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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诗朗诵比赛

十一月的天气,如婴儿的心情,变化莫测。随着北方的一股冷空气南下,小镇的天气渐渐寒冷了起来。早上出门,寒风夹杂着傍晚时残留的湿气,肆无忌惮地扑打在行色匆匆的行人身上。凡希也不禁缩了缩裸露在外面的脖子,来回搓了搓冰冷的手掌,朝着学校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这时,温暖的阳光成为了所有人心里最宝贵的东西。阳光直射下来,通过教室的玻璃窗,折射出一抹靓丽的金色。在同学们的眼中,这是秋日的色彩,这是秋日的幸福。

而这样的幸福对于高二(5)班来说,更显得弥足珍贵。高二(5)班的教室位于两座教学楼的中间,相对于其他楼,教室所在的这幢楼却是“将军中的矮子——低了半头”。这一天,许老师脖子里围着一条灰色的毛呢围巾,颇有80年代SH知青的模样。“安静,安静。”许老师开始发话了,“12月份学校要开展一个诗朗诵比赛,我希望我们全班的同学能万众一心,争创辉煌。”“比什么啊,反正我们总是倒数第一,还不如弃权算了,免得让别班的同学看笑话。”刘鹏一开始就打退堂鼓,在下面小声地嘟哝着。还没等刘鹏继续发牢骚,许老师又发话了:“这次比赛,对于许老师来说,意义重大。我可是在隔壁4班的张老师面前,夸下海口了。这次比赛,你们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凭什么啊!”

“每天作业那么多,哪有时间排练啊?”

“老师,你夸海口,怎么遭殃的是我们啊?”

…………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静下来,静下来。”许老师扯着嗓子,用手重重地拍了两下铁皮讲台,还没顾得上从手掌传来的疼痛,又发话了,“以后19:30~~20:00这段时间,我们就拿来排练。还有,只要你们给我拿到第一名,我请全班去小镇的火锅店吃火锅。”许老师逼于无奈,只好使出了杀手锏。

一听到这个消息,全班沸腾了。“老师,放心,第一名,肯定是咋班的。我们班可是五班啊,“无往而不利”。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说话的,赫然就是开始就打退堂鼓的刘鹏。只要一听到“吃”,你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估计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正应了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奶便是娘啊。”

当然,像刘鹏这样的还不在少数。“老师,你就放心吧。第一名我们势在必得。”吕霞作为女生代表,岂能甘为刘鹏之后。顿时,“五班必胜”“五班必胜”的口号声响彻了整个教室。许老师看到同学们斗志高昂,十分满意。再想想和老张的打赌,心里盘算了一下:谁输了就谁买四条秋雨牌香烟,一条300元,四条就是1200元。班里30个学生,自助火锅每人25元,算下来还赚450。这笔账还是划算的。想着想着,许老师露出了一排满是烟渍的黄牙,满意地笑了。

课间,许老师把白云飞和凡希喊道了自己的办公室。“云飞、凡希,这次诗朗诵比赛对于我们班级来说很重要。你们的朗诵水平在班级中可是佼佼者,希望您们能勇于承担起这个重任。”许老师一开始,就发起了糖衣炮弹的攻击,“这次从朗诵的内容,到人员的选定,从朗诵的形式,到布景音乐的选择,我都想考研一下你们的能力,由你们全全负责。老师这么相信你们,你们有没有信心?”“老师,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作为班长的白云飞率先做出了表率。许老师把目光投向了凡希,凡希望向许老师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领了军令状的两个人,虽说一开始是信心满满,但从何入手呢,两人还是范起了难。

“凡希,你语文成绩好,你来选内容吧。我去把同学们召集一下,争取每个人都能参加这次比赛。”白云飞望向凡希那如溪水一般清澈的双眸,主动和凡希交流了起来。

“恩……”凡希头低得低低的,脸上现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正当她想鼓起勇气,望向白云飞的时候,却发现他已跑向了班级。凡希一步步朝教室走去,此时的心情仿佛和脚步一样轻盈,教学楼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教学楼外的枫叶是那么红,那么艳,周围的一切一切变得如此美好。风徐徐吹起了凡希披散在肩头的秀发,也吹动了少女的心。

“同学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白云飞一回到教室,就展开了宣传工作,“这次诗朗诵比赛,老班很重视,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希望大家都能参加这次比赛,为班级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一定参加,不冲着老班的火锅,也要看给我们班长面子啊。”第一个做出反应的,自然是白云飞的好兄弟——刘鹏。

“我也参加。”

“我也参加。”

…………

班长的号召得到了同学们的一致拥护,白云飞望向大家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这是同学对自己工作和能力的一种肯定。“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白云飞连连道谢。

“我不要参加……”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一片欢笑之中,使原来热闹的教室变得安静了,使原来火热的心变得冰冷了,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声音的源头。

“李晨曦,你为什么不参加。”正当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女汉子——吕霞第一个开口了。

“不参加就是不参加,为什么一定要理由。”李晨曦冷冷地答道。

“晨曦,要是你觉得自己朗诵得不好,比赛的时候张张嘴巴也不要紧。但你是我们班的一份子,少了你可不行哦。”白云飞也婆口佛心地开始规劝李晨曦。

“要参加你们参加,我反正不参加。”李晨曦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不为所动。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别给脸不要脸。”说话的赫然就是李飞,只见他已卷起了袖管,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那气势,把班里的女生吓得不轻,个个脸色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许老师……马上要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教室门口传出,大家一听“许老师”的名号,像老鼠听见猫一样,顿时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而这出戏的两个主人公:李晨曦和李飞,在没有了观众的舞台上,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小子,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再耍横,有你好看。”李飞一开口就充满了火药味。

而李晨曦倒也没有逞嘴上功夫,冷哼了一声就自顾自听起了音乐。

没过几分钟,教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随着一声清脆的上课铃,第一节课就开始了。此时,呆呆地站在教室门口的凡希才缓过神来,低着头,回到了座位上,准备起第一节上课的书本和文具。刚刚的一幕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着,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句情急之下的话竟然避免了一场“战争”,是不是可以用“急中生智”来形容自己呢。想着想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快,第一节课就在同学们的哈欠中与嬉戏打闹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凡希……刚刚的你可真勇敢啊,我可是怕死了。”吕霞一下课,就跑到了凡希的身边,把她对凡希的崇拜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地倾诉了起来。

“哪有,我其实也好怕啊。”凡希轻声地告诉吕霞,“这还是我第一次碰见男生打架的事情。”

还没等吕霞继续表达倾慕之情时,白云飞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们身边。

“凡希,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愿意参加诗朗诵比赛,除了新来的李晨曦,你看能不能去说说,毕竟异性相吸,同性相斥。我想你去效果会好一些。”

“大班长,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不行,我们凡希可不去,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你负责得了吗?”吕霞为好朋友抱打不平起来。

“这……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那还是我去吧。”白云飞看看低头不语的凡希,心生惜玉之情。

“还是我去吧,他又不是饿虎豺狼,哪有吕霞说得那么可怕。”凡希抬起了头,看着正在犯愁的云飞,毅然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云飞望着凡希,第一次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如此的善良。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凡希面对面地交谈。从小学直至高二,围在他周边的全是一群大老爷们。在学校里,除了学习,就是和一群死党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细数下来,这些年,他和女生说过的话,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十句。云飞透过凡希那双充满温情的双眼,发现里面除了智慧,还有一份善解人意。这份感觉如同冬日里的一次淋浴,温暖的感觉瞬间从头顶流遍了全身。这种感觉,如小时候妈妈亲手为自己系好红领巾,那么温馨。

“大班长,你发什么呆啊?”吕霞在身边偷偷地笑着,用手拍了一下云飞的后背。

白云飞被这毫无防备的袭击吓得惊慌失措,连忙红着脸解释道:“我在想诗朗诵该选什么内容呢?等会我想好后再和凡希你商量一下吧。”

“好的。”凡希轻点了一下额头。

“好什么好?我们凡希可是个大忙人,她把事情都做了,你这个大班长干嘛呢?作为领导,你可要以身作则啊。同时,你还是一个男生呢,怎么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呢?别的男生都是脏活累活抢着干,而你倒好,什么事都找我们家凡希。她上辈子又不欠你的。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一个神秘嘉宾助阵吗?”说道“神秘嘉宾”时,吕霞显得十分激动,那声音越提越高,恨不得全班的同学都能听到。

“别瞎说。云飞,你别理她,她就是口不遮拦。我们晚上自习课的时候抽个时间一起商量一下。”凡希忙帮云飞解围,同时向吕霞瞪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云飞还没等弄明白了吕霞话的意思,“哦”了一声,第二节上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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