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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实

基地实验室距离总督府不远,位于中心街区的后部。实验室占据了整栋大楼,其中包括了新型食品合成,矿物采样,变异动植物除辐利用,异能开发及其外星生物研究等诸多部门。各部门供职人员多达30余人,都是出类拔萃的基地公民,各个领域的杰出人物。

中心实验室由杰森·詹姆斯博士掌管,博士在基地代号为19,通常人们习惯称他为J博士,这是一个相当疯狂的老头。

在Z星俘虏被送入中心实验室以后,J博士就立即抛开了手头所有的工作,转而对这个看不见的俘虏进行初步检测。

当总督怀着焦虑不安的心情步入中心实验室的时候,J博士刚刚在金属囚笼内利用高温溶解了冰块,并在尝试了几种光源照射无效之后,开始着手配制一种具有粘性的荧光粉末。

总督在实验室一楼大厅撞见了匆匆赶来的6号,他马上伸手制止了对方想要询问的意图,并示意6号跟随自己搭乘电梯,第一时间来到了位于大楼顶层的外星生物研究部门。

他们走出电梯,进入一个敞开的长廊,在靠墙的两侧如同装饰花瓶似的摆放了十余个透明的巨大玻璃器皿。整个长廊简直就像一个外星生物展览馆,在高大坚固的玻璃器皿之中,用特殊药水泡制了数种虫族生物的尸体。但总督根本无心参观,对于这种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他并不感到畏惧,此刻在他心底,还怀着对另一种天外来客的颤栗。

他示意6号,二人毫不迟疑地穿过长廊,急匆匆来到尽头一扇金属大门外面。总督急不可耐地伸手按响门铃,从通话孔之内立即传出一声愤怒的喊叫:

“滚开!该死!我不是交待过,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吗?”

“是我!”总督朝通话孔喊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博士商讨……”

“总督?”J博士声音迟疑了一下,虽然因为手头的工作被人打断而愤愤不平,但对于基地最高权力者,他多多少少还是怀着忌惮之心。

随着沉重的金属大门在电力趋势下缓缓移开,总督和自己的机要秘书6号立即走了进去。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过道,进入了一个百余平米的实验室之中。

此刻J博士正站在实验室的玻璃隔层外面,在一个圆形的玻璃器皿内调制一种蓝色的片状粉末。

透过坚固的玻璃墙,总督和6号发现封闭的实验室内部摆放了一个高达4米的金属囚笼。对于这种合金囚笼总督并不陌生,基地实验室曾经用它关押过俘虏的虫族生物。这是在J博士强烈的建议下特制的囚笼,由合成的高密度金属制成,就连力量最大犄角甲壳类虫族生物都无法破开,而且在金属外部还加入了超强抗腐蚀性涂层,专门用来关押极度危险的生物。

望着此时空空如也的囚笼,总督不禁喃喃自语似的问道:

“它……它被关在里面吗?”

J博士将调制完成的具有粘性的荧光粉端在手里,同样把目光对准玻璃墙内的囚笼,怀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喊道:

“该死的家伙!以为这样就能够瞒天过海了吗?阁下请看着吧,就算它是一只鬼魂,我也要马上让它原形毕露!”

博士说着,立即俯身在实验室的操控台上面,他先是把调制完成的荧光粉透过玻璃墙的通孔放入实验室内部的金属台上,然后迅速按下中控上面的一个绿色按钮,“滴”地一声过后,马上从墙壁里面伸出两只具有伸缩功能的机械手臂。

J博士顾不上与总督客套,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握住操纵杆,利用机器手臂端起装有荧光粉的器皿,并朝着囚笼顶部移动。

博士运用操纵杆十分熟练,很快装有荧光粉的器皿就由机械手臂端在了囚笼上空,随着博士进一步细致操作,灵活的机械手臂开始倾斜器皿,以环绕的方式将具有粘性的荧光粉撒入囚笼之中。

起初,部分荧光粉停在半空,仿佛被什么东西托住了似的,以违反引力的怪异方式漂浮起来。但随着荧光粉全面散入囚笼,总督很快发现,并不是荧光粉在漂浮,而是附着在了一种看不见的东西上面。

一具高达三米的Z星生物在荧光粉的附着之下,终于显现出了它那隐形的轮廓,只见它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具浑身发光的雕像一般浑然天成。如此的场面莫说总督本人,就连见多识广的6号以及几乎半辈子都在跟外星生物打交道的J博士,都不禁被眼前的这具完美的形体深深地震撼住了。

“天哪!”J博士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这……这简直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它的四肢多么修长!外形多么对称!啊……等等!它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啊!它……它怎么动了?武器!那是它的武器!它正在拿着武器瞄准我们!”

……

李肆在混血女郎的引领下完成了一系列复杂动作,女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技巧娴熟,李肆感到这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最为酣畅淋漓地一次享受。

他拿来102号给他的钱袋,从中摸出一枚金币递给女郎。面对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混血女郎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她本身单次的服务费也就10个银币而已,她以前也拿过客人的打赏,但最多的一次才5个银币。女郎一时间有点愣住了,李肆的行为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这个看似并不富裕的男人为何出手如此大方?但她马上注意到了李肆挂在腰际鼓鼓囊囊的钱袋,不禁露出觊觎之色。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看到对方打量自己的钱袋的模样,李肆觉得这个女郎未免有点贪得无厌,按照基地价值估算他给女郎的一个金币应该不算少了。

女郎发现了李肆脸上的不悦之色,马上羞愧地垂下头来:

“冒犯到您……十分抱歉……”

混乱的声音传入李肆耳朵的时候,他正准备下楼去找102号。当他推开房门走到外面的长廊时,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头了。

一楼大厅的钢琴演奏已经停止了,取而代之地却是人群歇斯底里的尖叫,奔跑,溃逃,以及一些激光武器发射的响声和随之而来的惨嚎。听起来,酒吧间不知什么原因完全陷入了一种暴乱的状态中。

“发生了什么?”李肆一边急匆匆穿过走廊一边在心里寻思,“难道是有人在酒吧打架?”

然而,当他穿越二楼的走廊来到楼梯顶部的时候,整个酒吧却逐渐安静下来。李肆往下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酒吧间虽然灯光昏暗,但李肆一眼就看到了从实验室逃脱出来的Z星生物,不知为何它的身体居然粘了一层蓝色的涂料,在幽暗的环境中泛起一层阴森恐怖的荧光,并勾勒出它那高大细长的形体。

在满地狼藉的酒吧间内,散落了许多残肢断臂,断口处切割非常整齐,泊泊地鲜血几乎从断口she出,看上去触目惊心。有个可怜的家伙被直接拦腰切断,上半身还没有死透,仍然鼓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珠,瞪视着自己切面平整的腹部,嗅闻着粪便和鲜血混合的浓浓腥臭。

黑人爵士钢琴手仍然坐在凳子上,笔直端正,双手码在黑白琴键上面却已经停止了任何动作,因为他脖子以上的部位早已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碗口大的平直腔部,大股大股的鲜血如同泉涌般喷薄而出。

通体泛着蓝光的机械人很快注意到了楼上的李肆,它立即端起手中造型怪异的武器,随着细长的手指贴住晶片,一段由枪口she出的光波以非常奇异的方式横向散开,形成一个宽阔的平面,瞬间就击中了李肆所在的位置。

要不是75号及时从旁侧冲出,一把将李肆扑倒在地,他恐怕也要如同楼下的那人一般,被这种截面的光波拦腰切断了。

“好险!”

望着被切开的金属墙壁,李肆惊出一身冷汗。

然而不等他稍微缓过劲头,机械人再度移动武器,瞄准了他。

“小心!”

75号惊叫一声,以相当敏捷的身手再度将李肆拖离了射击范围。李肆顺着对方的拉扯,猛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卷入走廊之内。

因为他们原本躺在地上,这次攻击光波的截面居然变成了纵向发射,当李肆再度回头看时,整个二楼的室内阳台竟然被切成了两半!

“跑!”

75号毫不迟疑,拉起李肆的手,就带着他朝着走廊深处飞奔而去。与此同时,外形冷酷的机械人也开始沿着楼梯爬了上来,并再度端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随时准备切割锁定的任何目标。

在75号的带领下,他们进入了位于走廊尽头的电梯,并随之上升到了大楼顶层。然后通过一个狭窄的通风管道,他们匍匐爬行了数十米,进入另一栋大楼。但75号仍不放心,又拽着李肆乘坐电梯下到底层,从另外的大楼跑了出去。

他们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回头望时,在酒吧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显然被酒吧内的血腥场面震慑住了,但又不忍离去,都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快走开!”李肆朝他们大喊,“那里危险!”

但人群只是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仍然没有撤离的意向。

75号不由分说,拉着李肆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

“逃!”

“他们怎么办?”

“别管他们了,对方显然是冲着你来的,他们能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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