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师们记载的一般无二,这倒是平白省了不少力气。”孟九歌心里暗暗想道,足尖轻点从屋檐持剑飘然跃下,长剑出鞘直取鬼物左背,似要把怨灵一剑穿个透心凉。空中仍是不忘叮嘱何雅,“师姐,自己小心。”。
李诗远,何雅看着手举大刀袭来的怨灵对视一眼,不退反进,两人仗剑合力迎了上去。怨灵面无表情,九环大刀刀势一变,便封的前方毫无破绽,同时右脚也狠狠朝背后袭来的孟九歌踢去。孟九歌剑势不改,调动灵力聚在左掌,一时间左掌如玉,对着怨灵踢来的小腿就是一掌,直打的那鬼物身影一阵晃荡。
身形晃动之间,怨灵胸口防御已破,趁着怨灵身前空门打开,李诗远何雅两人趁虚而入,两剑同时刺上那怨灵胸膛,一剑得手之后也不恋战,一击即退。三人呈三角状把鬼物围在其中,孟九歌接过李诗远的担子主攻,李诗远,何雅二人双双纠缠,阻住鬼物退路。
孟九歌两仪剑法频频使出,招式越使越顺,出招越来越快,八招过后情不自禁大笑两声道,“爽快,再来。”与那怨灵见招拆招,你来我往打得是不亦乐乎。怨灵虽然不会招式,但怨灵石本能的一挥一砍中也暗含着一些天地变化,劈刀如雷,挥刀如风,怨灵又只是仗着天赋硬拼,哪里有比这更合适的对手。
李诗远和何雅两人仗剑立在一旁,看的是嗔目结舌,两人从不知本派的基本剑法,两仪剑居然有如此威能。似孟九歌这样凭着常人难及的出剑,一气呵成的剑招竟将凝为实体的怨灵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若非怨灵石也算世间奇物,恐怕此刻怨灵早已魂飞魄散。待得两仪剑法一气呵成施展两遍之后,又是一剑刺穿鬼物腹部孟九歌大声道,“师兄,师姐,太清御雷诀,怨灵石在他头部。”
原来孟九歌与鬼物交手期间,每次攻击从没落到过同一个地方,几百剑下来终究是用最笨的方法试出了怨灵石的所在。怨灵石之所以不惧寻常攻击,就是因为他的身体是由鬼气所化,唯有攻击怨灵石,方才能破去怨灵,阻止怨灵石为害一方。李诗远,何雅两人同时双手持剑上举,用神识锁定怨灵,口中吟着心法,待剑悬于空中后,双手放于胸前不断变幻法诀,两人全力催动自身功法的运转速度。原本还皎洁的月光突然不见踪影,两块的乌云飘在空中,恰好遮住了天上的满月。
怨灵凭着怨灵石对天地灵气变化的敏锐感觉,本能产生出强烈的恐惧,口中鬼叫连连,大刀一击强过一击,想要冲破孟九歌的阻拦,去打断施法中的两人。原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此刻更是如同疯狗。
“你一个怨灵也想给我找麻烦?”孟九歌心里大怒,心念一动调动身体里的灵力汇于剑身,双目寒芒连闪,一抖长剑就是铺天盖地的剑气对着怨灵劈头盖脸的击出。随着天地间的窒息感越来越强,心中杀意也是越来越强,孟九歌瞅准空子,一剑劈得鬼物倒退三丈,径自退出了战圈。
“太清御雷诀——引雷式。”同样的一句话从一男一女口中同时发出。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完成,两道碗口粗细的紫色雷电伴随着一声雷鸣,同时从天而降,在空中互相缠绕,最终合二为一。当头狠狠的劈在怨灵头部,摧枯拉朽,怨灵原本凝实的身体瞬间布满蛛网一样纹路,下一息,便化作虚无融进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一颗黑黝黝的椭圆石头在原地打转,正是那祸乱之源,怨灵石。
何雅见那怨灵已经飞灰湮灭松了一口气盘膝坐下调理内息,轻声道,“太清御雷诀不愧是我宗镇宗法诀,入门的引雷式就将我体内灵力挥霍了一半,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呢。”
“引雷式本就金丹大成才可以收发自如,师妹你以金丹初期使出引雷式还未脱力,已经是天才了。”李诗远闻言开口道。
孟九歌把剑丢入储物袋走了过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两颗丹药交于何雅二人,自己又服了一颗静心丹,才开口道,“师姐,在山上你用紫雷劈过我几百次了,每次都劈的恰到好处,确实是天才。”何雅闻言翻了翻白眼也不理他。
李诗远捡起地上的怨灵石放在手中细细打量,脸上却是若有所思,扭头看向一边的孟九歌,孟九歌见状微微点头。
“小九,你这初春丹是从哪来的?”何雅没看见俩人的小动作,好奇的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这初春丹可是插云峰首座萧易上人的招牌战斗灵药,合体期以下法力耗空,服一颗便可十息内重新回到巅峰状态,乃是萧易上人最引以为傲的丹药之一。
“啊?这个是初春丹?我不知道呀。这是我昨天跟师姐你逛街在路上捡的,怎么师姐你没捡到吗?居然平白捡了如此宝贝。”孟九歌佯装不知,答非所问。
“哼,那你的玉瓶怎么跟师叔平常装药用的一样?”何雅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太了解了。
“你看错了吧,师姐,师叔什么时候舍得用玉瓶了?他那瓷瓶太丑我早就丢了!”孟九歌腆着脸道。
“孟九歌,你是不是又趁师叔不在丹房,拿你那些破宝贝换的?”何雅声音瞬间高了几个分贝,起身就给了孟九歌一个暴栗。
李诗远收起了怨灵石,笑着看了看打闹的两人也不插话,摇摇头背剑慢慢的走出万里镖局。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肯定不会无聊,李诗远暗暗想到。
丰州县县城西门城墙上方两个身影凌空而立正是何陆离,杜珵美二人,从这里望去万里镖局里的一草一木都可尽收眼底。“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夫人。”陆离上人拥着爱妻柔声说道,“有诗远和九歌在,以他们三人的感情,他们俩出事,雅儿也决计不会有事的。”
“他们四个都是我一手带大,我怎会不知?只是如今异象频生,你看这丰州县离我宗门不足一千里就有怨灵石这等凶物,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杜珵美嘴里虽然满是担忧,但看着打闹的何雅和孟九歌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想起以前因为何雅比孟九歌大不了几天,两人为了谁大谁小闹过几次,最终孟九歌败下阵来。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夫人。宸儿,诗远,小九虽不是我亲生骨肉,但却与我们的亲生骨肉没有区别。比起他们我更担心老大。”何惠铭叹息一声道,“诗远生性谋而后动,小九足智多谋,他俩自幼一起长大更是默契非凡,小九更是跟着师傅读了二十年各种书籍。老大却是生性耿直,一颗心里只有剑和那初夏丫头,武勇有余而智计不足,过刚易折啊。”
“宸儿是一心向剑。想来以我问剑宗的名头,宸儿不会出事的。”杜珵美想了想道。
“说的也是,后人自有后人福。我们回去吧。我看这次怨灵事有蹊跷,我要回去让掌门师兄帮忙彻查。”何陆离眉头紧皱道。
两人不再言语待看的三人回县衙各自回房休息后,方才祭起飞剑朝着问剑宗飞去,在空中一闪即逝。待他们出城后,县衙客房一扇窗子从里打开,孟九歌探出头看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出了房间敲了敲李诗远的房门道,“师兄,你睡了吗?”。
“进来吧,我在等你呢。”李诗远充满磁性的声音透过门传出。
孟九歌推门而入,只见李诗远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桌上温着一壶热酒,李诗远拿起酒壶给孟九歌斟上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才开口道,“你有头绪了吗?”
“没有。”孟九歌苦笑一下耸肩道。
“你说会不会根本是个意外呢?”李诗远抿了口热酒道。
“师兄,你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吧?师姐都不会相信这是意外的。”孟九歌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开口道。
“你说那怨灵石原本的主人为何要找红尘俗世间的镖局押送?是为了掩人耳目?或者那邪修的目的,根本就是打算用着丰州百姓来帮怨灵石进阶?但这丰州县离我问剑宗和桃花源未免又太近了些。”李诗远单手扶额,眉头紧皱道。
“如果是为了怨灵石进阶的话,我们今晚岂会这么容易就回来?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所为,打算用这怨灵石栽赃陷害,借我问剑宗或者桃花源那两位的刀除掉他或者某个势力想除掉的人。”孟九歌看着李诗远心中一动道。
“可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些,而且以怨灵石为代价也不小了,毕竟这怨灵石如果用对地方的话,也算是一方难得的异宝了。”李诗远反驳道。
“若不是栽赃,又怎么会留下县令等知情人的性命?”孟九歌也是百思不得解,“明天一早须得问清县令老儿这怨灵石究竟是要送往何处。”
“师弟,别想了,仍那贼子百般算计,怨灵石现在在我们手上,他就翻不起风浪,他等不及了自会现身。今晚你只管陪师兄好好喝上几杯,这可是县令介绍的丰州县最好的酒。在山上师傅师娘不许喝酒,每次都是大师兄带回来偷偷的喝上两口太不过瘾,今晚我们一醉方休。”李诗远边说着又从腰间储物内拿出一坛烈酒。
“师兄,那小弟今夜就舍命陪君子,你可不许运功化解酒意,我定让你明天日上三竿在起床。”孟九歌看着酒坛也是眼睛一亮,不再去想怨灵石背后的秘密。在山上杜珵美不喜酒味,所以他们师兄弟甚少沾酒。楚宸每次下山带酒回来三兄弟偷酒喝时,楚宸用坛子,李诗远用的则是小碗,到孟九歌那儿就是一钱的小酒杯,用楚宸的话说年龄太小,不懂珍惜,好东西需要一点点品。当下师兄弟两人展开酒桌上的较量,一夜无话。
第二天雄鸡破晓,朝阳初升,孟九歌二人还在梦会周公的时候,县城街道上一扇扇窗户打开,一个又一个身影探头探脑,随后整个县城到处都是欢呼声。声浪连成一片震耳欲聋,只教那些不明缘由打尖住店的外来人还以为这县城有什么乱人心智的瘟疫传播,整个丰州县都得了失心疯了。
何雅从梦中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聆听了片刻后莞尔一笑,真是颠倒众生。一番洗漱后推门便要出去,脚步还未迈出,却见县令徐沥和师爷捕头衙役等人候在院中,惊讶看向县令大人,问D县令大人,这是?”
县令徐沥等人见得何雅这救命恩人出现,齐齐跪下说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此时的何雅双手推门,一袭白锦长裙,云髫高挽,玉钗斜插,明眸皓齿,面色含笑,冰肌如玉,真如那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另一边宿醉的孟九歌二人被这声音惊动,二人出了房门见此情形,李诗远急步上前扶起徐沥对着身后众人道,“诸位快快请起,除魔卫道正是我派弟子的责任。你们这一跪却是折煞了我师兄弟三人了。”言毕与何雅上前安抚众人,孟九歌趁乱扯住徐沥站在一旁。
“县令老儿,我且问你那老镖头可曾与你说起过要将镖走到谁手里?”孟九歌问道。
“这他倒未曾说过,不过听说是要压往广安城。”县令徐沥想了想道,“可有什么不对?仙长。”
“没什么不对。我可不是仙长,我顶多是仙长门下小道童罢了。”孟九歌笑道,眼中却是异彩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