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想到女儿还能过来看到您的坟墓。”桂玉洁心里一阵悲戚,哽咽地说。她跪在父亲坟前,一张素脸哭得很是伤心。欧阳昊心疼极了,他也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望伯父一路走好。”然后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不知何时,赫连桑也跪在桂玉洁父亲坟前。
一阵肝肠寸断后,赫连桑说:“师妹,咱们得赶回黄山了,师尊在等我们呢。”沉默了一会儿,桂玉洁点头,带着哭腔说:“是,师兄。”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起来,现在正火辣辣地痛。
好不容易,这三人才起来,并用轻功飞快地离开了那片树林。
在那时,凌凡坐在属于他的房间外边的台阶上,凝视着这美丽的夜空图,思绪万千。他在思念母亲,怨恨那遗弃他的人家,想象着无妄道长板着脸,面色铁青,幻想着冯有成挨了掌门人的一顿训责后的灰头灰脑。。
两日后,天阴沉沉的,山间忽然下起了雨。掌门人却在这时派一名道童叫凌凡过去。凌凡料想一定是师伯叫他背教规,心中一阵狂喜:冯有成,你等着!
他冒着雨,随着道童,来到了一个殿门上面立着“恩德堂”的殿门口。道童鞠了一躬:“师兄请进。”凌凡毫不谦让,头也不回,就进了殿堂。
和凌凡想得一样,掌门师伯果然在那里等他背教规:“凌凡,这两天我让有成教你教规,你背上了吗?”凌凡一脸惊愕:“啊?教规?”无念皱了皱眉:“凌凡,你这是怎么回事?”凌凡支支吾吾:“我我,没有背上。”“什么?!”纵然无念脾气再好,也容忍不了有弟子在他面前偷懒,“你怎么这般不求进取?!给我跪下!!!”
凌凡乖乖下跪,抿起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师伯,凌凡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无念冷冷问道。凌凡看上去左右为难:“这个嘛,这个嘛,恐怕不好说。”“怎么不好说?”无念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意识到凌凡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孩子,没必要对他大发雷霆。凌凡眨巴着眼睛,十分害怕:“师伯,是我错了,我乐意受罚。”无念可不信凌凡这套,他用似乎是洞悉一切的眼神打量这凌凡:“你不必害怕,有什么话直言就是了。”无念有些猜忌冯有成了,怀疑他没有真的教凌凡教规,还处处威胁凌凡。
“不!徒儿愿意受罚!”凌凡态度坚决,再一次肯定了他乐意受罚。无念叹了口气:“好吧,这次我念你刚刚才来,又是个孩子,不明事理,这次,姑且饶你一回吧。起来吧。”凌凡立刻喜形于色,磕了头:“多谢掌门师伯!”然后才起身。
无念拿出了一本书,封面上面写着“天霞教规”四个黑字:“我原以为你不必这本书,但今天看来,你很需要。”凌凡接过《天霞教规》,弯腰九十度:“多谢师伯。”
外面雨下得愈发大了,“哗啦哗啦”地响着。凌凡想回去,却又没法回去。无念理解凌凡的尴尬:“那你就在这里背书吧,坐在这把椅子上。”“是!”凌凡应声道。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凌凡就大声说:“师伯,我背上了!”“是吗?”无念将信将疑,“你背。”
凌凡就是凌凡,聪明的脑瓜子,一下子就把长长的教规给记住了,倒背都可以。“掌门师伯,我说得没错吧?”凌凡一派天真烂漫。不知怎的,无念的眸子里有一丝寒霜:这个冯有成!凌凡知道无念的心思,但他装作不懂:“师伯,您怎么了?”无念有着一闪即逝的惊慌,他故意岔开话题:“凌凡,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些,你去看看。”
凌凡听到这话后,立刻迈开小腿,一蹦一跳地奔到门前,推开殿门,一看,外面雨水如帘,到处白茫茫一片:“师伯,没有。”凌凡如实回答。接着,他问:“黄山雨天特别多,你们都在干些什么呢?”
无念也起了身,走近凌凡:“在滂沱大雨中练剑;在和风细雨中沉思。”那话语,有那么几丝深沉:“这是咱们祖师爷南宫氏选择在黄山创建门派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一?”凌凡重复着,“那还有什么?”“黄山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因此,黄山可以说是与道家息息相关。加之黄山风景好,祖师爷才选择此地。”无念缓缓回答。凌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师伯。”无念点了点头,认为凌凡很懂礼貌。
“师伯,我想回去了。”凌凡仰头望着无念,十分期待。无念笑了:“你也想尝尝在风雨中走路的爽快。去吧。记得明日要来练武场。”凌凡欢天喜地,蹦跳着,走出了殿门,转眼,成了一只落汤鸡。他在大雨中挥挥手:“师伯,再见!”然后一路小跑,留下了一串欢声笑语。
无念望着凌凡越行越小的背影,心念一动。
第二天,雨停了,天空放晴了。
凌凡伸伸懒腰,心情大好。他要去练武场,但不知在哪儿,只得出门找同门师兄寻求帮助。他看见四个师兄勾肩搭背,谈论着什么。
“顾师弟,你听说了吗?咱们的二师兄被师尊罚跪了,而且还得抄经文一百遍!”“什么?这怎么可能?”“我说是真的。”“顾一文,你的脑袋果真只值一文钱!”“这这怎么可能?二师兄虽不像大师兄那么得师尊喜爱,可师尊毕竟还是顾及他的。”“这个我不清楚,反正今天一大早,我可是亲眼看到二师兄被师尊罚跪的。真是大解我心中的一股怒气呀!”“哎呦,这话不能随便乱说。”“知道,知道。。”
凌凡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中冷笑:“防不胜防吧?别以为我只是一只好欺负的羔羊,我是一只小虎,看似可爱,实际却是凶狠的。”
站了一会儿,师兄们都走远了,凌凡赶紧追上去:“师兄,等等我!”那几人很惊异地回头看了看。凌凡不管他们的眼里露出的是什么,就说:“师兄,请问练武场在哪儿?”一个叫高樊的师兄很唐突地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师弟吧,长得还真不赖。”
又是一个嫉妒他容貌的人!
凌凡虽心里明白,但嘴上却装作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多谢师兄称赞。”“我们也要去练武场,就一起去吧。”名叫柴颖的的师兄盛气凌人,很是傲慢地说。顾一文则是告诉凌凡:“我是你的顾师兄,这位是柴师兄,那位是高师兄,这位是咱们的三师兄。”“三师兄”分明是压轴的,分量很重。
凌凡心中觉得,无念收徒收得太多了,多了之后,就乱成一锅粥。“见过诸位师兄。”凌凡不卑不亢,行了个屈膝礼。三师兄牧山涛露出目中无人的姿态:“小师弟,不必多礼。无为师叔好不容易才收了你一个徒弟,这份礼,我是受不起的。”
凌凡不再言语,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腼腆,唯唯诺诺似的。这四人见凌凡这样,收了之前的警惕,认为凌凡不过一昏庸人物,不会碍着他们什么的。
转了好几个弯,凌凡他们才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挺大的,周边用树木围起,地上坑坑洼洼,积着雨水。许多穿着白衣的弟子已经整整齐齐地排成方队,笔直地站立不动,场景非常严肃。无念与无为早在那里了。
一见到他们,无念问:“牧山涛,柴颖,高樊,顾一文,你们来迟了。”他唯独没有说到凌凡,因为昨天,他没有告诉凌凡具体的时间,并且凌凡刚刚来,不熟悉地形,摸索着,一定会来迟。牧山涛慢条斯理:“师尊,今日我与师弟们在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凌凡小师弟,他像没头的苍蝇是的,乱走一通。我们见他这样子,很是奇怪,多问了几句,耽搁了片刻。所以才迟到了。”他解释得很清楚。
无念手一挥:“上队吧,凌凡留下。”“是!”凌凡不用猜,就知道无念与无为是要教他最基本的。
“现在开始练剑!”无念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大师兄、二师兄都不在,所以领剑的是牧山涛。青光闪动,队伍十分整齐,每个人的姿势都出奇地一致,没有快慢之分,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即使跳到水坑,溅出泥水,衣服弄脏,也没有人嫌弃,大伙儿正在全神贯注地练剑。凌凡心中涌起钦佩之情。
在惊心动魄的舞剑后,无念吩咐:“牧山涛,你管理弟子们练剑吧。”“是,弟子遵命!”牧山涛的回答简短有力。命令吩咐下来了,牧山涛很给力地教导师弟们剑法,争取给师父一个好印象。
凌凡没有剑,无念也没叫他练剑,他一副心里挠痒痒的样子,跃跃欲试:“师伯师尊,我什么时候可以练剑呀?”无为很直爽,从袖口里拿出一把木剑:“暂时先用木剑,等你剑法精湛了,再给你钢剑用。”“啊——?”凌凡失望极了,“就木剑!”无念和无为都觉得凌凡的样子很可爱,一齐笑了。
无念说:“那你想用什么剑呢?我们可就给你准备了木剑。”凌凡的小脸抽搐着,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这柄轻飘飘的木剑:“多谢。”无念无为都知道凌凡的心不甘,情不愿,相视一笑:这孩子。
凌凡拔出木剑,挥舞着,能看出一点套路,是他依样画葫芦,学着师兄们的样子,有八成像。无为点点头,深喜孺子可教。无念望着无为,羡慕的样子:“师弟,你可收了个好徒弟了!”无为咧嘴笑了:“多谢师兄夸奖。”说完,他叫凌凡停下,拿起那柄木剑,施展了几个招数,再叫凌凡学着他的样子,重试一次。
凌凡格外聪慧,无为还没教到第三遍就学会了,进步甚快,大开这二老的眼界。
一个个飞速的身影在这片土地上闪过,白光闪闪,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