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眉祖师消失了,瑶池和丁引的魂神也逐渐远去。石中玉和李亦奇望着空中,为丁引和瑶池能在仙界相会感到开心。
石中玉走向英男,语气诚恳地说道,“英男,阴山天尊已除,你和孩子终于安全了,我们回去吧。从今以后,我和奇儿会好好照顾你,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是孩子的干爹,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英男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看着脚下。李亦奇牵起英男的手,放到怀里,“英男,我说过,我们是好姐妹,好姐妹就要同甘共苦。如今,我们都解脱了,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幸福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英男抖着嘴角目光闪烁,“中玉,亦奇,你们说的没有错,恶魔已除,我也该是时候离开纷扰,去过平静的生活,你们放心,我会照顾我自己,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伤害。”
英男转身就走,李亦奇欲追,被石中玉拦住,“算了,让她去吧。”
十天前。阴山山野,一片荒冢,几只寒鸦。奇怪的是,这荒冢里躺着一个满脸褐色血迹的男人,他头上的发丝凌乱不堪,脸色如土似灰,身上依旧是临终前那身绿色的衣袍,衣服上满是黄土,皱巴的大手放在头前,保持着一个固有的姿势。
一个青袍男人背着个药篓带着一名十三四岁的药童脚步匆忙地来到荒冢前,见土上躺着的人立刻对药童道,“天庭,快,把我炼的索生丹拿给我!”
药童哦了一声,道,“是,师父!”极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出瓶塞,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交与他师父。青袍男人将地上的人双颊用力一捏,嘴随即打开,再将那药丸一送,注入些水,在那人的喉间一捋,药丸即下。
青袍男人对他的徒弟说,“你来背药篓,我背他回去,这个人生前伤势极重,不失为测试索生丹的好药身!”
天庭将药篓接过,撇眼看了一下地上的死人,道,“师父,有效吗?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再活过来!”
青袍男人露出严肃的面容,“天庭,师父的话你什么时候有了质疑?按我的话去做!我壶丘尝试十年,终是失败,现在有这么好的药身,不能再错过!”
天庭眼睛清澈地看着他师父,道,“徒儿明白了,希望这一次师父能够成功,了了心愿。”
壶丘扬起嘴角抚摸了几下天庭的头,将地上的人背起。二人一路风尘,来到山间一处药庐,庐上三个字—寒松庐。这药庐里真是千万种的药材,万万种的药方,可见这个药庐是个价值不菲的宝地。
壶丘将药身背进里屋,为他脱去衣服,放在一个大浴桶里,洗净他脏乱的身体,然后将他移到一张散发着温暖光芒的黄玉床上。温暖的气息暖化了药身僵硬的躯体,虽然浑身没有生气,但是壶丘的希望却把放在他的身上,他似乎会睁开双眼。
三天过去,药身没有丝毫动静,天庭失望地对壶丘说道,“师父,我们大概是又失败了吧!”
壶丘悉心劝道,“别放弃得太早,这奇迹总是在最后才出现。”
铛铛的巨大捣药声从院子里传来,屋子里的天庭感到甚是奇怪,师父平日都不自己动手捣药的,怎么今日会亲自动手?
天庭轻着脚步来到院子里,只见壶丘在一口巨大的捣药罐里用药杵杵着一段一段木头,天庭不解地问,“师父,这是什么?”
壶丘边杵手里的活儿边回答,“这是我特地炼制的寒松药木,用它泡身子可以使身体新鲜如初,死人尸体不坏,活人精力倍增!”
天庭道,“师父是要用它来保护那个药身?”
壶丘点头,“索生丹至今没有回音,得先保住药身,且等且观察!”
壶丘说完停下手里的活儿,对天庭道,“徒儿,你跟我来。”
壶丘带着天庭来到里屋,解开药身的衣服,令天庭去听他的心跳声,天庭照着师父的话做了一番,摇了摇头。壶丘却毫无失望之意,对天庭道,“把浴桶装满热水,再将药木泡入其中。”
天庭提着一桶一桶的热水注入浴桶,泡好药木,水逐渐变成青褐色,壶丘挽起袖子,撩了几下水,然后捧起一捧水凑到面前一嗅,道,“嗯,可以了。”
壶丘架着药身将他放入桶中,对天庭道,“你扶着他,别让他跌进水里。记着,泡一个时辰,不可多也不可少,知道了吗?”
天庭坚定地道,“徒儿明白,请师父放心。”
天庭扶着药身站在浴桶旁边,逐渐感受到药身在一点一点膨胀有力,仿佛一个活着的人坐在桶里,天庭好奇心起,伸出一只手去探药身的脉搏,然后自谐地笑了,“天庭,你怎么这么笨!你才刚听过他是没有心跳的,怎么你忘了?”
听着钟器的嘀嗒水声,天庭判断出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于是朝外喊道,“师父,时辰到了!”
壶丘从外面进来,见到药身鲜嫩的身子,欢喜地对天庭道,“快,快去拿干布来。”
“哦,是。”
为药身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壶丘将他重新扶回黄玉床上。天庭走上去,捏了捏药身柔软的身体,开心地道,“师父,他变软了呢,这样下去,是不是可以活过来?。
壶丘道,“身体柔软只是外相,只能保证他不腐坏,能不能活过来,就要等索生丹发挥功效!只是,这索生丹的时限只有十日,如今三天已过,如果剩下的七天里他仍然没有脉息,那就表示我又失败了!”
天庭不知情况会怎样,但仍然安慰壶丘,“我相信师父,老天一定不会这么不公,让师父的辛苦白废。”
壶丘欣慰地笑笑,没有说话,只背着手走了出去。
时间好无情,转眼又是三天,每天天庭都把耳朵俯在药身胸前,只是毫无回声。
这天,天庭拄着脑袋趴在黄玉床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身着绿色袍子的男人从黄玉床上起来,狠狠抓起他的肩膀问,“她呢?她在哪里?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慌乱中,天庭用力盯住那人一看,竟是师父带回来的药身,天庭大惊,道,“她是谁?这里是寒松庐,是我师父壶丘的药庐。你本死了,被他带回来做药身的!”
那人喃喃地念着,“寒松庐?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还有事情没有弄清楚,我要去找她!”
那人就要走出里屋,天庭猛地就去拉他,忽然梦醒,天庭见自己紧紧拽着药身的胳膊,赶紧去听他的心跳。微弱的咚咚声打破了天庭耳朵里的平静,那是从药身心脏发出来的,天庭震惊地向门外跑去,“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