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宫娥随着女皇的步伐紧紧跟来,转过苑桥,便到御园。春暖花开时节,百花争相开放,虽是傍晚残阳落山之际,女皇宴酒之后却心感颇怡,把持着春官侍郎张昌宗的手:“六郎,今日大宴,为何不曾言语几句呀?”
张昌宗面露屈颜,眉间又似有那心事一般:“皇上,臣近日心塞神散,怕是病了,所以今日未言,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女皇听后连忙皱眉心急,疼道:“六郎,这怎会病了呢?朕马上令太医前来为你诊治…”
“皇上,臣料想定是已经好久没有食服家兄炼制的药丹了,所以才身感不适。”
一听张昌宗提及到张易之,女皇不禁思起那张易之今日所犯的贪污之罪,面颜虽是舒缓了开,但却是疑目以对:“六郎,你该不是替五郎私卖官爵一事来说情的吧。”
“皇上…”张昌宗一语不尽已是直落落的跪在了女皇身前,“皇上,家兄乃是一时愚昧,被皇上惩处之后,一直闭门思过,唯求圣皇开恩,对家兄是从轻发落。”慌忙间,张昌宗从怀中拿出一物,打开之后双手呈了上,“这是家兄从东海命人购来的鳌珠,以作献给皇上捣粉养颜。”
丝卷之中的珍珠堪比鹅蛋大小,女皇见后也是一惊,用手拿起鳌珠掂量后,也觉这珠分量不轻,女皇不禁自思到:这颗鳌珠要花多少银两才能买到,难道五郎做的事是…!?
面看女皇化怒为疑,对张易之贪污之事有了怀疑,张昌宗连忙抓住时机,道:“不瞒皇上,家兄为能及时购买到这个鳌珠,不被另人购走,才收了他人的银两从而售官,犯下如此糊涂之罪,还望皇上开恩,饶过家兄这次吧。”
听得张昌宗解释,说是张易之贪污官银是为了能购买这颗鳌珠敬献给自己,女皇扶起跪地在身前的张昌宗:“那此事就当了了,朕也无意处置五郎。”
正当女皇与张昌宗对话之际,侍女便对着女皇悄言一句。女皇仍心感愧对张易之,扶起张昌宗后才道:“明日诏你兄长五郎前来觐见吧。六郎,天已入晚,朕这还有些许要事,你先回去吧,记得告诉五郎,朕不会责罚他了。”
张昌宗得了女皇免罪之言,作身是连连恩谢于女皇,待是礼别女皇之后,他脸上才浮起一丝诡笑,信手跨步,缓缓而去。
婢女侍卫的一路陪护,女皇来到水边庭台,亭内早有一人在此等候,一身麟胄,面戴金甲。见是女皇已来,上前躬身作礼:“皇上。”
女皇回头示意随众在此等候,一人慢步走上庭台,背对着等候之人:“罢了,你还是那个样。当年朕真不该遣你去倭国。”见金甲之人埋头不言,女皇无奈继续道,“回来这些日子可还住的习惯?”
“蒙皇上之恩,一切还算习惯。”
“朕派你彻查梁王和麟台监私自兜卖官爵一事,查的已经怎么样了?”
“一共售官五十二处,大至州府,小至县令,共进银百万,金十万,珠宝贵器若干,名单已经造册,明日青炙会呈于皇上批阅。”
女皇稍作点头:“嗯,不错。”
金甲男子再行一礼:“皇上诏我回来仅是做这些督察之事吧?”
女皇望向延展斜长的湖岸,夕阳之下,格外萧条冷清:“不全是,还有京都谣言一事,也尽快处理妥当,它余的日后朕自会告之于你。”言语一完,女皇才是想起延慕已成了家室,难怪会一幅归心似箭的样子,“慕儿,你该不会是想家了吧。”
延慕依旧不作言语,整个人杵在原地。女皇见后,也只能轻叹一口:“曾几何时,这神都本才是你的家。现如今,这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人人都在猜测你这副麟麒铠甲之下是何人,你说我该如何答复?”女皇见身后仍是没有话语传来,稍感失落,“噢,对了,你去看望过你的娘亲没有,她也是好久没有来宫里看朕了。”
女皇的话早已触及到延慕内心不愿再提的旧事,只看他把头埋低了些,道:“皇上,臣还有要事。”
此刻女皇已背转而对,双眼满是垂怜,想要上前轻抚一下眼前的延慕,刚一抬手,愣在半处,又是放了下去:“慕儿,都多少年了,现在不在朝堂,又无外人,朕真希望你能忘记过去那些不愉之事!”
“皇上,臣还有要事,恕臣先行告退。”黑绸披风扬起,也不怕触怒了龙威,一身金甲的延慕直向台下走去,只剩得女皇在台上无奈叹惋。
神都天色已经入夜,没有白日里的那份喧闹。龙家却是宾客齐聚,还未开席,龙广便起身向着众人拱手道:“诸位,失陪一会儿,还有一贵客此刻才来,龙某先去迎接一下这位贵客,众位请先小饮一杯。”
龙广言语一完,一身襟袍朱服的梁王武三思已是跨进了厅门,肥胖的圆脸上起着阵阵笑色,边走边高承着手道:“龙大将军,本王这不请自入,还望将军海涵啊。”
听着来人浑厚的声音,众客皆是回头一看,想不到这梁王武三思竟然也来了,最显诧异的莫过于小临淄王李隆基了。
“王爷,龙某正要出门相迎,没想王爷亲临寒府,在下这真是蓬荜生辉啊,龙广这儿礼客有疏,还请王爷责罚…责罚…”龙广连忙上前迎接梁王,一脸的赔罪之色。
武三思接过作礼的龙广,提起庸圆肥硕的肚子,笑道:“将军哪里话,咱们就不要拘谨这繁文缛节了。”梁王武三思见是众人都迎了过来,连忙说道,“都坐,大家快坐…大家快坐…”
一番客套言毕,梁王武三思入了座,端正好身姿以后,细细看了周围,开言道:“噢,今日都是熟人呀,老国师,隆基侄儿,对了,这位想必是大秦的使官大人吧。”
听是梁王武三思认错了人,龙广小声对着梁王提醒道:“是大食国…”
武三思一听自觉出丑,连忙道:“本王不才,识书颇少,还请大食国的使官大人不要怪罪。”
大食使官自是知道这当朝梁王权威,起身恭敬笑回道:“怎敢,怎敢,王爷繁忙,辅治朝政,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见是使官出言相合,武三思才又颜笑起来:“我大周与大食毗邻,自当相辅相持才是,这即为友邻,当该永世结好才对!”武三思言语客套完大食国使官之后却又转向龙广,“龙将军,这两位是龙家二公子,可这两位是?”武三思所言之人便是不远处的卡沙王子和迦莲叶娜公主。
龙塍知是两人身份不想被梁王探知,便拱手执礼,接口回道:“王爷,这两位是在下于西域结交的旅商,曾救过在下的性命,实则是龙塍的恩人。”
“龙二公子武艺高超,昔日怎会犯险?”梁王武三思思起龙塍在昔日国宴之上可是一番好武艺在身,又怎么轻易犯险,面色更显疑惑不解。
龙塍起了丝愧笑,再次拱手相回:“不瞒王爷,几月前瀚海一战,在下被突厥骑兵冲散,多亏这两位恩人拔刀相助,一路护送我返回安西之地,若如不然,龙塍怕早已是被豺狼叼走了。”
武三思听得龙塍所遇之事,故作感慨后,拿起手中的酒杯便向着卡沙和叶娜:“真豪杰,救了我大周的栋梁之才,本王敬两位一杯,来,请…”梁王举手示意,一个囫囵便是吞下一杯,放杯后,武三思向着众人侃侃继道,“当初八百里急报,本王阅看后是日不能寝,夜不能寐,一直担心着此役的胜败,而后得知我安西大军凯旋而归的消息,才是敢放下那心中的悬石,如今看来,安西都护府的龙大将军真是柱国之将,来,龙将军,本王再敬你一杯…”
李隆基在武三思言语之时早已把头偏向一边,没曾想却和老国师来了一个照面,不须言语,两人自然心领神会。
武三思咽下之后又是追问起来:“两位旅商一看相貌必不是这中土之人,本王也是阅人无数,咦,这位宾客为何一直以纱遮面,不以面目示人,这纱挡在脸上,也不好品尝这些佳肴啊。”
听是梁王提及到自己妹妹迦莲叶娜,卡沙王子一个拱礼回道:“不瞒王爷,我国风俗如此,家妹本是不该上这宾客之位的,但是龙大将军一直诚礼相迎,实在是不好无礼相推啊。”
“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请人上了这宴席,却叫人不吃一丝。”梁王武三思责备龙广道。
面对梁王的戏责之言,龙广也只能赔笑而起,又是招呼起大家再进一杯。
龙湛见是菜肴还未置齐,起身礼道:“众位贵客,龙湛这里再去后房催促一番,各位就在此先请慢品。”
待是龙湛出了厅门,叶娜便把眼神递向龙塍,示意着自己确实饿了。龙塍才觉梁王方才言语确实有理,奈何今日这宴席之上来了两个王爷和一位钦天国师,平时虽是像奔缰的野马,不拘无束,但今夜此时此况,也该是注重一番。细思后,龙塍挪坐到龙湛腾出的位置上小声的对着龙广言语起来,本意是想自己带着公主叶娜先出去一番。可叶娜久视龙塍和龙广低语,生气起来,不顾身旁哥哥卡沙的阻拦,索性把紫纱摘了下去,起筷准备进些餐食。
梁王本还和龙广寒暄客套,振言时的一瞟,才见桌前那一直遮面之人却是一位有着倾城之颜的娆美异国女子。把酒处,已愣神相望,自思蛮夷之地竟然也会有如此绝美女子。只听老国师稍作咳嗽,武三思才挪开眼神。
“国师,方才你叫我…?”梁王一头雾水道。
老国师淡淡道:“梁王至此可好没和老朽共饮一杯呢!”
见是把国师忘了,梁王连忙赔笑而出:“国师见谅…国师见谅…来,国师我敬您!”
好在老国师帮衬了叶娜一把,不然这梁王看叶娜也不知要看到何时。宴席已半,李隆基本有太多想要求问于龙广,但见梁王武三思对着龙广仍然滔滔不绝的夸赞,也只得把话憋在肚子里,正心思今夜怕是白来了,龙湛倒是执酒来到李隆基身边,言语寒暄起来。
龙塍见叶娜依然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这边,心思定是恩人叶娜要同自己有话要说,正要起身,却被老国师一语拦下:“龙塍公子,且慢。”
“老国师有何见教?”
国师笑颜道:“老朽曾闻龙塍公子尚未婚配,可对?!”
“不瞒国师,在下至今尚未婚配,不知国师过问此事又是为何!”
两人言语到此,只见叶娜眼光一闪,正要出口却被国师抢先说道:“老朽有一家孙,名小婉,今日皇宴之中那名舞中青媚便是,不知公子可曾细看?”
龙湛听闻也来了兴趣:“就是今日清荷蝶舞之中的那位持笛青媚?”
国师稍捋白须,点头道:“小婉自幼在宫中居住,蒙皇上恩宠,受上官大人教习,略通音律舞艺,如今也有十七了,今日国宴时见龙塍公子不仅武艺不凡,更兼仁善之心。要是将军不嫌,老朽便将家孙小婉配于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国师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放下了酒杯,停止了言谈,龙塍则是吃惊的看着国师。卡沙感觉到身旁有些异样,转头一看,叶娜早已起身匆忙离席,卡沙无奈只得追了出去。龙广也是惊讶的看着国师:“国师,您说的可是戏言?”
“老朽早已身入半土之人,怎会作此戏言,将军是否记得。”说罢,老国师从手里拿出一块玉珏事物,只看那玉珏温润通透,光泽夺目,乃是玉中极品,但怕只有像李隆基和武三思这样的皇贵之人才能佩戴的起。
龙广接过玉珏,几看之下,又觉很是面熟,特别是那玉珏上的菊纹。待龙广皱思许久,才是想起来,龙塍自幼便是有一块与此一样的玉珏,十七年前,龙塍时小一人擅自出门玩耍,被一群不知何方的马贼抓了去,龙广带着长孙伯符领着大队人马出门寻了大半时日也未曾有任何蛛丝马迹。
正当龙广焦急向着路商打听之时,军卫兵才急马来报说是二公子已经被一位背负婴孩的道人送了回来。相见之后,龙塍一直昏迷沉睡,道人言说是路游此处,见后山一行人鬼鬼祟祟,走近细看才知,竟是在捆绑一个男童。道人持剑而出,几三招式便把那几马贼给打倒在地,剩下的见道人武艺高强,逃的逃,跑得跑。
后来龙广想要重谢道人,道人却是百般推辞。临了,龙广见道人背负的婴孩甚是可爱,便把龙塍脖子上那块玉珏赠给了那个婴孩,以示感谢道人之意,后又言若是道人有困,也可凭此玉珏来寻身为安西都护大将军的龙广帮忙,以作报答。
年月流逝,龙塍也一日一日的长大了,当年道人救了龙塍那件事,龙广还是记得详细。而龙塍被掳一事却在龙广心中挥之不去,自此后,龙广便是害怕失去这个次子,所以把龙塍留在府中,静习诗书,期间也令不得私自出门。
龙广手持玉珏沉思许久才道:“当年那位仙风道人就是国师,为何…?”
国师淡笑道:“为何却又不像当年那人。”见龙广仍是一幅质疑神态,国师缓缓举起双手遮面,待到两手分开之时,却又变换成另外一人的模样。
龙广合着众人一惊,口出道:“果然是失传已久的易容之术…”
李隆基在一旁看得入神:“莫非这就是传说的易容神技?”
龙塍见着前前后后的变故,原来老国师曾经就是那个救过自己的道人,只是自己当时已昏迷沉睡,自然记不清道人的样貌,起礼问道:“国师,为何您当年救我的时候要易容呢?”
龙湛紧跟参言道:“在下略闻国师处事低调,当年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老国师,在下讲的可对?”
龙湛这一帮衬之言,就算不是,老国师也会点头道是了。果不其然,老国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众人。
龙广接问道:“莫非当年国师背负的那个婴孩便是国师口中的小婉。如此说来,国师…”
龙广不言之处,让众人着实摸不着头脑,但看龙广又是向着老国师拱礼致谢道:“多谢国师当年曾救犬子之恩。”招来龙塍后,“塍儿,快快来叩谢国师。”
“快快请起。”国师佝偻着扶起地上奉父命而跪的龙塍:“众位宾客皆在,龙塍公子快些请起……”
…………
龙府之中,卡沙追了许久才追上叶娜:“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叶娜一声清脆而回:“回驿馆。”
卡沙上前拦住叶娜,喘着气:“公主大人,你这方向走得也不对呀,这哪里是回驿馆的路呀!”见是妹妹叶娜生着气,卡沙继续哄逗起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喜欢上那个龙塍了?
叶娜不作理会,坐在一旁石凳之上,生气的把头偏倒一边,拍打着身前石桌。
卡沙跟着坐了下来,靠在叶娜身旁,眉色一挑:“我听雪奴说咱们这公主大人是喜欢上了龙家公子,那你告诉哥哥,你们到底是如何遇上的?”
叶娜把头一回,见是笼烛灯下的卡沙仍一脸笑意,心气再生:“我不想说。”
卡沙一拍掌间尘灰,起身道:“那好吧,咱们这就回驿馆。”说罢,卡沙就要起身。
“不要…!”叶娜慌忙回得头来,声音急切,生是害怕卡沙真回了。
“那公主大人,你能告诉哥哥我你们是怎么遇见的么?还有你救他是怎么回事?”
“我…”
卡沙宽慰道:“放心,哥哥我啊是不会说出去的。”
瀚海一战,天陨落地之时,唐军军制严格,训练有素,逐渐做起楔形防御阵势,不远处的突厥大军却是乱作一团,本是不同部族的突厥大军立即溃散,而信仰上天的突厥择克部纷纷跪地求罪。
龙塍高马立于战场之上,迎着天陨坠地时那波气流并未倒下,突厥主帅阿布浑对不远处唤来天陨一击便刺杀掉海西国雇佣军头领将军的龙塍,也是畏然颤栗。此时的龙塍早已体力空乏,毫无意识,一头落马栽倒在地。战场上的士兵四处逃散,战马东冲西撞,眼看一匹战马已是冲向了倒地的龙塍,藏匿在不远处的叶娜不顾雪奴反对,毅然上前,用双手紧紧护住龙塍。说是迟,那时快,正当战马冲来之际,雪奴身后的十余名克莱什勇士奋勇而出,协力驱开奔来受惊的战马,这才保得两人性命。
“什么!?”卡沙听完之后,惊呼出口,“原来别人的大军就在不远处,你们是趁着混乱把他…”言语到此,卡沙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汇,继续说道,“这龙塍公子看来的确英勇,也难怪你会看上他了。”
两人言语刚完,忽有一音传来,而那传音的龙塍已是来到两人面前,起出疑惑道:“两位贵客为何在此,莫非是在下这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卡沙见是龙塍来了,思起去年那场瀚海大战,妹妹叶娜并不是救了龙塍,反而是算拐走了龙塍,一脸尴尬之色:“这龙府挺不错的,我们就是来观赏观赏,既然龙公子来了,恰好家妹也有事情要与龙公子讲讲,你们先聊,我且先行归宴。”说罢,卡沙王子讪笑起,快步跑了开去。
叶娜见是龙塍来了,心内急促,没曾想自己的哥哥卡沙却是一路匆忙离去,连头也不回。
“公主!”龙塍稍前一步,举手作礼,“今日府上一下来了如此多的客宾,本想与公主细谈,却是礼仪有制,无法脱身,还请公主见谅。”
叶娜把身一正:“龙塍,我…”
“公主有何差遣,尽管吩咐,若是在下能办到的,一定为公主竭力所成。”
“那公子明日可否来驿站找我,我有一物想给公子看看,待到日后,我归回大食就不会有任何执念了。”说完,叶娜便向着大厅急急走了回去,看样子像是要去用自己的哥哥卡沙一道。
听过迦莲叶娜的话,龙塍更显茫然:“不知公主这话是何意?”
但听前方卡沙在暗角处传来:“我等兄妹身份还望龙塍公子告请诸君,勿要透泄。”
龙塍正站在原地正思索着迦莲叶娜的话,兄长龙湛不知从何时走了出来:“二公子,你这是去哪了?娘亲正叫我来唤你过去呢,说是有话问你!”
夜也深时,梁王早些时刻便辞宴归去,说是还有公务处理,大食一行人不久后也回了驿馆。龙湛父子三人将老国师和李隆基两人送出府门,几三礼言客别,见是两人的马车相继离去,龙湛才偷笑了起来:“父亲,今日席上异样,父亲可曾看出?”
龙广目视还在呆想的龙塍,双目幽长:“我怎会不知!”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