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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七十岁后的巅峰人生》

《七十岁后的巅峰人生》

作者:王泽仁

百里奚,春秋时期虞国(今山西省南部夏县和平陆北一带)人,后入秦为相,人称五羖大夫,辅佐秦穆公成为一代霸主。

公元前655年,晋献公向虞国国君虞公赂以宝马、璧玉,希望能够借道虞国攻打虢国(今山西平陆及河南三门峡一带)。虞国和虢国两国相邻,都是春秋时期的微弱小国,唯有结盟方可勉强在各大国的夹缝中生存。可虞公鼠目寸光,竟然连唇寒齿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顾百里奚、宫之奇等大臣的反对,傻乎乎的答应了晋国的借道请求。果不其然,晋军灭掉虢国后,凯旋班师时,突然袭击,顺便把虞国也收拾了。虞公被俘,百里奚没有像宫之奇一样,提早辞职,远走他国避祸,于是也一起成了亡国奴。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假途灭虢之计。

百里奚被俘在晋国,成为阶下囚。后秦晋两国联姻,结为亲家。晋国将百里奚作为陪嫁品转送给秦国,百里奚又多了一重身份,成为了秦穆公新婚夫人的奴仆。百里奚此时年岁已高,却不甘命运的捉弄,自己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大夫,怎能屈辱到为一女人的奴仆呢?于是想方设法逃离了秦国,往南奔走到了楚国宛邑(今河南南阳宛城区)。本以为脱离了虎穴,没想到又掉入了狼窝。估计百里奚因为是个逃犯,没有身份证和护照,被楚国人以非法入境给抓起来了。

楚国国君楚成王听说百里奚是个养牛好手,就令百里奚为自己养牛。养牛的日子虽然也清苦,但比起做女人的奴仆,还是稍微有人格一点。百里奚想想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要不干脆就这样过完这一生算了!可谁能想到,命运之神在三番五次折磨百里奚之后,竟然回头向他展露笑容,开始眷顾他了!

秦穆公刚登基没几年,面对秦国的脆弱国力,忧心忡忡,遂求贤若渴,欲实现强国之梦。听闻虞国曾经的大夫百里奚,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且此人曾是自己夫人的陪嫁奴仆,这样一个近在咫尺的大贤,竟然被自己错过,悔恨不已。得知百里奚在楚国养牛,并未获得楚成王的重用,心喜非常。秦穆公想以重金赎回百里奚,但又担心楚成王怀疑,于是听从了谋臣公子絷的建议,用一个奴隶的价格,即五张黑公羊皮(五羖羊皮)赎回了百里奚。

百里奚虽七十有余,但依然身体健朗,精神矍铄。秦穆公一见到百里奚,立即释其囚,执尊礼,向百里奚咨询国政。百里奚推辞道:“亡国之臣,何足一问!”穆公诚恳的回道:“虞公不听您的建议,以至被俘;虞国之亡,非你之罪!”于是秦穆公与百里奚闭门畅聊,纵论三日,穆公听得如痴如醉,酣畅淋漓,频频叫好!对百里奚倍加尊宠,将国政全权授予给他。并俏皮的给这位大贤者取了个五羖大夫的绰号。

百里奚渡尽劫波,峰回路转,人到晚年,终于登上了人生巅峰。此时他没有忘记自己多年的好友兼大恩人蹇叔,于是向秦穆公大力推荐蹇叔。穆公问道:“蹇叔之才比之大夫您如何?”百里奚答道:“蹇叔之才胜我百倍,我不过萤火之光,而蹇叔乃是皓月当空!”穆公惊喜道:“此话怎讲?”百里奚回道:“在下曾在齐国游历时,贫困交加,甚至沦落到乞讨为生的地步,幸亏蹇叔收留,才得以度过难关。我曾想投奔齐国君主公孙无知,蹇叔及时阻止,他认为公孙无知名位不正,终必无成;后果如他所言,我也逃过一劫。我后来听说周国的王子颓(周惠王的叔父)和我一样,喜欢养牛,于是就以养牛术求见于他,想要为他效力,蹇叔再次劝阻我,他说王子颓这个人志大才疏,心存不良,终有大祸,不可依附;后王子颓果然造反被杀,我又一次死里逃生。我年纪大了以后,感觉自己一事无成,急切的希望入仕做官,于是就去求见虞公,这次蹇叔依然阻止我,说虞公此人贪图小利,终会遭致灾难;我因为贫困太久,贪图利禄爵位,就没有听从他的,结果我就成为亡国奴了。我两用其言,都得以免难;一次不用,遂为亡国之臣。经此三事,足以说明蹇叔之才远胜于我啊!”

秦穆公听后,大赞道:“奇哉!蹇叔!”遂派人用厚礼往聘蹇叔,封为上大夫。

泽仁曰:“百里奚不忘前恩,荐贤于上,足见其风高节;蹇叔知人识势,明察秋毫,亦足窥其智深远矣!此二人,国之柱石,穆公得之,何其幸也!吾常叹太公古稀之年,垂钓渭水,文王访之,终成王业;百里奚悬车之岁,饭牛阡陌,穆公举之,霸业卒成。呜呼!苟被褐怀玉,得遇明主,虽大器晚成,亦有何憾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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