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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赌约

吃过中饭,同学们在操场上自由活动。这段时间,是这一天中最宝贵的。暖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直射在身上,暖暖的,舒服极了。这个时候,全校几百号师生聚在一起,或沿着操场的跑道漫步几圈,或从体育器材室里拿了器材,开展丰富多彩的体育活动。而此时的吕霞和凡希,则正坐在一棵柳树下,开心地聊着什么。

“霞,你说我该怎么让李晨曦也参加这次诗朗诵比赛呢?”凡希一想到云飞交给她的任务,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谁知道李晨曦搭错了哪根筋,一到我们班就搞分裂。真是个麻烦家伙。”吕霞看到凡希为难的样子,为好朋友抱打不平起来。

“哎,你也别这样说他,说不定他也有难言之隐呢。”

“我帮你说话,你倒好,反帮着个外人来说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吕霞听了,双手在胸口一叉,一个转身,一副生气的样子。

“别这样嘛,嗯……我错了还不行吗?”凡希见吕霞有些生气,就发动了柔情战术,变得小鸟依人起来。可是,吕霞可不吃她这套,每次两人一吵架,凡希总用这招,所以她也渐渐产生了免疫基因。

凡希见这招不管用,灵机一动,便用两根细长的手指挠吕霞的咯吱窝:“小心眼,小心眼。”

吕霞虽然胖,可是偏偏咯吱窝下面不长肉。她哪里禁受得住凡希这凶猛的攻势啊,拼命地用两条手臂护住下面。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凡希势如破竹般的攻势,大声笑道:“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

凡希见这招见效,不禁洋洋得意起来:“下次可不许再生气,否则我可不客气喽。”

“知道了,知道了……”吕霞一般答应着,一边也乘机发动起了攻势。

“呀……”凡希被这突然而至的攻击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抵挡。可是论力气,凡希哪是吕霞的对手啊,凡希只好一边退,一边用手护住腋下。

“别闹了……别闹了……”凡希苦苦地哀求着。这时,不知不觉,她的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软软的,似乎还带有一丝温度。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正是那个让她为之发愁的李晨曦。而此时的这个麻烦人物,却正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凡希。

“李……晨曦……”凡希本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有事吗?”李晨曦简短的一句话,亦如他的人一样,让人感受到一种冰冷。

“没什么……只是……”凡希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面对这个捉摸不透的同学,内心有一种恐惧,让人不敢与他接近。还没等凡希说完,只见李晨曦已经迈开了脚步,径直向前走去。

“李晨曦,你给我站住。”从李晨曦背后传来了吕霞的大嗓门,“我问你,为什么不参加诗朗诵比赛?”

李晨曦前行的脚步顿了一顿,而后又继续向前径直走去。吕霞见李晨曦不理睬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拉住了李晨曦的衣角。这一幕,可把凡希吓坏了,忙上去“劝架”:“霞,你这是干嘛?我们走吧。”“你怕他,我可不怕他,难道他还能打我不成。”吕霞眼中充满着坚定的信念,似乎有着“必死”的决心。自然,从古以来,好男从来不和女斗。李晨曦虽然称不上什么好汉,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所以,他也懒得回答,有自顾自地往前走。

如果说,高中阶段,男女生的差别还不是很明显。但到了高中,这个差别就明显地显现了出来。只见,吕晨曦亦步亦趋地挪着步,而身后的吕霞仿佛是一块粘人的膏药,死活就是不肯放手。正巧,这一幕被高二(5)班的同学看到了,于是乎,大家都来观赏这个奇特的景象:“大家快看啊,吕霞看上李晨曦了哦,正对他发动凶猛的攻势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是不是吕霞被李晨曦抛弃了啊?”顿时,流言四起,李晨曦和吕霞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听到同学们的议论,看到同学们的指手画脚,一向大大咧咧的吕霞也红起了脸,忙把拉住李晨曦衣角的手拉了回来。

“李晨曦,你最后问你一遍,你参不参加诗朗诵比赛?”吕霞扯着嗓子,希望所有的同学都能听到,以此来撇清自己和李晨曦的关系。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晨曦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见自己奈何不了他,吕霞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转身拉着凡希的手臂,就要往教室的方向走。

此时,一些好事的人,看着吕霞和凡希灰头土脸的背影,打趣道:“吕霞吕霞,找人爱,没人爱;找人家,要抱抱。”在场的人一听,或忍不住哈哈大笑,或也随声附和。笑声渐传渐大,渐传渐远。这声音传到了吕霞的耳朵中,深深地刺痛了她内心深处,一股暖暖的溪流从她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此时,哭红了眼圈的吕霞,凡希终于明白:“再坚强再乐观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李晨曦,你快给吕霞道歉,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笑声中突围而出,随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个矮矮的,胖胖的身影。“刘鹏——”认识他的人很难想象,平时嬉皮笑脸,憨态可掬的刘鹏,此时却异常的严肃。从他紧皱的双眉中,隐约还能感到一丝愤怒。

吕霞一听“刘鹏“的名字,还没有顾及眼角未擦干的泪珠,转过身来看着刘鹏。那个一直欺负她的刘鹏,那个嬉皮笑脸的刘鹏,那个在她眼中无恶不作的刘鹏,竟然为了她站了出来。这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到的,甚至是几辈子都不会想到的事。可是,这不可能在这一刻却成了现实……

“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纠缠不清。”李晨曦说完,就又迈开了脚步,在与刘鹏插身而过的时候,刘鹏一把抓住了李晨曦的手腕。

“是想打架吗?”凭着多次的经验,李晨曦迅速对刘鹏这一举动做出了判断。

“我可从没有打过架,没有你经验丰富。我岂不是很吃亏。有没有种接受我的挑战?”刘鹏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露出了狡黠的微笑。那副神情,看过《灌篮高手》的人,很容易就把他和赤木刚宪联系到了一起。再想想赤木刚宪那张猩猩脸,还真别说,刘鹏还真有六分神似。所以,刚才那紧张的气氛,顿时被刘鹏那副可笑的表情缓和了六分。

“懒得理你。”李晨曦继续想往前走,可是手上好像有一根锁链,将他牢牢地所在了原地。低头一看,原来刘鹏的手还紧紧地抓着自己。李晨曦试着用力挣脱了几次,可是刘鹏还是不肯松手。

“好吧。比什么?”

“我知道你跑步跑得快,我们就比100M跑。但这次跑步有点不同,就是我们每个人要背着一个人跑,这个人的体重和跑得人的体重加起来,我们两组要相似。怎么样?”刘鹏一字一字地把比赛内容和要求说了出来,字里行间都充满着一种挑衅。

“很公平,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一听到比赛,李晨曦似乎也来了一丝丝兴趣。

“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呢。如果我赢了,你要当面向吕霞道歉,并答应参加这次诗朗诵比赛。怎么样,敢不敢接受挑战?”

“那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就围着操场跑二十圈,怎么样?”

“一言为定。”

李晨曦和刘鹏各自找了一胖一瘦两个男生作为搭档,在双方各自确认后,他们踏上了起跑线。

只听一声哨响,李晨曦和刘鹏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只见两人一前一后,互不相让。但此时,两个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李晨曦看上去跑得十分轻松,并没有因为身上背着一个重物而影响步伐的节奏。相比之下,刘鹏看上去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只见他白皙的脸上慢慢地有了红晕,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样,脚步开始散落,东倒西歪起来。

此时的吕霞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你不是叫刘鹏吗?你倒是大鹏展翅啊!””边上的凡希也在为刘鹏呐喊助威:“加油,刘鹏,加油。”四周为刘鹏的呐喊声不绝于耳。刘鹏心里那个苦,心想:刚刚逞什么英雄嘛,现在倒还,输了比赛,我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混啊。想着想着,刘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只能咬一咬牙,继续往前跑。在他背上的男生,倒是显得什么轻松,是不是还要催促背着他的刘鹏:“快点,快点,再快点。”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偶尔忘乎所以地在刘鹏的脑袋上轻拍两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刘鹏从嘴里憋出了一句话:“信不信我摔死你?”听到了这句话,背上的同学立即把嘴巴闭了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只见李晨曦与刘鹏的距离越拉越远,也许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亦如生活,我们往往不能客观地意识自己,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我们才学会懂得。当结果毫无悬念的时候,观众们也纷纷散场,或三五结伴,一边嬉笑着,一边指点着什么。或独自离开,脸上满是一种失落。此时,原本热闹的操场也随着人群的散去,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李晨曦冲过操场的那一刻,放眼望去,操场上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而吕霞和凡希,就是其中两个。此时的刘鹏,还离终点有一大截距离。只见此时的他,脸涨得通红,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一个个冒出,而后顺着并不规则的皮肤纹理,缓缓滑下。

吕霞和凡希见此情景,急忙跑过去。吕霞嗔怪道:“刘大傻子,人家都跑完了,你还跑个啥。”凡希也附和道:”是啊,刘鹏,比赛结束了,你在边上休息一会吧。”可是,刘鹏却气喘吁吁地说:“男子汉说话算话,说是比赛,一定要跑完才算结束。怎么能没跑完就认输。”于是,刘鹏挪着步子,朝着终点而去。一步、一步,刘鹏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却使吕霞和凡希深深地感动。“加油,加油。”两个人的加油声在刘鹏的耳朵边此起彼伏的响起,这给刘鹏莫大的鼓励,看向吕霞和凡希的眼神中充满着感激。“刘胖子,加油,哥们看好你哦。”说话的赫然是从开始就骑在他背上的同学。刘鹏转过头望着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兄弟,以后少吃点,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现在终于明白老师说的寄人篱下的感觉了。”大家一听,纷纷笑了出来,开始调侃起了刘鹏。

当刘鹏最后一只脚迈过终点的时候,他随即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大口地喘着粗气。此时,凡希也拿来了一瓶水。刘鹏坐起身,三下两下就把一瓶250ML的矿泉水喝得滴水不剩。而此时,吕霞也拿出了餐巾纸,轻轻地帮刘鹏拭去了额头的汗珠。那一刻,刘鹏心里暖暖的。眼前的吕霞和以前那个和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蛮横刁蛮的吕霞简直是天壤之别。想着想着,刘鹏不禁都多看了吕霞几眼,发现此时的吕霞也没有那么难看,似乎还有一点好看。以前的吕霞也没有那么蛮不讲理,似乎还有一点小小的温柔。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吕霞发现刘鹏在偷偷看自己,带着一丝少女的害羞,“拿去,本姑娘不伺候了。”随后,吕霞将给刘鹏擦汗的面纸朝他脸上一扔:“还说自己是男子汉,跑几步就累成这样,真没用。”这样说着,转身便勾着凡希的手臂,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一听这话,刘鹏那个悔恨,刚刚心生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心想: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咳咳……”李晨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刘鹏身边。望着此时的刘鹏,李晨曦的目光依然是冷冷的,但又透露出一股胜利者的骄傲。“刚刚的约定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刘鹏勉强站起身来,望着李晨曦,郑重地说道,“男子汉说话算话,你瞧着。”说完,刘鹏又踏上了他的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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