你不要笑。”南北看这意思,林素衣是认真了,南北反而不好意思了,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这世界万物虽有不同,但我们常说道理都是相通的,你看我们眼睛正常的人,看事物本能的会更依赖视觉的反馈,却常常迷路,而盲人,为什么视觉受到影响,却对自己走过的路,熟悉百倍,从不迷路。而且我们为什么总是觉的找东西,这个找不到,那个找不到,而盲人就不同个,能清楚的知道,哪怕一个针线盒的准确位置。我想,这都是因为,我们正常人过于依赖更加便捷的视觉感官,而忽略了用心去细细感受。这其实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忘记了我们祖先其实也是生于山野林莽,相比较动物,我们身体没有它们灵活,夜不能视物,可为什么,但但是我们走出了山林,不就是因为,我们有灵魂,而灵魂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感受的,所以,我认为,既然你说这“山海”残卷为上古传承,那单纯的用来给人看就太简单了,古人的隐喻,往往就落在这“用心去感受”上。额~~~你觉的呢?”
说完,南北静静的看着林素衣,他却不知道,林素衣此刻并不平静,南北所说的,对林素衣来说犹如黑夜里赶路的行人,步路蹒跚之间,忽有一人并肩前行,顿时,月出夜明,发现前方已是坦途。
见林素衣不说话,看来是他有所感触,也就没打扰他,其实,南北说给他的,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的呢。在林素衣沉思的时间里,南北突然想要是能看清楚他,就更好了,想着想着,觉的心中一动,发现林素衣的黑影真有变化,黑影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团浓雾,慢慢的随着自己的专注,有了点身形的轮廓,南北心喜的喊道:“咦~~~你的黑影变淡了,哈,我快能看到你了。”
南北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由于自己过于专注的投入,眼睛也变的通红,心跳的快速也被我激动的情绪所掩盖,而这一切,林素衣也突然从沉思中醒来,发现了不对,匆忙的喊道:“不可强行~~心脉波动。”
南北听到他的喊声,稍有疑惑,问道:“怎么了?…….”
还没等说完,南北就觉的眼前一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