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档案81号》
问,还是不问,这是一个问题。
这一次,我没有那么果断,犹犹豫豫了两天时间。
司马老祖不愧是司马老祖,一天半的时间就识破了镜之考验的本质。
告不告诉我,他是无可无不可;但要不要问他,我却陷入了两难。
老实说,我不是没想过,老爷爷、金手指神马的。《棋魂》我也看过,《斗破苍穹》我也看过,还是蛮过瘾的。
但真的轮到我身上,却有一股浓浓的作弊的感觉!
我虽然是个差生,但天地良心,这辈子还没做过弊,就连进地宫靠抽签都不安了好几天。
镜之考验,难道大佬蔡会不知道玄机吗?余霸王和何美人会不知道窍门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不说,就说明这是需要我和唐七七自己领悟的。
司马老祖一提示,妥妥的犯规。
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份担心:八德中的小信已经两天没出现了。
若是我真地听了司马老祖的答案,估计小信就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灭灯,节约能源。
这么一想,我就止住了冲动。暂时按兵不动,这两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司马老祖人蔫坏蔫坏的,时不时诱惑我:“小王啊小王!镜之考验真不用我指点?很简单的哦~~”
这尾音拖的,真是欠扁!
我压下怒火,告诉自己,不要跟老小孩一般见识!
这天下班了,我安顿好小小王,就往五道营胡同附近赶。
我找了一份兼职,在小酒吧当服务员。晚上8点到2点,按天结算工资。
我不是有一份工作了吗?
唉!实习生的工资其实还是够用的,但小小王上学后,我就觉得阿堵物这个东西,怎么都不嫌多!
小小王的同学们都是Apple三件套:iPhone、iPad、Apple-Watch。小小王倒是没有攀比之心,可是学校里组织的活动同样花费不小:校庆演儿童剧,要自己备戏服;班集体出游(秦皇港,我都没去过),要交班费;等等。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只能我自己累一点,白天上班,晚上继续兼职了。虽然不知道转正之后待遇如何,但估计到时候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如是想。
工作的地方附近,一个路口上,一个衣衫褴褛的畸形人正在街上乞讨。他全身蜷缩成一个不正常的形状,裸露的肌肤上还有鳞斑,不知道是病了还是怎么着。
时值岁末,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又是晚上,通风口,衣衫不整的畸形人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我叹了口气,看着才发了工资就已经扁扁的钱包,还是抽出了一张。
然而一个女孩子走在了我的前面,给了畸形人钱,顿了一会儿,又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施给了乞丐。
这是我兼职的同事,叫小齐,梦想是做一名演员,也是北漂大军中的一员。
呀!快迟到了!我赶紧进去了。
酒吧不大,有一个小型的表演台,经常会有一些没名气的小歌手来此驻唱。
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司马老祖就飘过来飘过去,把这里参观了一遍。
“这是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汉朝的时候,应该是叫歌舞坊吧!”我猜。
“哦!那就是现代的章台路咯!不错不错!”
好像不是很对!嗨,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啦。
司马老祖自顾自地飘到表演台边上,惬意地欣赏着现代京城式摇滚。
现在表演的,是酒吧的常驻乐队,“日暮”乐队。
说实话,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火不了是有原因的。
我在吧台这边服务客人,小齐高级一点,专门服务VIP。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不对。我在京城,除了地宫的人,就认识一个侦探。
现在在吧台喝酒的这男的,只能说见过,印象深刻而已。
他居然也认出我来了:“诶,诶诶,你不是在古宫博物院工作吗?”
我苦笑了一下:“真巧啊!缘分啊!”京城几千万人口,这样都能遇见!
他就是和我一起上古宫面试,最后咆哮“抽签有黑幕”的家伙!
(如果没有印象了,请翻看编号002章节。)
“怎么着?哥们,古宫不要你了?”
“没呀,来这边做兼差。你呢?找着工作了吧?”我干笑着,应付着这尴尬的场面。
才刚入夜,他说话就已经带酒气了:“呵呵!东边不亮西边亮,哥哥我现在在《群众日报》干着嘞!”
我吃了一惊,由衷地敬佩:“牛啊!无冕之王!”
《群众日报》可是种花纸媒的No.1,您有这能耐还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抢什么抢!
“呵呵!你们不要我,有的是地方抢着要我!嗝,你们啊,不耿直!”
我哭笑不得,这还真没办法解释清楚。就连唐七七当初都认定,我这是搞了暗箱操作。
“祥子,怎么又喝多了!”
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看样子他刚到,是这位大记者的朋友。
大记者嘟囔着:“我就喝了半杯啤酒!”
年轻人看样子很和气,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我朋友酒量不行。”
和他打交道舒服多了,我随意道:“没什么,我们认识。”
年轻人露出真诚的笑:“嚯!祥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叫崔凡,朋友们都叫我凡子。”
“叫我小王就行了!”
现在酒吧里人不多,我们就这么聊了起来,而大记者祥子已经半醉半醒了。
不得不说,有的人真的是一见如故,以前我还不信,今个儿算是信了。
崔凡很健谈。几乎都是他在讲,我在听。
他和祥子都是京城本地人,从小一块长大。祥子是记者,他是警察。
听到他是警察,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曾经进过看守所,对这些人还是有成见的。
崔凡接着又滔滔不绝起来。原来他和祥子不是来泡吧的,祥子是记者,但他酒量不行。但当记者的,酒量不行怎么可以?于是他就陪着祥子来酒吧练酒量。
就这么聊着聊着,我们慢慢变得熟稔了。我甚至得知,他的父亲也失踪了。
“这么巧?我的父母也失踪了!”
“还有这么巧的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真的吗?他们是来京城失踪的,我就是来这里找他们的。不过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四五年了啊!”他略微皱了皱眉,“那会儿我还没入职,我得回去问问人。”
“那就谢谢你了。”
“别急着说谢,八字还没一撇。”
“真心的,成不成的都谢谢你。”
“客气啥,咱们是朋友,你爸爸就是我叔叔,你妈妈就是我婶婶。”
我打从心眼里喜欢上了这哥们,萍水相逢,急人所急,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他喝了口酒,突然故作神秘凑了过来,小声跟我说:“你知道这家酒吧是谁的吗?”
“谁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年头打工仔不认识老板,太常见了!
他接着说:“祁家。听说过吗?”
祁家?我想起来了,好像听侦探提过,他们调查社就是祁家的。
“祁家可是京城地下势力中数一数二的。不过最近他们可不太平,有一伙从南边来的强龙,想要斗一斗祁家这条地头蛇。”
我瞪大眼睛:“你们警察都不管的吗?”
“管啊!不过只要不扰民,我们乐得他们斗个两败俱伤。都是社会上的渣滓,最好全都完蛋!”崔凡还挺愤青的,“不过你可得注意一点,别惹上这些麻烦事!”
我点点头。
突然包厢那边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心中一凛,好像是小齐服务的客人。我赶紧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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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纪事》
(公开)
1971年7月5日,古宫博物院重新开放。
4天后,北海后院迎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一位年近知天命的白人男士,在保镖的众星拱月之下,和种花宰相会晤了。
有了解时事政治的人,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一位,不是正在印第安河平原上访问巴铁吗?
1天后,在宰相的陪同下,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客人,参观了古宫博物院。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
与此同时,地宫之内,林祚大正在谋划着什么。
“两个月,不能再迟了,成王败寇在此一举。我得带一件神物傍身,若有不测,九鼎台一定会切断我和地宫的联系。”
他选择了秦叔宝的杀手锏。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凭借他举世无双的近战能力,定然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同时,他还看中了一件闪耀着柔和光芒的神物,和氏璧。
半年后,也就是1972年的正月初七,京城扫榻以待,迎来了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人物。
京郊农场,六岁的崔宏趴在蔡振华家的窗户外偷偷往里看。
屋子里,蔡振华的娘正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抽着跪在地上的蔡振华。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和崔家的小子玩在一起,你怎么就是不听!”
蔡家妈妈一下接着一下,偷听的崔宏光听声音都觉得身上疼得不得了。
蔡振华却是一个混不吝的角色:“怎么就不能一起玩了?我就喜欢和他待一块!”
“你还犟嘴!他们家是黑五类!”
蔡家妈妈打得更起劲了,蔡振华只是撅着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装的!肯定很疼!
崔宏默默地倚靠在墙边。
他记事比较早,家里本来和和睦睦的,在农场里过得也不错。
这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自从一年前,一群戴着红袖标、凶神恶煞的人冲进了他们家里,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搜出了一些旧书旧画,他们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蔡振华家的广播响起来了,掩盖了鸡毛掸子抽人的声音:
“美丽奸合众国总统尼克怂和他的夫人,于2月17日乘飞机离开花生屯,来种花家进行友好访问。”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