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姐”在唐家辟出的一间屋子安顿下来,不时地游历于“玄林”之间,只要她讲自己心慌得厉害,唐娴就吩咐女儿带她到“玄林”坐一坐,令她惊讶的是,只要一接近“玄林”她的症状就立刻消失,并且异常舒适安逸,于是,“熊姐”不得不依赖那片不可多得的“玄林”。
唐娴知道自己无法抵挡“楚乐庄园”毁灭的势头,但她觉得自己也将随它而去,人如果失去了灵魂,就会像一个行尸盲目地飘浮着永远也找不到归宿。尽管庄上的人都被刘冕祚的金钱使动了,他们要用出卖“楚乐庄园”的阴德换取一点衣食上的好处,但唐娴与女儿决心拼死捍卫那片“玄林”,决不屈服。
一天,从公路上下来许多客人,时惠、刘冕祚、丽斯从轿车上神气活现地下来,村民被集合起来,由刘冕祚先做出说明,刘冕祚就村民关心的问题作了回答,他说:“大家都怕最后没有归宿,请你们放心,我们能够直接和胡福联系,你们看,这是什么?”刘冕祚从一个镶金的盒子里取出一叠纸钱,一叠很早以前胡福使用过的纸钱,“看这就是胡福的信物。”
大家见到那些用普通白纸作的纸钱都感到惊讶,胡福真的活在人间?
刘冕祚接着表示:“他向‘楚乐庄园’的父老表示慰问,并表示在大家归老的时候他会负责到底。”
“怎么样?大家想通了吗?”时惠戳着银杖问。看没有人回答,他命令工作人员向村民发放博旺市公民证,并告诫:“当你们领到公民证,就不再属于‘楚乐庄园’的人,如果再干预这里的工程,将会受到严惩。”
这些都是胡福的主意,他将过去遗留下来的纸钱交给时惠,及时显示给村民,事情会好办得多,无效的话再强制执行。事实证明,胡福的担心是多余的,村民们为了需要,即满足于能够改善眼下的生活——被城市主义游动来的使用物质所勾引后,还能够最终拥有他们血液里流动的天真的未来,而这个未来显然是这个世界无法满足的,需要那个他们认为的一个叫胡福的家伙依靠纸钱去超度。
“贱民,绝对的贱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什么人有能力为我的未来超度,这个胡福不过是蜕变的贪婪又纵欲的寄生虫。”时惠了解这里的一切,看到他们即满意又怀疑的样子不禁冷笑了一下,“哼、哼,那就上车吧。”
村民们列队缓慢地上了车,又恋恋不舍地回望着。
“熊姐”很早就从唐娴家里溜了出来,当接近上车的时候才想起要向唐娴告别,于是对刘冕祚请示:“我总要向唐妹妹打个招呼。”她边说边走。
刘冕祚还没有弄明白,时惠已经下令将她拖到车里去,两个保镖连拉带拽将她按到了车上,村民们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互相观望,交换着看法,但汽车的发动机已经作响,很快就把他们带出了“楚乐庄园”。
时惠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笑嘻嘻地对丽斯许诺:“等‘楚乐庄园’被完全填平,这片仅有的地盘就是你的啦,你得到的也许是这个世界最后一片土地。当然也是最贵的土地,要不你在胡福那儿受宠呢。”
丽斯不屑一顾地回答:“不是我的市长叔叔用他,他不被人唾弃才怪呢。”
刘冕祚也凑过来:“时先生,咱们这事办得怎么样?”
“当然不错了,你代表他们什么,你只代表你自己,这下胡福要赏你股份了。”时惠摇头晃脑的聊着,不经意看到了远处的那片“玄林”,便问:“那是什么?”
“那是‘玄林’,那地方最是风光,要否看看?”刘冕祚指点着。
于是,三个人向“玄林”走去,在接近“玄林”时,丽斯夸耀:“天下竟有这么美的地方,真是罕见。”
刘冕祚却没有这般激动,淡淡地表示:“原来‘楚乐庄园’这样的景致连成一体,这儿不过沐浴了所有庄里人的少年时光。”
“等这里消失了,工程才算完成,我看这里好像是‘楚乐庄园’的角上。这个大树足有三十米高,与那边的山丘平起将没掉它五十米,那时这里一片平川不是更好。”时惠轻松得意地畅想着。
时间不长,三个人都说心慌且头痛,时惠直叫“闹鬼了!”慌张从那里跑了出来。等稳下神来,三个人才战栗着表示此处确实多生诡异。
他们惶恐地钻入汽车,忙不迭地跑掉了,甩下一个破烂,死一般寂静的“楚乐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