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丘听闻喊声从门外赶来,与天庭在大厅撞个正着,“什么事这么慌张?”
天庭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拉着他师父来到里屋,指着药身道,“他,他。。”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要急死我吗?快说!”
“回师父,有心跳。。心跳。。”
“真的?”壶丘喜悦的眼神里带着迫不及待,抽出手来,在药身的胳膊上一按,逐渐的眉眼大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嗯,果然是活了,天庭,师父,师父总算成功了!辛苦你了!”
天庭挠挠头,疑惑地问,“咦,那他怎么不睁开眼睛呢?”
壶丘笑道,“傻徒儿,他伤势极重,五脏六腑均已破碎。嘶,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练武之人,而且内功极深,不知怎么样会伤得这么重?要救他需要极珍贵的药材,代价会很大!”
天庭脸上流露出担忧的神情,“那师父,他既然已经活了,就表示索生丹已经奏效,如果救他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师父还会再救他吗?”
壶丘很明白天庭在担忧什么,“天庭,师父岂是那等过河拆桥,见死不救的小人?既然让我遇上他,就是二者的缘所在,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救他,我一定会做,你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天庭惭愧地低下头,感到自己很愚蠢,竟然怀疑师父,壶丘接着说,“好了,你去取针包来,既然他有了脉息,也该是时候为他施针行脉了。还有,从明天开始,每日三次清水喂他饮下,每次一盏,两次之间间隔两个时辰,可不能有什么差错。”
天庭嗯嗯地应着。壶丘挽起袖子,蹙着眉头,用针在药身身体上轻轻地捻,针徐徐进入皮肤。
待施完针,壶丘吩咐天庭再用寒松药木为药身泡洗身体,这一次,药身有了明显变化,皮肤有了结实的弹性嘴唇也开始泛红,天庭满心欢喜,师父终于如愿以偿。
寒松庐居于世外,并不参与江湖纷争,虽对江湖之事不很了解,但是一些大事还是有所耳闻,比如八月十二阴山派掌门绿袍老祖与南海丁引大战,死在丁引剑下,阴山大统领余英男成为新任掌门。之后因为全力试验索生丹的功效没有出过药庐,便不不知道了。等到药身有了脉息,因需要极个别罕见药材,只得出门去采,途中听坊间流传,余英男携南海石中玉冰堡李亦奇大战阴山天尊,消灭了天尊,但是余英男从此不知下落。
阴山无主,各派争斗激烈,为争掌门之位互相残杀,血溅大堂。石中玉因为曾是阴山掌门,便以此作威,召集了阴山各元老,商议推举出资历极深,品行端正,有勇有谋之人成为新掌门,此人唤名魏人延。
魏人延与石中玉约法三章,第一,必须重整阴山风气;第二,不得进攻其他门派;第三,阴山掌门不得再与人决斗。
规矩既成,石中玉也舒了一口气,随李亦奇居住冰堡,二人时而行侠江湖,翩翩双飞,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月过去。
昏黄的烛光下,英男握着一只小夹袄认真地缝做着,已经是立冬的天气,夜里天外寒风阵阵,吹得门口的灯笼吱呀作响,英男将狐裘披在身上,所以不怎么觉得冷。
孩子明年三月才会出世,时间有的是,况且这些事本个儿是丫头婆子做的,大可不必亲自动手,丫头蝶儿看着英男费神的样子,有些心疼地道,“主子,您先歇息吧,这活计明日奴婢来做。”
英男勾笑瞅瞅蝶儿,“我就要做娘了,连自己孩子的衣服都还不会做,虽然说你做的一定比我好,但是我想自己学会,我想让我的孩子穿自己亲娘做的衣服,你懂吗?”
蝶儿半惑半解地眨眨眼睛,“夫人说的对!奴婢没做过母亲,所以没有见识。”
英男停下手里的活儿,对蝶儿道,“这孩子经历诸多苦难,现在终于保住了,我真怕他再受任何伤害。”
蝶儿一个最快脱口而出,“那主子为何不请老爷来呢?让老爷来保护您和少主子,岂不是最好?”
英男双手一抖,针猛地扎进肉里,蝶儿吓了一跳,慌忙去拔那针,帮英男洗净针眼里的血,然后垂着手紧张地道,“奴婢知错了,主子责罚奴婢吧。”
英男什么话也没说,只摆摆手,示意蝶儿出去。蝶儿将门一关,英男旋即眉头紧蹙,手不由地攀上已经隆起的腹部,。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祈祷苍天有眼,这句话能在你身上印证!”记忆里,英男捏着两只酒杯,请绿袍共饮。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干了。不过我先告诉你,你的祈祷只怕会落空,丁引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多关心我儿子吧。”绿袍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英男,英男。”一个浑身是血的凌乱身影拼命地想要到达她,最后却像一只失心的猛兽一样栽倒在地上。
“啊~~~”英男惊叫着醒来,摸摸脸庞,却是冰冷的水流。
天亮了。蝶儿端着梳洗来敲门,“主子,您醒了吗?”
反复几遍,见没人回应,于是推门进去,见床铺已经收拾整齐,却不见英男踪影,奇怪,主子有孕在身,怎么会不通知自己就出去了呢?
“容妈!容妈!”蝶儿一边喊一边奔跑,一个婆子从外房出来,见蝶儿慌张的样子,忙问,“这是怎么了?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蝶儿上气不解下气地道,“主子她,她不见了。”
容妈眉眼一瞪,“什么时候的事?”
蝶儿回答,“刚才我去伺候主子她梳洗,但房间是空的。容妈,这下该怎么办?主子她怀有身孕,出去万一碰上坏人,可如何是好?”
容妈到底是经历过风霜的人,显然比蝶儿镇定得多,“你别慌,咱们主子不是个不会打算的主儿,主子既会一个人出去,就说明她是做了度量的!这样,你去往东找,我往西,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主子。”
蝶儿抹着眼泪道,“好。”
两人正要出去,却见英男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回来,“顾老板,请!”
顾老板盈盈地笑着,将手一拱,做个礼,“南夫人府上好清雅,果然懂得静心舒志!”
英男笑笑,“顾老板不必客气,叫我南英儿便是!”
“哦,不可不可,太冒犯了。”
英男见蝶儿容妈一起要往外走,很是不解,“你们要去干什么?”
容妈率先说道,“主子这么大早出去,是去干什么了?”
英男道,“原来是为了这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采桑楼的顾老板,专门做布匹生意的。我今天把顾老板请到府里来,是要顾老板探量一番这府上的设置,好做保暖准备,顺便帮咱们瞅瞅各自的身子,我要给咱们每人添几身儿厚衣裳!”
蝶儿仍然心有余悸,“主子下次出去,请事先告诉奴婢一声,可千万别有什么事啊!”
容妈扭了一把蝶儿,“丫头,你说什么呢?主子已经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英男看了看二人,对顾老板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