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人是地球上唯一不以吃为目的而杀戮的动物。是的,人还真是这种动物,人这种物种在地球上出现的时间不及其它物种时间长,仿佛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地球上的,(有关人类起源问题一句话两句话还真说不清楚)能力也不及其它物种大,但是人却是最暴虐的,破坏力最大的,仿佛天生就是为毁灭地球出现的。有朋友说,我们人类创造了这,创造了那,我想问一句,你确定是在创造?而不是破坏?欲创造必先破坏,自己去想先……此处省略一万字。说起能力,人是弱小的,但因为人是有思想的动物,他又变得异常强大,有了思想就有了智慧,“知识改变命运”,真理啊。回归我前面说的,其他物种每天都为了生存而疲于奔命,所谓生存就是物竞天择的过程,说得通俗点就是捕食与保命,再俗点就是吃与被吃,当然也取决于物种所处食物链的位置。其他物种大多是有天敌的,而人类,可以这么说,除了天灾,可能最大的天敌就只是我们人类自己了。
为生存去杀戮自不必说,但人也会因为厌恶去杀戮,会为兴趣去杀戮,反正会为任何理由去杀戮,可能人身体里本来就藏有战争因子,可怕的是一旦人没有了敌人,人就会自动制造所谓的假想的敌人,有时候我想人的内心怎么就这么黑暗呢?如果人都能向往光明,向往和平,多些理解,可能“战争”一词永远不会出现在字典里。有时我想我怎么就这么天真?除非有一天人类思维共享…… 回想小时候我家住平房,周围很多油菜地,边上草也多,草一多,蛇就多,不知怎么我只要一见到蛇就会打死它,打死后还沾沾自喜,真不理解当时的我为什么这么做。等到渐渐长大后,发现这种生物如同绝迹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才猛然发现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少了,我也明白了保护自然生态是怎么一回事,从那以后我偶然地看到这种生物,我都会离得远远的,默视着它们游走,彷佛从我的死敌变为朋友一般地关注它们。我有时思索着小时候不合常理的行为,结合学到的知识给出我自认满意的答案:因为恐惧和厌恶。
蛇这种生物大家都熟悉,有人恐惧,有人厌恶,有人喜欢,甚至崇拜,之所以这样缘于神秘。它外观独特,无手无脚却行动迅速,运动方式诡异无处不在,捕食方式奇特,使人不寒而栗,总而言之,它就是恐怖代名词之一。蛇对人类感官上的刺激是数一数二的,甚至“蛇”这个字眼都能刺激到人的听觉神经。有科学家说过人对蛇的恐惧不是后天的,而是先天的,举的例子很有意思,说一条蛇如果爬到猴子旁边,猴子的反应是马上尖叫,有的猴子会拿起手边的石块或者木棍去攻击蛇,作为灵长类的猴子对蛇的反应和人对蛇反应如出一辙。我看了后不可置否,也许是吧,但人对蛇的恐惧那是确实存在的,因为厌恶而去攻击的冲动那也是千真万确的,比如看见讨厌的昆虫在地上,你会上去补一脚,有的人会因为看人不顺眼而上前去找茬,总之我想这是人类骨子里的虐根性吧。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我外婆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老人家是福建人,解放前她家住在某个大山脚下的村子里,村里人过得很苦,那时节人口多,吃的没多少,粮食紧缺,相比起来外婆她家里要稍好点,时不时还能打下牙祭。她们那里以前山上林子密,草深过人,山上有种蛇赤头碧尾,但无毒,头上有疙瘩,疙瘩上有孔,摆动时会出声。外婆她老人家说这种蛇叫“鸡杀蛇”,摇动头部时会发出类似鸡叫的“咯咯”声,至于会不会引诱到鸡就无从得知了。那时候家家养鸡,鸡也是放养,谁家里也没有余粮来喂鸡,就随它们满山找食儿吃,只有光屁股的小孩们跟着、守着。但是小孩天性好玩,一玩起来什么都忘了,鸡丢了,回家就挨揍,孩子们就只能光屁股跟着鸡屁股转。就这样,某一天,有户人家鸡回来了,但是六岁的孩子却没回来,大人急了,叫上几家人帮着找,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那时候每户人家家里孩子都特多,少一个也不至于撕心裂肺地痛,想着孩子估计是掉山崖山洞里没了,也不会去报案,有时候人心真的特坚强,平复下心情,日子照过。没过两天去打猎的老猎人回来告诉这家人他发现孩子的尸体了,这家人既吃惊又伤心,全家人伙同一大堆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跟着老猎人上山,在一个四周草及人高中间有一处水洼的地方发现了一具貌似儿童的尸骸,尸骸被严重腐蚀,沾着粘液,惨不忍睹。一辨认,确是失踪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忍着悲痛质问老猎人是怎么回事,老猎人说他打猎回来的途中路过这里,听见有鸡鸣,拨开草发现,一条巨大的宛如水桶大小的蛇正在饮水,他说他打猎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长虫,他轻手轻脚地给火药枪里装药,填上铁砂,点着捻子,瞄准,“轰”地一声,打烂了长虫的一块皮。那畜生骤逢惊变,赶紧扭动身体逃命,周围的草被它的身子压平,老猎人赶忙一边盯着它,一边上火药,大蛇在逃跑时为了减轻身体的负担,反刍出了孩子的尸骸,老猎人吃了一惊,手里动作就慢了,结果还没有等开第二枪,大蛇一溜烟就没影了。老猎人边说边擦汗,还有点心有余悸,突然,孩子的父亲暴怒地抓住了老猎人的衣领质问他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他和你有什么仇?你编的故事谁会相信?水桶那么粗的蛇?他怎么没吃了你……”老猎人性格孤僻木讷,嘴拙说不出什么道理,结果被扭送到了官衙,官府对老猎人说的不屑一顾,说人都没吃的,蛇会有吃的?还长那么大,那么长。结果因杀人罪判了老猎人死刑,老猎人死了,虽然他说的故事村里人都不相信,但再也没有哪家让自己家孩子光屁股跟着鸡屁股转了……外婆讲到这里就算完了,然后她很长时间会沉默不语,大概是出于对老猎人的同情吧。直到她老人家九十三岁弥留之际时,她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故事的结尾—解放后某年,因为烧荒引发了森林大火,救火的村民在灰烬中发现了一条蛇的尸体,确切地说只剩骨头了,巨大的蛇骨。
我不禁常常会想,人总是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物,很拗口吧?当人的主观意愿占上风时,客观存在就如同青烟一般消逝的无影无踪,老猎人的死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回过头来想想,蛇的寿命会有这么长吗?是否是同一条蛇,除了老猎人谁又见过这条基因突变的“鸡杀蛇”,好想知道。好奇会像野草一样在人的心里生根蔓延,就算会害死猫,但是人们还是会趋之如骛,让我们一起来“拨草寻蛇”吧,探究这谜一般的世界,解开这世界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