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一声叹息,良久才道“都准备好了?后儿个什么时候起身?”
“嗯,都准备好了,后儿个怎么也得晌午才能动身。”高斌说完,看向我道“鹿儿怎么不说话?”
我微微一笑道“鹿儿在想另一件事。”
高斌笑道道“鹿儿想的事儿定是大事,快跟叔叔说说。”
“叔叔可听闻这几日街面上茶余饭后的闲谈么?”我轻语问道
高斌略一思索道“听闻一点。”说着端起茶盏啜了口茶,随即道“是关于一个茶楼唱曲儿牵扯允禩党的事儿,是么?”
我笑了笑应了声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在于这个唱曲儿的关系到四阿哥弘历,还怀了四阿哥的孩子。”
高斌一怔说道“在朝中只听说此女关系四阿哥,并不知其怀了四阿哥的孩子。”
我微微颔首道“其实允禩党一事也只是球琳贝勒诬告,并无此事。那个唱曲儿的名叫婉娴,因着允禩党发起的动乱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高斌脸色凝重了起来,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我低头扯了扯衣褶缓缓道“康熙六十一年冬天,圣祖皇帝殡天,京城九门紧闭,随后动乱一掀而起,那年高叔叔在河南就任知府一职,而河南正是允禩党活动密集的地方,就在那个冬天,一把大火燃烧了知府府衙,高叔叔十岁的女儿失散了。”我顿了顿道“鹿儿是想求高叔叔认了婉娴做女儿,倘若婉娴嫁入宫中,他日叔叔在朝里也好为官。”
高斌并未说什么,因着我提及了他不敢触碰的伤疤,他疼了,疼的真切。沉默贯穿堂内,维剩下雨声、风声、还有一种声音:衣袖间羊脂白玉,撞击玉片所发出的鸣脆声。
良久高叔叔啜了口茶才道鹿儿说的是,可婉娴知道么?她若不认我,此事关系皇室,欺君之罪不是你我担当得起的“
我微然一笑道“叔叔放心,傅恒去疏通关系了,想必婉娴如今已知道此事。”
阿玛抬眼看了看我,低头啜了口茶。
高叔叔道“婉娴能答应么?”
我缓缓说道“她即便不为自己想,也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
雨悄然停了,散尾竹上最后一滴雨珠滚落在从草的深处,清新的气息让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感受,天边迤逦的云经过了落日的渲染,蔓延了红的瑰丽,金的璀璨。
回了府后庸倦的身子急切的渴望着稍稍的恬憩,阿玛却将我叫到书房。阿玛的脸色并不好,
我瞬间了然了阿玛为何忧烦,我随即道“阿玛心中的忧虑鹿儿也曾有过,不过刑部尚书与四阿哥弘历交往甚深,傅恒也见过此人,所以不会发生意外。”
阿玛顿了顿说道“鹿儿应知此事的重要性,任何一个地方出了差错,其后果我们无法承受。”
我微微颔首,退出了书房。
“姐”回廊上傅恒叫住了我。
我回首见傅恒刚进府门,问道“怎么才回来,事情办的妥当么?”
傅恒压低了嗓门道“都办好了,婉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