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井繁华,大街上人头攒动,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殊不知这和平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一手扶起。可这世上从未有过永久的安宁,也许平静的海面下潜藏着的便是黑礁与暗石。
“来啊,来啊!京城第一客栈欢迎您的光临!”脖子挂着大红招牌的伙计站在店口叫卖着,忽然鼻尖迎来一股芬芳,两位女子已立于之前。阳光的照耀下,她们的容貌格外清晰,柳眉红唇,颦笑流走于时间之外。
“好漂亮……”伙计暗自感叹道。
“喂!看什么看!我家小姐是你这种人能看的吗?”白衣女子率先说话。伙计顿时回过神来,点头哈腰着赔不是。老板闻声赶来,呵斥了一番那个小伙计,询问道“两位小姐,您请吩咐,是要住店呢还是吃饭?”
“都不用,提一壶你们店里最好酒的酒来。”
老板愣了愣,见两人着装虽朴素,但行为举止之间透出一般人没有的魅力,一看便不是街上的平民百姓。老板向白衣女子笑了笑,立即吩咐伙计拿酒。
“这是我店里存放的佳酿,一般不会轻易出售,但见今日与两位有缘便破例一次。”
老板将酒递给白衣女子,后者开盖嗅了嗅回头与青衣女子低语一番后,取下荷包便直接递给了老板。
“不用找了。”两股清香飘出客栈。
“老板,给了多少?”一旁的伙计忍不住问了问。
“价值十瓶桂花酿吧……”老板颠了颠荷包满意地躺回自己的太师椅上。“这两个女人不简单那……”
“国师,您真的要独自到廉将军府上去?我担心……”说话的正是方才买酒的白衣女子。
“小瓶不用多说了,你回去就直接告诉赵偃,我这边不用太过担心。”苏婉从小瓶手中接过桂花酿,转身绕一条小路向廉府行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廉府果然不同凡响,苏婉沿着其墙壁一路而来算算估计走了一公里,这只是一处橫面,若算上整个府邸的话面积可能达到卧龙殿那么大了,真是大手笔。
苏婉驻足于廉府正门前,扬起头望了望四周,柳眉微微皱了皱,将军府上必然重兵把守,可今日……偃是知道我来拜访廉将军的,信函必然会提前送上门去,看来将军别有用心啊!苏婉上前叩响铁环,环配的脆响在静悄悄的空气中漫延开,须臾,仍不见有人前来开门,这个府邸中的一切事物仿佛人间蒸发了般,回声消失,又是死寂一片。
苏婉退后一步,盯着远处黑漆漆的高亭,眼中闪出一丝火光。
“将军,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多有得罪了……”
廉府
清泉不知从何而来,幽幽流入一片深潭,临潭伫立一座亭阁,褐色的牌匾上写着漆黑的三个字——静波亭。亭极高,亭顶端唯有一人,此人虽年过半百,眉目之间仍透出一股矍铄之感。
“将军,国师已去,您……”一个黑衣人矫健地跃上亭阁,很快现身在老者面前,而这位老者,则正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廉颇。
廉将军盘腿而坐于锦垫,闭着眼睛,手中半举着一杯清酒,一旁的壶中正冒着烟,酒香在空气之中氤氲着。
“若她只有这点本领那么就用不着见面了。”廉颇放下酒杯,凝视天际。“想不到她还是个急性子……”
漫天大火裹着黄烟黑雾席卷而来,火势蔓延极快,很快便无法控制,一步步深入廉府深处,从此亭望下,廉府已是一片火海。剑河木楞地看着这一切,方才还同廉将军对话,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身下已非人间。
“障眼法……”剑河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流,但并不相信有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放出如此大火。
“不对,这火是真的。”廉颇也起了身,凭栏而望道。“看来我们小看这丫头了……”“安排人前去灭火,快!”
话音刚落,一句话如鬼魅般从烟雾中透出“将军,小女就不必再多介绍自己了,今日前来只是想和长期征于前线的您聊个天,可未曾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国师,老夫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见的人我始终不会见,而我想杀的人,则会穷最到底,国师老夫想你不会愿意成为后者吧……”
“将军,您说的是哪里话,我来此只是为了聊天,事情完了自然会走。您可知这火势越来越大了,若在这么烧下去,估计您的府邸就要成炭了……”
廉颇紧锁眉头,耳际传来侍卫的呼救哀嚎之声,他们都是同自己神战沙场的兄弟,今日若是未亡沙场,亡在故都,将是何等耻辱与不甘。
“国师,有话便说……”
“我不知将军心里对我存在何种偏见,但今日大敌在前,小女惭愧只能在朝中代替父亲帮助皇上打理政,无法像将军那样直面敌人,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在此,我表达对您发自内心的尊敬。”
若你真的发自内心就不会用火烧的奸计逼我出来了……廉颇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道:“国师既然如此有诚意,那还请先把火灭了再谈如何?”
“不!我还没说完!”
廉颇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麻,不曾料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认真,可是这又似乎是故意的吧!再这么下去,这座府邸真要烧成炭了也说不定,不说有自己的好几百条人命,就说这座府邸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啊!就这么烧了,怎么对得起各位列祖列宗……可苏婉态度十分坚决,廉颇值得一忍再忍,让其继续说了下去。
“今日之事我只告诉您一人,因为我相信,您到了最后能够保护好他……”苏婉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似乎这是她的使命,可剖心自问,答案却显得迷离。
“……”
时间很快,可在廉颇心里就如度日如年般。“好了,该说的就这么多了,以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希望我的信任落空。”
“国师,是老夫小看你了,这世上既然有像苏故那样的人就怎么没有像他一样的女儿呢?行,你说的老夫都答应,那这火……”
“将军,我说过,这只是障眼法……”
苏婉的声音透过灰蒙蒙的雾霾消失净尽,碧波亭上唯有廉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