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兄,你知道什么是缇疾堂独占一封的原因吗?”四师兄急忙问道:“一了,谁让你这么问的?”“是罗堂大师兄,他说如果我回答不上来就不让我回去。”四师兄沉思了一会道:“一了,倘若你能回答上这个问题,记住,罗堂大师兄让你做任何事你都不要答应。”见一了有些疑惑,四师兄接着说道:“你现在不要问,等你想明白的时候,罗堂大师兄就会问你了。”一了点点头,道:“四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这种问题其实已经牵扯到一封的根本了,外人是不会知晓的,就算是师尊也未必明白,只有靠你自己参悟了。”一了急道:“四师兄,我要是回答不上来,我可就回不去了。”四师兄还没说什么,一了拉住四师兄道:“四师兄,你带我走吧,回到大云峰他们也不敢去咱们那里要人。”四师兄笑道:“一了,你不用怕,罗堂大师兄只是在吓唬你,就算缇疾堂权势滔天,也不可能扣着弟子不放。”四师兄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既然罗堂大师兄让你参悟这个问题,那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你倒不如安下心来,好好参悟一下。”“那我修行怎么办啊?”“一了,谁说这不是一种修行,谁告诉你只有玉皇功才是修行,你到云霄宗以来不过修的是道术,没有道心,道术越深你反而越驾驭不了;反之没有道术,你不过是一个术士而已。何为仙途,找到自己的道,然后秉持不移,何为修仙,不过是修道罢了。”见一了是懂非懂,四师兄便不再讲下去,“好了,一了,或许罗堂大师兄打算送你一场机缘,你倒不如好好参悟,对你来说也未必不是坏处,明白了自己的道,远胜于多习得什么样的法术。”一了愁眉苦脸地点点头,二人攀谈一阵,四师兄便告辞而去,一了也不打算去刻写碑文,而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四师兄回到大云峰,直接就去找大师兄,把一了的情况告知了大师兄,大师兄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四师兄不耐烦了才说道:“罗堂与我相交多年,本就是个阴沉之人,况且掌大师兄印信,四封主的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那大师兄猜不出罗堂大师兄要干嘛。”看了一眼四师兄,低头又想了起来,“还请大师兄明言。”“我虽然知道罗堂打算做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看到四师兄恍然大悟,大师兄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除了四封主,能悟出缇疾堂独占一封的人也只有罗堂和铁塔了,一了师弟若是能悟出来,倒也真是机缘。”四师兄正要说什么,大师兄摇摇头,道:“这种事急不得,倒不如等一了悟出来,再看罗堂打算做什么。”
一了躺在床上想着这个问题,“唉……”叹了口气将被子盖在头上,可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掀开杯子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然后起身穿衣服来到了律碑前,这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大晚上还亮晃晃的,一了走向前去手按在了石碑上,除了一阵冰凉也没其他感觉,他碰不到高处就搬来几块碎石块,自己踩了上去一笔一笔的临摹起来。此刻大师兄却来到缇疾堂找到了罗堂,“罗堂,能说说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吗。”“不能!”“我小师弟愚笨,你为何要让他参悟这种事。”“他合适,反正你师尊也不打算管他。”大师兄沉默了,“观节,你我相交数百年了,各掌大师兄印信也逾两百年,我要做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可一了不会让你如愿的。”“他当然不会让我如愿,最起码现在,可我不要他的现在,我只想存未来一个可能。”“铁塔呢?”“铁塔太过良善,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一了此刻反而沉迷于在金碑上临摹,时间久了他才发现金碑上也有些被人临摹的痕迹,一了颇为欣喜,“这肯定是有人参悟金碑留下的痕迹。”一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只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了回过头来是铁塔,“一了师弟,你该去受杖刑了。”一了点点头,手轻轻地按在金碑上,然后就跟铁塔离开。没一会儿一了又回来了,顾不得身体疼痛,也不在乎别人目光,一了直接冲到金碑面前,又开始了临摹。下面的受惩戒弟子一开始还有些抱怨,纷纷大呼一了扰乱他们,时间久了见一了还是在金碑前不断地临摹,周围的执事弟子也不去管他,有几位眼前一亮也冲向金碑前开始了临摹,剩余弟子纷纷耻笑这几人,一天下来除了一了其余弟子无不在石碑上刻写了律例。天黑以后,受惩戒弟子们无论写成写不CD已离去,只剩个一了还在临摹,铁塔劝他明日再来,他倒告诉铁塔自己还想待一会,让铁塔回去休息。就这样一了除了受杖刑以外,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临摹金碑,金碑毕竟有六面,其余弟子虽有些不便,大不了换一面刻画,倒也没有人为难一了。
一了也不知对着金碑临摹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受杖刑了,铁塔师兄也不过来叫自己,那就先攒着吧,等把金碑临摹完整,再去受杖刑。临摹了这么久一了觉得自己和金碑之间差点东西,金碑看起来是死物,但却不是凡物,日夜流光溢彩,灼灼生辉,一了也曾夜深人静之时,暗含掌力拍向金碑,既不感觉掌力被拍散,也不觉得掌力反弹自己,倒是感觉自己的掌力被吞了进去,想到这一了不由得有些急躁,自己已不知多久没有修行功法了,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空闲的时候修行,纵然自己留在缇疾堂十年八年但也不耽误。谁知此处天子气竟如此稀薄,自己拼命感应也不到八成,问过铁塔师兄才知道,这是为了受惩戒弟子用心受罚,免得以为在缇疾堂除了行动不自由以外,其他的一切不变,反而不肯好好受罚。原来人家早就想到自己的这点小心思了,想到这里一了明白耽搁越久对自己越没好处,可自己就是临摹不好碑文,一了越想越烦,手也狠狠地抓着金碑,天子气应势而动向金碑涌去,金碑倒是来着者不惧,全力吸收着一了发出的天子气,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警觉,“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要我的天子气,那就全送给你。”说着气海全速运转,没多长时间两层天子气就给吞了,一了倒觉得金碑吞的太慢,又加速气海反倒给金碑填了起来,金碑此刻也是照单全收,一了也觉得发泄的差不多了,打算撤掌继续临摹,谁知自己的手掌像是被吸在金碑上竟拔不下来,气海也不停,自己不由得大骇,倒不是觉得自己会被吸干,或许吸干自己就会脱离金碑。只怕自己等到明天有人来,见自己对金碑做这种事,误以为自己要摧毁金碑,先不说受什么刑罚,只怕到时候自己更是离不开缇疾堂了。一了想到这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将气海运转到最快,天子气浩浩荡荡地奔向石碑,气海也越发的枯竭,此刻一了反而没有得脱生天的欣喜,他慢慢感觉自己也被金碑给吞了进去,他拼命往外扯胳膊,努力地控制气海,全都无济于事。一了也顾不得其他两只脚直接蹬在金碑上,想硬生生地把胳膊扯出来,可除了胳膊被自己拽的生疼无济于事。
一了直到胳膊差点被自己拽断,也没从金碑里扯出半点来,反而自己的大半个胳膊被吞了进去,一了这知道使用蛮力没有用,还是得看气海几时枯竭,毕竟金碑一开始是吞的天子气,而后才是自己的胳膊,如果气海早一点枯竭,或许自己就能拖困了,着急忙慌之下一了也不做他想,能想到一个办法就是一个办法,实在不行再想就是了。一掌‘利涉大川’怦然而出气海立时剩下两层,一了看看发白的天空,闭上眼又是一掌‘利涉大川’,霎时气海枯竭,一了一脸轻松的躺在了地上。自己此刻却更不敢放松,自己还有天漏的难题,若是气海枯竭太久,怕是问题会越发的严重,连忙起身感应起天子气来,等一了睁开眼的时候,几位受惩戒弟子已经开始忙活了,一了又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的执事弟子,见大家神色无异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自己正打算离开时,一受戒弟子好奇的问道:“王一了,怎么今日不在金碑上临摹了?”一了暗呼不好,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特别蠢啊。”这话说的大家哈哈一笑,此人又接着道:“王一了,我劝你还是上去临摹吧,我们在石碑上刻写的笨办法不适合你。”一了不由得苦笑,只好再次走了上去,“自己多注意点,不外放天子气,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自己慢慢的伸出手指轻轻地按在了金碑上,这一按一了就吓出一身冷汗,赫然见得指尖已经没入金碑之中,只是金光闪闪远一点的人瞧得不大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