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对竖亥盈盈施了一礼，“玉山自父神创世之后，便是三界内养伤圣地。特别是这瑶池水，是一般神仙想也想不来的疗伤圣水。即便上神伤势恢复大半，我觉得上神最好还是在玉山多住些时日。让身体多吸收些这里的灵气。待身体痊愈了再离开也不迟。”
竖亥道：“有劳殿下费心。只是，在下以男子的身份在玉山逗留，着实不便。”
王母笑道：“没想到，在三界特立独行，无所顾忌，连天君都不放在眼里的竖亥上神竟然是这般迂腐。”
竖亥饶有兴趣的看了王母，好像从来没人这样直接的嘲笑过他。
“我着实是为了上神的伤势考虑。你若不信，你可以试试运气，看看是不是四肢麻木，丹田归空。上神现在是在我玉山，得我玉山灵气庇护所以才这般行走自如。”
竖亥双掌合环，运气调息。果然顿觉四肢麻痹，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忙停了功法，打坐于地，调息休整。
王母看竖亥脸色苍白如纸，宽广的额头上密布着一层密集的汗珠，双眸紧闭，浓密的睫毛紧紧覆盖着那永远冷冽，永远清冷的双眸之上。
这么多年－－她似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出于本能，从袖中取了绣帕，可是正当绣帕刚刚沾到竖亥的额头，那双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冷冽的寒光直插进王母柔情依依的心。只让她慌忙，失落，疼痛。这些年她到底在期盼什么？到底又得到了什么？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走上这条路就知道自己没了退路，现在自己又如怀春少女，想回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般可笑，这般荒唐？
竖亥陌生寒冷的目光盯着王母。想是一种询问，也是一种警告。
而此刻王母已经站直了身体，自上而下对盘坐于地的竖亥道：“上神去留自定。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玉山古训，父神创三界，独辟瑶池，专为众神疗伤修养所用。只是收日月灵气，天地精华所生的神越来越少，凡人，妖精因修炼得法，飞升成仙的越来越多。只是他们始终是肉身凡胎而来，根本承受不了瑶池圣水。圣水对他们而言就是刮骨剔肉的毒水。凡仙，能吃一口玉山的蟠桃，在此地逗留一刻就算是父神对他们最好的恩赐。只有吸收天地灵气所生的神才能享用玉山享用瑶池圣水。让上神留在玉山，并不违背玉山古训。”
当王母冷着脸转身离去，就听的身后竖亥低声略微含着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那么，在下就打搅了。”
王母笑了，灿若屋外桃花般的笑了。只是她没有回头，直直的走出了屋子。
凤姐姐你真可怜，自己死了也就算了，连曾经最爱的自己的人，也完全忘了自己。曾经那样朝华如火一般，让人仰视的生命，消失后，还剩什么？
凤姐姐，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得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