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汐泠问他:“黄沙城一向都是流放者的聚居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呀,你们也是胆子大,想到这来做生意。”
“我……”
“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付和宇突然说道。
“哦好。我们先前是听说过黄沙城的名声,但想着只是流放者居住的地方,也没想过会太凶险,就想着他们也是普通人,该用到的生活用品也是需要的。”章老头说。
“所以你们就来了?”沫汐泠不敢置信。
“恩。”章老头有些羞愧。
“你们也是太天真了,江湖凶险又岂是你们能想到的。”沫汐泠叹了口气,“要是所有人都能安分过日子,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付和宇听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再一联想到他带她回罗门的时候,顿时释然了。
他了解到她的事不多,其中肯定有很多隐情是他无法探查到的。只好另找机会问她了。比如她性格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
三人回到客栈,章誉和章娣见章老头平安的回来了,都高兴的不得了。
“誉儿,快让小二上一桌好菜,咱们请恩人好好吃一顿。这是黄沙城最好的客栈,菜色也还可以。这一顿,算作小老儿我报答您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帮您。”
章誉抬手正要喊店小二,却被付和宇阻止了。
“恩人这是?”章老头不解,章誉也充满疑问。
付和宇正色道:“现在不是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我们的处境很危险。魏西海已经知道我们救走了你。而且他也来过客栈,他肯定会猜到,我们救了你之后会回到客栈跟章誉章娣你们俩汇合,若是他这时候趁机追上来,我们就没时间逃了。
“恩人说的是,那是这样,誉儿、阿娣,你们俩赶紧先去收拾一下细软,我去牵马车,我们这就走。”章老头说。
“哦好的阿爹。”章誉和章娣匆匆上楼去拿东西了。
章老头想去后院牵马车,付和宇拦住了他,“你身体不便,我去牵吧。”他转而对沫汐泠说道:“你在这保护他。”
“嗯,好的。”沫汐泠点头。她没什么东西要拿的,来时赤裸裸,去时更是一身轻。
很快章誉、章娣拿了东西下来,付和宇牵着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向沫汐泠打手势。
沫汐泠点头应了。“马车来了,我们快走吧。”
她要搀章老头时,章娣跑过来,不好意思的对她说:“还是我来吧,谢谢你们一路上照顾我阿爹。”
沫汐泠笑了笑:“不客气。”
章老头、章娣、章誉三人上了马车后,沫汐泠拿起缰绳想着要来驾车,却被付和宇把手中的缰绳抢去了。
“你也进去坐吧,等会若是有情况,我再叫你。”付和宇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沫汐泠觉得自己都没有理由拒绝。她无奈耸了耸肩,也坐马车里去了。
马车刚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魏西海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客栈一时间气氛紧张,吃饭的客人都不敢动筷,只因魏西海的眼神太过犀利,细细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掌柜的虽然心里也很害怕,但毕竟这店是他的。他不得不颤颤巍巍走出去,小心翼翼的问魏西海:“大人此番来小店是要吃饭吗还是有别的事?”
魏西海嫌弃的看他,继而问道:“爷问你,有没有两个年轻男女带着一个老头来你们店?快如实说。”
掌柜的想了想回答道:“有,他们刚来过了。”
魏西海立马笑了,很阴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逮到了。他问:“他们在哪?”
掌柜的遗憾的说:“他们刚刚来过了,现在已经走了。”
魏西海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他一脚踹向掌柜的,“不早说,简直浪费爷的时间。”
掌柜的被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呜呜直叫,魏西海又要发飙,吓得他赶紧大喊:“大人饶命。”
益峰剑鞘指着他,问:“他们怎么走的?多长时间了?往哪个方向走的?”
掌柜的这下不敢说话再留一半。“他们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架着马车走的,往哪个方向去的,小人倒没注意。”
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魏西海气得不行,“这会儿他们已经跑远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要追也追不上了。”
益峰安抚他,“大人别生气,黄沙城大着呢,他们一时半会走不出去的,您要不下令让各城门把好关,若见到他们,直接封城并禀告于您。您看?”
“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你去办吧,若再抓不到他们,你就提放着自己的头。”魏西海警告他。
“是,大人,属下一定把他们抓回来任您处置!”
马车有两匹马拉着,速度快了不少,很快就隐隐看到城门口了。付和宇一甩缰绳,加快速度。
到城门口,付和宇一拉缰绳,将马的冲势堪堪止住。
魏西海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速度很快,命令还没有到达之前他们就已经到城门口了。所以守城士兵在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的时候挥手就把他们放行了。
所以直到晚上,魏西海在府里等来等去就是等不到人被抓住的消息。益峰来禀报的时候,气得他又摔了好几个杯子。
“给我滚出去!”啪!——一个杯子又在益峰手边碎开。
“大人不要生气,是属下的失误。属下没想到他们速度那么快,大人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带人连夜去追,不管天涯海角,一定将他们捉住!”
益峰冷汗直流,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知道魏大人已经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是他办事不利,才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魏西海脸色阴沉,“人从客栈走了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你去追?往哪追?”
连续三个问题,除了第一个,剩下两个益峰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对啊,他就算追,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无从追起。他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这样说来,又能怎么追?
“大人!”益峰头猛的磕在地上,“益峰无能,还请大人惩罚!”他语气坚决中透着一丝对现实的无力,既然犯了错,就该承担责任,横竖不过一死,他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