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太阳透过窗帘,已经将屋内映成了亮紫色。呼的掀开被子起床,这下子脸丢大了,明明来的时候说是要做保姆的,结果自己却睡得这么晚。
我用了五分钟时间洗漱整理,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楼下,中间因为下得太急还险些从楼梯上跌下来。
“别急,别急,慢点。”葛姨发现我后赶紧对我说。
“对不起,葛姨,我起晚了。”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关系,知道你昨天是累了。”葛姨看着我两只手拧着衣角,把我的手拉过来,“来,吃饭去吧。”还是像昨天那样拉着我的手走到餐厅。
看着已经摆好的两份早餐,我更加羞愧得无地自容。我是要靠双手挣钱的,可不是真的来这里当千金大小姐的。同时我也疑惑为什么只有两份早餐。我迟疑的问道:“葛姨,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吗?”
“对啊,就咱们两个人。”葛姨说得好落寞,好可怜哦。难道我没来时只有葛姨一个人吃饭吗?我也只是想想,没有真的问出口。
“灿灿,吃过饭我带你出去转转,看看上海是什么样子的。”葛姨真是个善解人意的长辈,我越来越喜欢这个阿姨了。真庆幸自己考上了这里的大学,也感谢命运给了我那么多的不幸后又安排了胡老师和葛姨这样的好人来温暖我的生活。
上海还真是大啊,司机老吴载着我和葛姨转啊转的,葛姨时不时的给我讲这里是人民广场,那里是浦东,还有黄浦江的江桥,外滩,半天下来我也就记得这几个名字,对于我这个乡下妹子来说上海实在是太繁华了,看着街上穿流如梭的车辆,忙忙碌碌的人群,竟然有些如入梦境的感觉。转了那么久,葛姨也累了,回到白楼就回房间休息了。我自动的帮着吴妈收拾屋子,准备晚饭。吴妈也是个和善好相处的人,还一直在说歇会儿吧,她来干就好啦。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帮着准备好了早餐,陪着葛姨吃完后准备上学校,今天是第一天到学校报到的日子。葛姨叫来老吴开车送我去。我推说: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可以的。可是我拗不过葛姨的坚持。
“上海大学电子信息材料系”,我报到后看了一下学校周围的环境。心里想以后我就要在这里度过几年的大学生活了。处理完入学的所有事项,已经是午后啦。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我憨憨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你再坚持一会儿吧,你的主人钱包实在是不充***完所有的费用后我已经所剩无几了。委屈一下吧,等到晚上再慰劳你。”我甚至连一瓶水都舍不得买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道路两边稀疏的枝丫洒落而下,些微的凉风在闷热烦躁的空气中来回穿梭,一道道晃眼的阳光凌迟着人的眼睛和每一寸肌肤,让人觉得连喘息都备觉吃力。
一记宏亮有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回荡在我的耳边。
“乡下妹。”我以为是别人在叫,在这里我除了葛姨并不认识谁,于是我继续向前走着。
“乡下妹。”中间夹着几声刺耳的汽车笛声,我停下来,狐疑的转过身,对上叫我的人,轻扬眉梢,怎么是葛锋?大白天的难道是自己遇到鬼了。
“以为白天撞鬼了?”他戏谑的轻扬嘴角。真想把姥姥做活的针线拿来,把那张上下动来动去的嘴巴缝上。我有些咬牙切齿,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是把小脸憋得通红,我气恼的准备离开。
葛锋看着灿灿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葛锋是受人之托送朋友的妹妹来学校报到的,没想到正要离开的时候看到罗紫灿,想叫住那个有些瘦弱的背影时,却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只好来了句:乡下妹。这小妮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刚开始还以为喊错人了呢。现在看到那气嘟嘟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忍不住想再多逗弄几句。
“乡下妹,上车吧,这大热天,难保你不中署,到时候你的葛姨会心疼的,等到她怪罪下来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他凭什么就能猜到我的想法,凭什么就知道抬出葛姨来就可以吃定了我,阴险。
这小丫头明明什么心事都摆在了脸上,却还要怪别人阴险,葛锋有些好笑的玩味着这小妮子的表情。
“乡下妹,再不上来我可就要走了,这里离白楼步行要两个半钟头,到附近的地铁站也要走上二十分钟,而且你确定你自己能找到路吗?”葛锋继续调侃着。
我瞪着他,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他都不是那么好心愿意送我回家的男人。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到这儿大热天的我不禁打起了冷战。还是问路,走到地铁站吧。我不再理他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嗖”的一下子他的车子驶离了我的身边,只留下汽车尾气喷进我的鼻子里,要不是这股难闻的汽油味,我一定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我想找个人问问到地铁站怎么走,却连半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东张西望时,好死不死的歪了一下脚,鞋跟掉了。我吃疼的坐在地上,一手拿着刚掉下来的鞋跟出神。这下子可怎么办埃都是胡老师,说什么上大学了,就得穿带跟的鞋了,这样能显出女孩子的漂亮。这下好了,被漂亮害惨了,还被人笑成是乡下妹子。想拦辆车,自己却没有那么多钱。干脆把另一支鞋子也脱下来,光着脚走。
我低着头,无精打采的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着,喉咙干得像要冒火了一样,脚底传来的热烫与疼痛差点逼出那久不见人的眼泪。
想想还是家乡好啊,虽然没人疼我了,但是整个村子只有巴掌大小,走完整个村子也用不上两个小时。此时此刻的我早就没了最初拿到入学通知时的兴奋,更没了初进校园时的喜悦,我只想快点走到地铁站。越想越觉无力,双腿也越来越沉重,像灌了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