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跟着他去看看,石磊也就不在犹豫。跟着这个自称牛管家的老人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牛府。看着眼前的巨大豪宅,牛管家颇为自豪的调笑道:“小家伙,看到我家老爷的府邸没有?需要欺骗你这样的小家伙?”
石磊干笑两声也不回答。牛管家讨了个没趣,暗自嘀咕了两句。又带着石磊沿着墙角一直来到的侧门。他可没资格从正门进去,那里也不常开。除非是主人回府,或者是有重要的大人物来的时候才会打开。
侧门也有两个老门子在下棋,看到牛管家来了也不害怕。只是放下棋子和牛管家扯了几句闲话。看到牛管家身后的石磊,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新来的?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吃苦算是到头了。”
笑完也就不再说话,和另外一个老门子继续下棋。牛管家叮嘱两个老门子多注意下,两个老头摆了摆手自顾自的下棋。牛管家苦笑着摇了摇头,带着石磊走了进去。
“看看,看看。一点礼仪都没有!也就是仗着老爷仁厚,要是在别家还不被骂死?”牛管家在前面自顾自的抱怨。
石磊却在四处打量,脚下是碎石子铺的路,却被铺得平整无比。小路两边是被打理得非常不错的草圃。草圃之上各种假山怪石,或奇或怪甚是好看。远处一间间的房舍,雕梁画栋甚是精致。这一桩桩,一件件石磊是从来没看到过的,只看得两眼发直。
说起来他父母家皆是权势熏天的大家族,这牛家如何能比得过?可惜家风巨变,反倒是自小吃过不少的苦头,一天豪奢的生活也没体验过。
就这样跟着牛管家来到一个小院,小院里面有七八个孩童,有男有女,年纪都和石磊差不多,正围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女子玩闹。
女子圆圆的小脸,五官并不十分精致,但笑容却甚是甜美。穿着一条宝蓝色的裙子做工精致,用料也是不凡。看得出来家世不俗。不过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隐隐有汗,呼吸也显得急促。
牛管家见状呼叫一声就冲了过去,将那群小孩赶开,嘴里不停的说道:“小姐,你怎么又来这里了。老爷要是知道了,非生气不可。小桃,小桃。你个死妮子在那里?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在这里?”
“牛管家,我爹爹是知道我来这里玩耍的。他才不会生气呢!小桃估计还在睡觉!”牛小姐撇了撇嘴不在乎的说道。
“我的小姐哦!老爷才不是生气你来这里玩耍,是担心你的身体。小桃这死丫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在睡觉?要是小姐有点什么,非打死她不可。”
“昨天晚上她照顾了我一夜都没敢合眼,现在补补又怎么了?谁都不许打她!你也不许乱说。”牛小姐嘟着嘴,显得有些娇憨。还示威般的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小桃是她的贴身丫鬟,最是听她的话。自然不许别人欺负。
“我的好小姐呀!你就是人好!和老爷一个性子。下人照顾你那是应该的,那里能这样惯着他们的?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身边没个人照顾那怎么能行?老汉是管不了小桃,必须得告诉张妈妈才行,让她来好好管管。”
“好了,好了!牛管家,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告诉张妈妈,不然小桃又要挨打了!”
“小姐啊!你怎么会有错呢?有错的是小桃。”牛管家见小姐要认错,赶紧说道。
“好了,是小桃错了。但是她再也不会了。对了,牛管家,那个小孩是新来的吗?”牛小姐指了指石磊岔开了话题。要是让牛管家说下去,不知道要说多久了。
“是的,这小孩是老汉在大街上刚刚找回来的。小家伙,快点过来给小姐见礼啊!”牛管家点了点头,又回过头对着石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石磊闻言赶紧小跑过去,恭恭敬敬的给牛小姐请安问好。
“还挺聪明的呢!你叫什么名字?”牛小姐笑着问道。其他那些新来的小乞丐们,刚开始的时候会紧张得手足无措,话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小家伙却回答得流利,请安问好都没问题。
石磊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牛小姐。石磊年纪虽小,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经历,也不会有认生的情况,要是认生岂不是连饭食都没地方要了?再加上二十多颗人头落地的情形都见识过了,这种小场面又怎么可能让他紧张。
牛小姐本来还想和石磊说说话,却被牛管家一阵催促,可能是真的很怕哪个张妈妈的威名,无奈之下只好和其他的小孩打声招呼,转身离开。
看着牛小姐离开的身影,牛管家自语道:“也是可怜的人啊!明明如此的善良,却偏偏得了怪病。也不知道这老天是怎么了?”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低声咒骂了几句贼老天才罢休。
转头又看见那群小子全都在看着石磊,又挥了挥手扯着嗓子吼道:“小莲,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莲姐姐去厨房那边帮忙去了,今天说是人手不够。”牛管家吼了半天,才有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出来说道。
牛管家一拍脑门自语道:“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不好使。今天有贵人临门啊!还是我来叫她去厨房帮忙的。要是小莲在,也不会让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了。”
“小家伙,小莲不在,我也没空来管你。自己就待在这里和他们玩耍。等晚些时候我再来安排你。今天有贵人来,家里忙得很。为了你的事情,老汉可是耽误了不少事情。”
“耽误你的时间真是对不起,牛管家,谢谢你老了。”石磊听到牛管家的抱怨,赶紧说道。
“倒还真是个乖巧的孩子。”牛管家笑呵呵的拍了拍石磊的头,突然皱着眉头说道:“快去洗洗,比猪都脏了!进了牛家就得有个人样。要是让外人看到你的模样,老爷的善名可不就丢了?衣服也换换,暂时就穿他们的,反正大小也差不多。等小莲回来之后再给你置换新的。洗完之后,让他们带你去厨房要吃食。今天人人都忙,可没人有空管你们。”
石磊赶紧点头答应。
“你们也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就去帮忙啊!看看小莲,多懂事!在看看你们?就知道天天玩耍。懒得要死!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那些小家伙。多少还能帮得上忙,可惜都送走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家伙。”牛管家又指着那群小孩骂道,那群孩子也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让他骂。牛管家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才施施然的走了。
牛管家一走,那群孩子就围了过来。问东问西的,让石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又被拉着到了一间偏房。有的孩子就去烧水,有的孩子去拿新衣服。不一会的功夫,一盆兑好水温的洗澡水就打好了。留下石磊一个人在那里洗澡。
泡在澡盘里的石磊,感觉还在梦中。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种好人啊!哪个牛管家说话虽然不客气,但人却是很好的。牛小姐也是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一点架子也没有。看样子以后的生活是有着落了。
洗完澡之后,换上新衣服的石磊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脏兮兮黑漆漆的人不见了,变得清爽了许多。
刚出门就被那群小孩给他讲了一些府里的注意事项。给他讲的就是那个回答牛管家的小女孩。也没有名字,自小就人牙子给拐了。还是牛管家将她买过来了,不然天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牛管家又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丫。
说起来府里对他们也没有太多的限制,只要不乱跑就好了。每天有吃有喝的,也没人来管他们。只要有合适的人家,牛家的人就会把他们送过去。已经有好几十个小孩子都找到了好人家收养了。这真的是一个良善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