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都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出淤泥而不染”,只是某些人甚至是某个人的愿望。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愿望只能是愿望,当人的心里住了一个魔鬼,而这个人又无法战胜它时,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变成魔鬼,丢了原来那个单纯的自己。
葛锋,葛雅,葛晴,葛韵,葛家的四个孩子。异样的家庭造就了谜一样的他们,四张崭新的面孔,四种不同的性格,或真实,或鬼异,或纯洁,或肮脏,或灵动,或愚蠢,演绎四种不同的人生故事。而成就他们的幸与不幸的又正是给了他们生命又给予他们一副好皮囊的母亲,葛倩倩。
葛倩倩,我第一眼看见她,就不禁被她所吸引,我惊叹自己居然能见到这样“干净”的女人。不施脂粉,素面朝天,戴着精致的眼镜,文文静静的,穿着我最喜欢的那种紫色带暗花的旗袍,用着一种淡雅的笑容对着你,绝对是一个纯洁,无害,又温柔的女人。我更没想这样的一个高贵的女人竟也有她不为人知的痛苦与不堪回忆。
这就是葛姨给我的第一印象。她是胡老师的的大学同学,我考上大学,离家几千里,老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的生活,就托葛姨来照顾我。让我住在她的家里,顺便说好让我帮忙做些家务好来换取一些生活费。没来由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个长辈,感觉她像亲人一样亲切。葛姨让家里的司机接我来时,看着这幢小楼,我就在心里猜着这样的富足的家有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故事里都承载着哪些人。在家临别时老师大致的和我提了一下这里,说了葛姨的一些事情,及她的四个子女。当我走进这幢小楼,也走进了葛姨,葛锋,葛雅,葛晴,葛韵的世界,与他们兄妹四人有了割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晚饭时,葛家的四个孩子相继回来。
“她就是今天晚上你把我叫回来的原因?”淡漠吵哑的嗓音,走到我面前的是一个绝对时尚的女人,她脸上那精致的化妆,讲究的服饰,搭配得当的各种饰物,都再再的表明她是个时尚女人。在她的眼里我看到玩味,好像还有些不屑。
“紫灿,这是我的大女儿,葛雅。”葛姨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坐下来说话就好。我的手心里冒着汗,我想葛姨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与局促不安。
“小雅姐,你好。”除了这一句简单的问候,我真不知道自己还会说些什么。特殊的环境造就了我不爱言语,又善于察言观色的性格,我看出小雅姐是很不喜欢我的。
死一般的沉寂,小雅姐坐在沙发的一角,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就听着厅里的大钟叮当叮当的走着,要不然我还真会以为时间就此停留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踢开,走进来一个晃晃悠悠的女孩子,我没太看清长相,她用一个小巧玲珑的包挡住了脸,一路晃到我面前,一股刺鼻的酒味冲入我的肺内,令我有作呕的冲动。我不自觉的皱了下鼻子,动了动身体。
“又喝这么多。”葛姨略带责备其实却全是心疼的语气。
“哟,长得还挺标志的吗?有男朋友吗?要不要我介绍两个给你认识啊?”连珠炮式的说话方式,有些让人招架不祝这时我也看清她的长相。有点黑的皮肤并不影响她的美,一种野艳的美,卷而翘的睫毛,野性的大眼,前后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就连跌坐在沙发上的姿势都是那么的优美,我想我是男人的话,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灿灿,这是我的二女儿,葛晴,让你看笑话了。”葛姨抱歉的向我介绍,并喊来张妈为她端上一杯醒酒茶。此时我也就会点点头了。
当我觉得不自在,不知道聊些什么时,又有人回来了。怪事真是年年有,可是今天特别多。这回进来的女孩子竟然和晴儿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孔,但是我却能一眼看出她们的不同之处,我猜她应该就是葛姨的小女儿葛韵。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古典优雅的气质,颇有些葛姨身上的味道,可又不同。我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可能是葛姨经历的更多些,而韵儿还太清稚吧。
“妈,我回来了。”没有温度的称呼,我并感觉不到她对葛姨的爱,更像是一个礼貌的称呼。可是我还是看到葛姨脸上有了笑容。她开心的叫着:“韵儿,回来了,来到妈这儿坐。”葛韵听话的坐了过来,但是却不肯挨葛姨更近一些。
我奇怪的看着这个大厅里的每个人,都称得上是绝色美人,各有千秋,明明姓的是同一个姓氏,流着同一种骨血,却一点亲情的温度都没有,更多的还是疏离,好怪异的一家人。
在我的眉头纠结,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葛姨的唯一儿子回来了。小雅姐见到他,淡淡地叫了声:“大哥”。歪坐在一边的晴儿不屑的撇撇嘴,但没出声。韵儿怯怯的说了句:“大哥”,也就安静的坐在一边了。他只是向着几个妹妹点了下头,脸上连那么一丁点儿的笑容都不可见。
转过头来面对着我,浓密的眉下一双邪气的星眸,带着笑意还露出那么点玩味的方唇紧抿着,我有些神情恍惚的盯着他看。他的身影突然近了,在我还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前,我的唇感到了一阵温热,然后那感觉瞬间燃遍全身,他竟然就这样轻易的夺去了我的初吻。我想都没想的抬起手甩了他一个耳光,手心里传来的热辣辣的疼。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就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我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怒火燃烧得正旺,他高高举起的手,让我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我紧咬着唇,等着他回敬过来的赏赐。
“有个性,我喜欢。我会让你求着我吻你的。”他一字一顿的说完这些话,在他转身上了楼梯的一顺间,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捕捉猎物的狂野,我到底遭遇到了怎么样的一个男人,怎么样的一家怪异的人。
“太精彩了,哈哈,你,叫紫灿,对吧?咱们葛家大少爷纵横情场这么久从未失过手,今天第一回碰壁,这下子有好戏看啦,你就等着接招吧。看来以后这个一向清冷的家会热闹很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吓到的原因,我怎么感觉这个葛晴有点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嫌疑呢?
我再把眸子转向其他人,葛雅依旧的冷漠,韵儿的眼中充满崇拜,我想那都是我刚才那一巴掌的杰作,对上葛姨时,我惭愧的低下了头。我只是一个被人好心收留又给我一份工作的寄读人,却大胆的打了这里的大少爷。
“灿灿,没关系的,葛姨很高兴,你来了,这里像个家了,有了生气,就是葛姨很抱歉,锋儿这孩子一向自由无束惯了,让你受了委屈,葛姨代他给你赔个不是。”葛姨的真诚更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来,吃饭吧,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就叫吴妈简单的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道对不对你的味口。”葛姨边说边拉着我的手往饭厅走去。
看着和蔼的葛姨,我打心眼里感动,在这里我只是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女孩子,她却把对女儿一样慈祥的爱给了我一份。我是家里的老二,爷爷奶奶和爸妈都是特别重男轻女的人,一心盼着生个男孩儿,好继承罗家的香火。大姐出生时大家都很失望,但是因为家里多年来没有一个小孩子了,所以大家还都是很开心的接受了大姐,并期盼着第二个可以是个带把的。我的到来让家里所有的人的梦破灭了,听姥姥说我出生的那天,奶奶一看我是个女娃儿,就拍着大腿骂母亲是个下不出来一个带把的没用的鸡,母亲也失望至及,嚎啕大哭,爷爷叭哒叭哒的抽着大烟袋,父亲喝得酩酊大醉。我是吃着姥姥养的山羊奶长大的。直到弟弟的出生,家里的一片阴云才算散去。母亲也渐渐地不受奶奶的气,也许是她一直怪我不争气,是个女孩子吧,所以她从来不肯给我一份母亲的爱。除了姥姥再没有人问过我爱吃什么,喜欢吃什么。甚至于记忆里妈妈从来没像葛姨现在这样拉着我的手。我吸吸鼻子,将所有的感伤压下。
丰盛的晚餐,葛姨把我的碗里堆成了一坐小山,我被这浓浓的亲情化了心里的一片阴霾。让我在对未来的白楼生活的恐惧之中不免也对以后的生活多了一份期待。
葛锋上楼后没再下来,葛姨让张妈把饭菜送到他的房间。大家也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各自己吃着自己的饭。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一个小角落有个很小很小的声音对我说着:它有点失望哦。
吃过饭,小雅姐接了个电话就上楼了,等她再下楼时又换了一身装扮,好似是晚礼服一样的打扮,我以前在电视里有看过的那种。她没和葛姨打招呼,旁若无人的踩着咯噔咯噔的高跟鞋走了出去,像足了一个高傲的公主。晴儿也说男朋友在等她,然后出去了。还有韵儿过了一会儿也很小声的说:“妈,明天我学校里还有课,我要早点休息了。”然后悄然离去。
葛姨轻轻地叹了口气,眼里的悲伤迅速流失,快得我差点捕捉不到。我用手轻轻地握了一下葛姨的手,回以她一个温柔的笑。葛姨感动的看了我一眼。
“灿灿,累了吧。我带你到你的房间。”葛姨说起话来总是温温柔柔的。
当葛姨把我带进一个房间,说以后我就睡在这里时。映入我眼帘的梦幻般的紫色带给我莫大的惊奇与喜悦。紫色的带有碎花的窗帘,同一色系的床单,被子。窗台上还摆了一盆我最最喜欢的紫罗兰,碧绿光滑平整的叶子,像极了少女张开着的的玉手,紫褐色的小花,晚上,它的花瓣含羞的慢慢地合拢起来,等到明天清晨,又像在变魔术一样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紫罗兰花。我感激的对着葛姨说:“谢谢,好漂亮,我好喜欢。”也许是太开心太感动了,一向不懂得表达的我主动拥住葛姨。不让她看见我眼里蓄意而出的泪水。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听你胡老师简单的对你介绍,我就依着我的想像和你的名字自作主张啦,看到你喜欢,我就放心啦。”葛姨依然是温柔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来了我以后也有个伴了。”她轻拍着我的背。我感觉到她的苍凉,为什么她要说我来了她就有伴了呢?她不是有四个儿女吗?是不是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没人陪她啊?那我以后一定要多陪陪她,我在心里叮嘱着自己。
“好了,灿灿,坐了那么久车,你也累了,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葛姨又叮嘱了我一遍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直到晕晕的倒在床上。环视四周,怎么看怎么喜欢。我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美的屋子呢。罗兰花的香味扑鼻而来,传说中希腊神话里的女神维纳斯,因爱人远行,依依惜别,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泥土上,第二年春天竟然发芽生枝,开出一朵朵美丽芳香的花儿来,这就是紫罗兰。我曾在花店听人讲过受到紫罗兰这种花祝福的人,会得到一份浪漫真挚的爱,但是一旦失恋,所受的打击也是特别大的。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把鼻子凑上去,深深的吸取它的香气,闭上眼慢慢享受它带给我的宁静淡雅,还有些许梦幻。紫罗兰有着这样的花语:代表永恒的爱与美。
这个房间好大,有独立的浴卫。我洗了澡,换上葛姨为我准备好的衣服,仰卧在大床上,一丝睡意也没有。想着自己初进这幢白楼短短一天里认识的人,发生的事,想到葛锋时,我的手不自觉的触碰自己的唇,轻轻的摩擦着,傍晚时分那蜻蜓点水般的吻是如此的记忆犹新,那双坚定有神的双眸。哎,今天惹毛了他,还不知道明天他会怎么对付我呢?怎么看他都是那种有仇必报的阴险小人。
“魔镜,魔镜,请你一定要保佑我不受他的毒害。”一遍遍的叨咕着,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渐渐地进入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