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虽然有些听不懂师傅的话,但是却觉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师傅永远都是那么厉害,她有些崇拜的想。事实上她在医道上的天赋很一般,只是觉得既然师傅是医生,自己也就应该学医,平时之所以那么努力的学,也仅仅是希望能够帮上师傅更多的忙而已。
然而燕飞虹从来就不曾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医生,也不认为自己就仅仅只能是一名医生。之所以行医既有梦中学医和《大医王典》的原因,也有看重医生这一身份的缘故。自己一个女人,如果有了医生的身份便可以更方便的在世间行走。自古以来便有“道以医显,道以武显”的说法,想想世间有多少名医是道士,武功高强的又有多少是和尚?燕飞虹觉得自己既然已是方外之人,那么有个医生的身份很符合自己这个居士。
对于徒弟的情况燕飞虹自是清楚,所以教的也大多是西医的一些东西,《大医王典》上的东西只是有选择性的教一些。毕竟西医易学,虽然对药物和器材的依赖较大,但是在外科上的成就确实独到。而且燕飞虹其实也并不太在意郑瑾能够在医道上有多大成就,她更多的是将她当成助手在培养,更看重的是反倒是她的统筹管理能力,因为燕飞虹发现不论自己把周围弄得多么混乱,郑瑾总能最快的把一切重新变得井井有条。
午时一过,能干的郑助手打开了医馆的正门,陆续有人开始排队取号。燕飞虹为了方便直接采用挂号等待的方式,对此郑瑾也是赞同不已,既避免了混乱,让一切变得分明,也使得病人多了自由掌控的余地。
云中城的人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虽然开始时有些不习惯,可适应以后发现确实很方便,这样几年下来连一些老人也可以用阿拉伯数字数完一百。其他一些医馆甚至酒楼也不乏模仿尝试的。
领了号牌的人大多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开始等待,一些号码排后的甚至决定先去喝个午茶,真正病痛严重的其实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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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不好?恩,脾胃有些弱,我看看,好了,下一个。”燕飞虹随意在患者胸腹间摁了几下就打发走人。
“孩子怎么了?肚子难受?我看看,脸色有些黄,肚子有硬块,有虫子了。我这有两块糖,吃了就好了,以后注意卫生,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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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瑾对照号牌,一个接一个的将病人唤入诊室,看着师傅漫不经心的一遍遍“我看看”“下一个”的喊着,声音都有些无精打采的。心中不由得好笑,也就是这些人早已经知道了师傅的医术,不然恐怕大多人都会不满吧,师傅的样子实在不是很用心。不过现在这些人只怕更害怕师傅突然认真起来吧?不用心说明病不大,可一旦认真了那会是什么病?
“美人儿神医你看看我有什么病?”
一个轻佻的声音传入有些神思不属燕飞虹耳中,燕飞虹精神一震,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之人,不由得笑了,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和自己说话了,正无聊呢!
来人看上去似乎还不到二十岁,一身宝蓝色丝绸长袍,上面满是同色暗花刺绣,很是华贵不凡。长得倒是唇红齿白,面泛红光,可惜眼光浮华,下巴尖削,鼻尖带勾,天生一副风流相。如今头上还带了一朵红色的月季,也不知道是在哪采的,这个季节竟然就开花了。只是这副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求医的。
大红花见燕飞虹竟给出笑颜不由得信心大增:“早听说云中有一位美女神医,医术不凡、貌比天仙,今日得见更胜传闻啊!啧啧,神医你看我最近茶饭不思,精神恍惚,可是相思过重啊?今日见了神医更是心痒难耐,神医可能治我这相思之疾。”说着便伸手来抓燕飞虹。
燕飞虹笑吟吟的也不着恼,轻巧的捏住伸来的手腕,紧扣住脉门,一本正经的问:“哦?这手也有问题?我看看,嗯,确实有问题,我给你治治。”
随着燕飞虹话落,大红花的手在一阵骨节脆响中扭曲成一个奇形怪状姿势,大红花巨痛难当,却脉门受制,浑身痛痒无力。他平日里嚣张惯了,哪想到先吃了个大亏,只当自己大意,开口便骂:“啊!臭婆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可是花家的人。你个****养的——”
一直纤纤素手在颈前轻柔拂过,声音戛然而止。
燕飞虹放开变形的手掌,大红花立时挣扎起身,挥拳打来,身手竟然还不弱。
闪过迎面打来的拳头,燕飞虹将手搭在大红花的肩上,将他牢牢按在看病椅上:“精神恍惚?相思过重?没事,精神病嘛,我最在行。只有通过肉体上的痛苦,才能唤醒精神的萎靡,只有痛到真的想死,才没有精力去相思。”
燕飞虹嘴里说着,手也不停,伴随着一阵紧密的骨骼脆响,留下一滩烂肉委顿在椅子上。
花流水此时惊恐异常,自己被一股巨力强按在椅子上,如今骨头都不知道拆成了多少块,全身酸痛却无法控制,家传的绝学在这个见鬼的女人面前完全成了儿戏。
看着这个美的惊人的女人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脸的兴致勃勃看着自己,似乎在考虑自己的骨头到底还能再拆分多少块。花大少心中大恐,想要讨饶却苦于开不了口,心中恨死了怂恿自己来这里的孙仁晟。早听说孙家在这个女人手里吃了亏,自己色迷心窍竟然跑来调戏她,真是不知死活啊,自己这么敢小瞧这样一个女人?
此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花大少最需要的是后悔药。
“看见我心里痒痒?那是中毒了,非常严重,需要以毒攻毒。只有外表也痒痒才能将心里的痒痒拔出。”燕飞虹对着一堆烂肉有些不好下手,但难得碰见一个玩具,又有些不甘心,便有随手撒了一把飞虹牌“痒痒粉”。
花大少很想说自己心里一点都不痒痒,可惜开不了口。眼见这个疯女人不再拆自己骨头,却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又被一把天知道什么东西的粉末洒在自己身上。花大少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如果不是觉得自己还是一个男人,简直都想一死了之了。
“瑾儿,将大红花扔出去晒一个时辰太阳,”燕飞虹吩咐。
郑瑾领命将花大少拖出了诊室,仍在了门口晒太阳,还特意在旁边挂张牌子:中毒已深,正在治疗,传染勿动。
很快花大少就真的想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个清秀的小姑娘扔了出来,总算松了口气,可哪知原本酸痛的身体被太阳一晒竟然开始麻痒难当,很快这种痒便透过皮肉渗进骨里,仿佛骨髓中都有蚂蚁在爬动。花大少第一次知道痒原来比痛更可怕,自己宁愿被继续拆骨头,心里狠狠的问候着孙家的每一个先祖,却想都不敢想那个可怕的女人。
调戏神医是当然要付出代价的,调戏一个无聊的神医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