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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传承

《地宫档案81号》

“你们这些女同志啊,都喜欢跟着武曌老祖学。不过也好,史上记载,武曌老祖掌管的也是‘立命’门,小七修习这个正合拍。而且——”

大佬蔡饱含深意地望着八幅画像中唯一一个女子,清新脱俗的少女人儿:“——武曌老祖,也创造了地宫独一无二的历史纪录:治国境大成,离圆满级一步之遥。”

听到这句话,唐七七不由地沾沾自喜,如同走上了星光大道。

大佬蔡肃穆道:“唐七七,站在画前,持弟子礼,用心和前辈沟通。”

只见唐七七来到第五幅画前站定,拱手一拜,态度虔诚。

咦?点长明灯、种星宿纹要跪着,接受传承不用吗?后来我又想了想,天地君亲师,天确实要比师大。

武曌老祖的画像回应似的发出一道光,托起了唐七七。然后光没入了唐七七的额头,消失不见。

而唐七七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七七……”发生了什么?

她听到了,眼神呆滞地望着我,什么也不说,默默地走到一边,继续一个人的思考。

轮到我了。

真是伤脑筋啊,该选谁呢?感觉比花生屯选总统不会轻松啊。

机关?布阵?会不会很难啊?貌似不太适合我这种老实性格。

纵横,是什么?下围棋吗?我不会啊。

心学?一听就知道是高端品种,这个,吾等草根还是敬谢不敏。

三猛?肯定对身体有要求,俺这个豆芽菜大概是不相符合。

证圣?唐七七已经捷足先登了,真心不想和她在一个盘子里争食。

纪传?我倒是感兴趣,无奈人家失传了。

那么,用排除法,已经有答案了。

我忐忑不安地走到第六幅画前,看着画上一副道士打扮的老者,然后学唐七七的样子,左手搭在右手上,恭敬拱手,鞠躬拜礼。

低下头,心里念叨着:陈抟老祖,赏个脸吧!

如同之前,墙上的画发出一道光。还是挺容易的嘛!

说时迟那时快,异变突生,旁边的画竟然也发出一道光。两道光向我袭来,居然在空中打起了架。

“小王!”大佬蔡喝道。而我已经呆住了,浑然不觉危险在靠近。

第二道光来自第三幅画,司马老祖。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两道光你争我夺,谁也不能靠近我,都在互相扯后腿。大佬蔡异常警惕,左手的须弥芥子已经亮了出来。

大厅开始忽明忽暗,从来没有出过故障的孔明灯,不知怎的,这时候开始闹毛病。

两道光的打斗越来越激烈,我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终于,陈抟老祖的传承之光一个假动作,甩开了司马老祖,直奔我的额头,一触即逝。司马老祖的光好像很不服气,狂闪一下,就消失于空中。

我张大的嘴巴已经可以吞下恐龙蛋了,唐七七也一脸震惊。

大厅归于平静,孔明灯又恢复正常。确定一切如初,大佬蔡才松懈下来,赶过来,抓着我的手:“小王,感觉怎么样?”他在帮我诊脉。

我回过神来,感受着身体,没有什么异样:“还好……吧,没什么感觉。”

“没逞强?”

“应该……没有吧。”

大佬蔡看着我一脸的傻样,脸上从严肃,到狐疑,再到平静:“说的也是,老祖们自然不会害小辈。”

大佬蔡一边说一边转向墙上的画,闭上眼睛,似乎在祈祷,嘴上念念有词。

趁这个间隙,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唐七七身边,惹得她侧退一步。我也浑不在意,小声问她:“那个……老祖的传承之光射入大脑时,是什么感觉?”

她愣了一下,然后回想,一字一顿回答道:“就是,一下子知道了很多的知识呗!”

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纳闷了。

大佬蔡冥思结束,睁开眼睛:“小王,大约不是啥坏事。不过这几天你自个注意一下,有什么不适记得跟我说。”

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哪知道七天后出了大麻烦,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时,我只是提出,没有感受到任何传承。

“传承嘛,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每个人习得的方式都不一样。放心吧,过几天会有变化的。”大佬蔡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我只好先把心思放下。

唐七七又提出了新问题:“主任,地宫传承八十代,就只留下了八道传承吗?”我也疑惑,尤其是还有一道失传了。

大佬蔡哈哈大笑:“当然不止!事实上,每一个地宫人都可以留下传承,传给后人。你们跟我来。”

大佬蔡转动着轮椅,来到侧梯,要上二楼。我们紧随其后。

每次看到大佬蔡的轮椅伸出触脚,我都要震惊一番。真是我见过的最精巧的机械了,比人的四肢还要灵活敏捷。

再次来到通往异界之门,这已经是我们今天第三次光顾了。第一次点长明灯,种星宿纹;第二次进鬼门关,三生石前知前世,孽镜台前得化身。第三次是干嘛?(虽然已经写满了五章的内容,但其实都是发生在一天的事情,别怪我话痨。)

大佬蔡从须弥芥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我定睛一看,奇怪了,好眼熟啊。

打开门,是海。

第一次看银河时的小阳台再度出现,不过有点变化,小阳台变成了一个渡口码头,停泊着一艘小船。

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海边,真心被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所震撼到了。海天一色,遥远的分割线上一片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宛若仙境。

上一次看银河我就提过,和常界感觉很不一样,因为没有地。这一次看海,也和电视上的意境差别很大,因为我们不是在岸边。

小阳台以及身后的阁楼,就像是矗立在大海中央的礁石。这种感觉,大概和在海滩边游玩的心态是不同的,更多的是一种惊恐和敬畏。

人,何其渺小啊!

而且,天虽亮,我却没有见到太阳。

“这一次我就不过去了。”大佬蔡停在岸边,“你们上船,往前划;直到看到一座山,往上爬;直到爬不动了,抽走一本书。”

海,山,和书,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吧。

大佬蔡看着大海,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地宫馆员每进入一个大境界,可以选择八位传奇馆长传承中的一道进行修行;此外,还可以渡学海、上书山,获得一道传承。抽到的书,就是你们获得的传承!”

“这么麻烦?”我情不自禁。

大佬蔡:“八位传奇馆长的传承,是可以任由你们选择的;但是学海书山的传承,则是对你们进行选择。”选择和被选择?

唐七七问道:“这些就是地宫历代前辈们的传承?”

大佬蔡:“不错。等你们退休了,也会将自己的传承留在学海书山。不多说了,这次的历程会比较长,抓紧时间吧!”

总觉得,大佬蔡进来之后变深沉了,不如地宫里那么开怀。

我和唐七七依言上了小船,或者说是独木舟。舟上还有两根木浆,看样子是要自己划船了。只是——

“大佬,书山在哪里啊?看不到啊?”

“呵呵,在海平线的那一头,所以你们要快点啊!”

不由分说,大佬蔡轮椅的一只触脚,抓着小舟往前一推,我们就开始往前漂流。

“只管往前划,就会看到书山的,错不了!”背后传来大佬蔡幸灾乐祸的声音。

小舟很快就停了,舟上只有我和唐七七,一前一后。

“划吧!”唐七七拿起了浆。

我也认命吧。京城大,居不易!

————————

《地宫档案75号》

1949年2月,京城解放。

平津战役历时两个月,终于结束了。然后是一场盛大的入城仪式。

再之后,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凌祚大就没什么事了。打仗他在前线,但打完仗之后的民政等事宜,他选择主动靠边。

近两个月没怎么合眼,这会儿可以彻底休息一下了。当然,不会太久。虽然大局已定,但全国上下还有很多场硬仗要打,还有很多的决策等着他来做。

故都的意义是不同的,它象征着王权,象征着帝国的心脏。不像战士们倒头就睡,凌祚大此刻独自漫步于心脏的心脏,紫禁城,或者叫故宫。

故宫,应该指1911年以前的皇宫,1925年之后被改造成故宫博物院。

明清,或许还包括元,悠久的历史在这里镌刻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然而三十八年来,随着封建王朝的没落,战火纷飞的洗礼,故宫日渐破败,不复往日的辉煌。

“最可惜的是一批藏物被运往了宝岛,都快凑齐一个小故宫了!”凌祚大喃喃自语。

春节刚过,全城弥漫着喜庆的气氛。然而红墙内,一片萧索。雪停了,还没化,也没有人来打扫。

凌祚大一路向太和殿走去。解放了,人人平等,再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作为从旧社会过来的人,他也不能免俗,自然而然地对帝王之家颇感兴趣,尤其是具有至高地位的——龙椅。

“如今没有皇帝了,我也来坐坐皇帝的位子!”凌祚大兴致盎然。

他推开太和殿的大门,却倍感差异。里面灯火通明,一座双层大厅映入眼帘,一进来就在第二层,还能看到第一层,只是,大厅里空无一人。

一个京城方言响起:

“四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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