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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遗弃

被扔在空中的石磊,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刚刚那个还对他和蔼可亲,送给他聚灵石的舅舅会突然出手。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没有突破灵力一级?母亲没有了笑容,连舅舅也对自己出手?这是为什么?

现在没有人能给他答案,而风刃却已经快要临身。虽然只是年轻人随手的一记风刃,但是对于体内半分灵力都没有的石磊来说,却足够致命。

年叔突然蹿出,将石磊抢先抱在怀中,用袖袍对着风刃一扫,风刃随即消散。落地后的年叔轻轻一蹬,回到石磊母亲的身后,将石磊轻轻放在地上,便不发一语。

母亲轻轻的摸了摸石磊的头,轻叹一声也不说话。既不安慰,也不愤怒。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姐姐,这个小子是谁家的野种?”年轻人一击未中,也不再出手,只是冷冷的问道。

“他是康哥的儿子。”母亲仔细的整理着石磊的衣衫,笑道。

“胡说八道,这种废物怎么会是康哥的儿子。”年轻人指着石磊怒吼。

“随便你怎么说,他始终是康哥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他姓石,是石家的血脉。”母亲盯着年轻人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年轻人和母亲一直对视,双方没有半点退缩。寒夜之中,寂静的可怕。

“呵,石家已毁,康哥的血脉已断。老姐,你今天为什么留下来,之前你可都是提前就走了。”过来良久,年轻人嗤笑一声,也不在纠缠这个话题。

“我要回家了,也必须回家了。”母亲轻叹道。

年轻人看了看石磊,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小弟,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让他平安的度过余生。”母亲蹲下来,摸着石磊的头,眼中满是凄苦,又似歉意。对着年轻人柔声说道。

石磊被舅舅突施杀手,再被年叔险之又险的救下来之后,整个人一直处在呆滞状态。虽然有母亲的安慰,但心中犹如打鼓,咚咚响个不停。但耳朵却是一直在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对这个喜怒无常的舅舅,他心中忌惮颇深,生怕他会暴起伤害母亲。就算明知道自己没用,但是就算拿自己的身体来阻止他一瞬间也是好的。但是当听到母亲说,要让舅舅找人带自己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母亲要抛弃自己了吗?这是石磊心中最单纯,也最直白的想法。

为什么?做为血亲的舅舅会出手杀自己,母亲也要抛弃自己。就因为自己没有达到灵力一级?就因为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废物?手中的聚灵石被握得嘎吱有声,口中的牙齿也咬的差点破碎。但他没有开口,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这一年的压抑,让他没有开口的勇气。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蹲下来,轻轻的抚摸着石磊的脸,轻柔而舒缓。双眼满是不舍与悲痛,隐隐中还有一丝的气恼。声音平淡,但仔细听却能听到一丝的哽咽:“磊儿,记住,你是姓石的。母亲要去做一件你做不了的事情。本来想和你说说你父亲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那不过是增加你的负担。不要去探寻你的过去,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够了。母亲没办法将你带在身边,往后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石磊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来恳求自己的母亲留下,不要抛弃自己。他知道自己开口恳求,换来的只有母亲的责骂。想想自己刚开始练功的时候,害怕辛苦,恳求母亲让自己不要练功,换来的是母亲的怒骂和哭泣。硬生生的让自己咽下了所有的话,但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看着石磊倔犟的样子,母亲掏出手帕,细心的擦拭着儿子的眼泪。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自己的儿子求自己,那她就会真的留下来和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那有母亲舍得抛下自己的儿子。但石磊倔强的样子,让她看到了哪个她最爱男人的一丝影子。心中的不甘和报复的欲望瞬间将留下来的想法吞噬得一干二净。

“母慈子孝?呵。”一旁的年轻人嗤笑一声。却打破了这悲情的画面。

母亲一瞬间站了起来,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再想其它也是枉然。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

“恶心完了吗?”年轻人嘲讽的问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弟,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侄儿。”

“停,我可没承认他是康哥的儿子。这个废物不可能是康哥的儿子。”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年轻人粗暴的打断。

两人又对视良久,终于母亲轻声开口道:“找人将磊儿带走吧,时间拖得越长,越是后患无穷。”

年轻人点了点头:“十三,你过来。”

随着年轻人的喊话,在身后跪着的一众黑衣人中,缓缓走过来一个,站在年轻人的身后。

年轻人指了指石磊,命令道:“带他走,随便走到哪里都行。让他安全的生活下去就可以了。之后,你也不用回来了。”

叫着十三的黑衣人身体轻轻一震,低着头沉声领命。只有年纪幼小的石磊,因为矮小,才能看到他眼中的不甘。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身形一晃,瞬间消失。黑夜中,二十几颗人头飞起。二十几个无头尸体先后倒地,喷涌的鲜血灌满大地。等石磊回过神的时候,年轻人依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双莹白如玉的双手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有。

二十几具无头尸体在无意识的抽搐,这让石磊感到恐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击打他的心口,将他心口的气全部挤出,脱力的感觉瞬间传达全身。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一次次冲击他的咽喉。努力的压下这种想吐的感觉,却已经没有半分的勇气去看年轻人。

对着满地的尸体,虽然眼中有些不忍,但母亲却没有半点的不适。轻叹一口气道:“小弟,你根本无须动手的。”

年轻人轻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王家的战士,只应该死在强者的手上,不应该自尽。”

既然决定放石磊一条生路,那么这些剩下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虽然他们对于王家的忠诚不需怀疑,但保守秘密并非忠诚就能保守。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太多,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就必须斩断。不然石磊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年轻人一把按住石磊的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颤抖的身体。冷哼一声:“小子,记住,你已经欠下了二十几条人命。所以,你就必须活下去。十三,带他走吧!”

十三轻轻躬身领命,一把将石磊抱在怀中,飞奔而去。几个跳跃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老姐,我们也该走了。家里的老头子估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有周家,估计也等得心焦了吧!”

母亲愣愣的看着十三远去的背影,却无法看到他怀中的石磊。就算消失在夜色中也舍不得抽回视线。直到年轻人出声,她才回过神。

母亲恋恋不舍的望着石磊消失的地方,最后咬了咬牙,硬下了心肠。轻声说道:“走吧!该回去了。”说完身形一闪,身法轻盈迅捷,惊若翩鸿。比起年轻人不差分毫,几个起落间已经向着石磊相反的方向远去。如果石磊能看到这一幕,他才会知道,原来那个一直为他缝补浆洗的慈母,居然也是一位灵力高手。不过可惜的是,石磊没有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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