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东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中年男子,男子上身着灰色皮棉袄,下身被一深色布裙遮盖,一双虎目圆睁,装扮与寻常的亓旗人士颇不相同。
“你怎么来了!”张山看到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慌了。
“我怎么不能来?”中年男子看样子怒意十足,“我若是不来的话,你岂不是去了前线,老爷子责怪下来,我担待不起。”
“小子。”中年男子满面怒意,转目直勾勾盯向云东:“我不管你家父亲是何人,也不管你身后家境有多好,祸是你自己闯的,与我家山儿无关,你小子若是个男人的话,就得敢作敢当。”
“敢作敢当?”云东闻言嗤笑:“我云东何时曾敢做不敢当了?”“此事与张山师哥无关,我自身的事,自身去了便是,还请前辈将张山师哥带回。切!”
云东说着,对那中年男子满面的鄙夷,这种鄙夷,并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发自内心感到厌恶,由衷的不屑。
“哼。”“还算你小子有些骨气。”那中年男子依旧冷着脸,满面怒意,却又似乎没有对云东的不屑感到不满。
“怎么样,他都说了,随我走吧!”中年男子转头向张山,声音冰冷,话语更加冷厉。
张山怒视中年男子,不为所动。云东在一旁看着,将一切尽收眼底,并未作出任何举动。
……
“难道还想我用强?”眼见张山不听劝,中年男子似乎怒极,威胁道。
“哼!”张山鼻间一声闷哼。她不理会那中年男子,却转头看向了另一侧的云东:“云东,你答应我,答应我,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噗嗤!”云东一下没憋住,忍不住笑了:“你难道就那么愿意让我死!”“我如果是死的话,大概三年前就已经算是死了,你担心什么。”
一句话看似在开玩笑,实则,乃是云东体内最为深切的情感倾诉,这一句话中,蕴含着无穷的无尽的韵味,若不细品根本无法觉察出。
……
“哼!”张山一声轻哼,猛的一甩脸,不用中年男子催促,便头也不回径直走了,她也以为,云东是在开玩笑。
走了几步,张山似乎又觉不妥,回头,深深望了一眼。目光凝聚在云东面上,那少年充满笑意的面容,依旧稍显稚嫩,至始至终都保持一个状态,只是那样微微笑着。
那微笑,似固定,却不显生硬!
……
“答应我,活着回来。”望着那面容,张山紧蹙的眉头间流露出一丝愁苦;愁苦定在脸上,撬也撬不动。
“会的,放心吧!”云东张嘴说道。
他依旧想笑,嘴角抽了抽,至始至终却是没有笑出来。
中年男子至始至终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原本他来时还有些想要责怪云东的心思,此刻见到云东张山二人行径,一瞬间仿佛是被触动了,想要去责怪,却是再也张不开那口。
“走吧!”眉头皱了皱眉,中年男子也不看沉迷那二人,轻一裹灰色皮袄,面无表情向着外侧走了出去。
张山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她收起沉痛之色,将头转回过来,微的一闭眼,随后张开,也是随着那中年男子向着外侧走了出去……
那面张山走着,这面云东整个拳头已经紧紧攒起。“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前路未知迷茫,危机四伏,极度危险。云东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活着从前线回来,唯有竭尽全力去为自己打气。
……
云东愣着,并未发现一旁暗处,一男子怀揣着剑,正后倚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我说这位云小师弟,你让师哥从早晨便在这等,等了这么久不说,来了竟还是一声招呼不打,你是不是该觉得,这样有些不合情理。”怀揣剑的男子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了。
这一下出口,却将云东吓得一跳;仔细回想着,花牢说迎接自己的使者,却是早晨便已经来了。
“你是花牢师哥口中那侍卫吧!看样子,让你等到如今,确是有些怠慢了。”云东说着,面对张山那百挤不出的笑意,此刻却是轻松自如的出现在脸上。
“哟!”“你这表情变得倒是快。”男子将剑从怀中抽离,擒在手上,直勾勾盯着云东,似乎想要从云东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
云东从他眼里看出一丝笑意,顿时有种浑身好似被扒光了的感觉,怎么看,都似乎觉的是持剑男子在不怀好意。
“你小子到不知是真的迷茫,还是不迷茫。看样子像是傻子,却又好像不是,当真是奇了怪了。”男子持着剑,皱着眉,禁不住的自言自语道。
“我在这待了这么久了,你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比如说请我吃一顿早饭。”持剑男子说着,盯着云东,细细观望他的表情。
“早饭?”云东噗嗤一声笑了:“原来师哥是为了这事儿啊,你不早说,这大酒肉我请不起,小的荤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云东这一言倒是有些把那持剑男子吓到了,他原本以为云东这个年纪,肯定会小小肉痛一下,谁想竟然如此干脆。
“就凭你这句话,别的我也不说,你请什么,我吃什么。绝无二话!”男子再次将持剑的右手放在胸前,大打包票道。
“当真是如此?”云东眼角流露一丝狡黠。
“当真!”持剑男子嘴角微微翘着,无形中已似乎是暗含些许阴险。
“那么,我便请师哥吃个馒头吧!”云东说着,变戏法似的手里多出个白蒸蒸的大馒头。
“哟!”“有戒指。”持剑男子说着,已是在咬牙。
“你是不是在向我,偏显你的能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介意不吃你这一顿饭,即刻将你送往前线。”持剑男子说着,缓缓笑着,笑意中充满无尽意味。
“哪敢哪敢!”云东慌忙告歉,“我只是想试试师哥的心性,如今看来,师哥当真该是个性情中人。”
“性情中人?”这下轮到持剑男子疑惑了:这真的是一个年十一岁的小儿,我怎么感觉好似遇到了那些与我一同奋战许久的老油条。
持剑男子心里想着,似乎是对云东有些看不透了。
“师兄,不知师兄如何称呼。”云东抱拳,微微侧头道。
“鄙人姓先,名为锋!乃是我亓旗对阵普罗王灵旗部前线的一名青级武者。”
“青级武者。”云东将这一句话听在心里。
“原本我是有机会再上前线,却因为你小子被撤回来;这一下会让我失去多少战功你知道吗?”“你小子若是不能给我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必让你日日痛苦煎熬。”
“哈哈,师兄莫气急,我怎会以一个馒头打发了师兄,乃是我自己饿了拿出来吃的。”“师兄啊,不瞒你说,我已经一夜没有吃饭了,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饿过。”云东说的不错,这一夜来,他的全部心神都耗费在记录天云十二式上,早已累的空了肚皮,僵了头脑。
云东一面说,一面将那白蒸蒸大馒头送到嘴边,再也不做作狼吞虎咽起来。
“哟!”“难道是真的饿了!”持剑男子先锋看不清虚实,疑惑间妄自猜测道。
“呜……走吧,师哥!”“不就些肉来下咽,这馒头噎得慌!”“你说这学院也是,学员们每日累的半死,也不多备些兽肉,搞得我买都没地方买。”云东一面吃一面走,一面走还一面不住的埋怨着。
他的这种举动,让持剑男子先锋越来越觉得不解,调令上分明写着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子,可是这似乎根本就不是十一岁的小子啊。先锋都有种被这小子带进沟里的感觉。
云东不知道先锋的心思,他却是饿极了,说的是实话;仅仅吃馒头,虽可以下咽,却依旧阻不住馒头它噎得慌。
云东在前面走,先锋在后面跟,先锋有意不跟上,不是他速度不济,而是越看云东这小子,就越觉得厌恶,恶心的先锋很不愿与云东一起走。先锋觉得云东这肆无忌惮的吃相,还不够丢人的,让一个堂堂青级武者怎能容忍。
“啊!”一个馒头下肚,猛嚼几口,云东发出舒畅一声叫。馒头虽然噎得慌,却依旧被饿极的云东彻底消灭了。
馒头下肚,云东似乎觉得不那么累了,他回过头,轻轻望一眼先锋,却正巧发现先锋一脸厌恶的望着他,“师兄,先锋师兄,你这是何种脸色,我要请你吃饭,你还满脸的厌恶。你这样的话,我心里岂不是会很难过,怎么心甘情愿请你呢。”
云东说着,轻轻向后退几步,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去拉住先锋。
“你别动!”先锋见状,前行的步伐不自觉顺势一停,待住不敢动了:“你站住别动,离我远远的就是了,我现在都不想让你请我吃饭,只想你离的我远远的。”
“还不够丢人啊。”先锋皱着眉,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我总算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会被罚去前线了。就你这样,不被罚去前线,我都不信。”“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去前线了。”
云东听着先锋的话,眉头一挑,随后目无所谓的皱了皱眉。
“哈哈!”“云东看到了吧!”“这小子都被你骇到了,看样子应该是成功了。”
“应该是吧!”云东语气似乎有些无奈:“皮努你说我们这样实验,戏弄他人,会不会有报应。”
“有什么报应,我们只是实验,对他来说只是调笑,有什么可报应的。”皮努显然对任何事情都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