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老王爷,小子才知天下英雄了得,老王爷心智风骨,小子自愧不如。”孟九歌发自肺腑赞道,“小子第一次游历红尘,虽然早将师门记载俗世的各路豪杰烂熟于心。但今日方知小子真是小觑了这天下英雄。小子以茶带酒敬王爷一杯。”孟九歌言毕运起灵力热茶包裹一饮而尽。
“少侠严重了,修仙之人求的是长生,心系的是天下百姓,非是一国一郡之地。老夫却只求这南疆,只是眼界不同,能力大小罢了。”老王爷也是轻抿一口热茶道,“定晔方丈往日与我也经常谈起修真界奇闻轶事。曾经听定晔方丈说修真界的争斗不同于我等凡夫俗子,甚少使用阴谋诡计,弱肉强食,败者一方往往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定晔方丈所言是极。幼时师祖就曾教导我,修真所修的就是一个真,境界到极致方是无欲无求,那个时候翻手天,覆手雨,世间在无所求。”孟九歌想了想开口笑道,“百年弹指间,世人谓长寿。岂知九天上,万仙孤无眠。无欲无求却不是无情无义。”
“看来少侠师祖定是得道有成的出世妙人。”老王爷闻诗赞道,好一个万仙孤无眠。
“师祖的确了得。老王爷,今日小子随秀玉前来实是有要事与王爷相商。”孟九歌不在隐瞒,准备把所来目的全盘托出。在老王爷这般人面前遮遮掩掩,卖弄心计,只会让人家看得轻了。
“少侠请讲。”老王爷捋了捋胡子好奇道。
孟九歌当下把丰州县之事娓娓道出。顿了顿又道,“小子虽不知幕后黑手是谁,但这广安城内值得用这般手笔的除了老王爷便只有两位世子。小子打算今晚在城外,用手中的怨灵石来钓一次鱼。”
“引蛇出洞?少侠此计可行,只是须得远离城镇才是,修士出手破坏太过严重。”老王爷斟酌一阵道。
“小子知道轻重,我想将战场设在城北矮山,那里人烟稀少。”孟九歌将心自己的计划道出,“想来即使有人看见也是零星几人,不会让百姓恐慌的。”
“少侠为我广安百姓考虑,老朽在此谢过。”老王爷点头致意道,“老朽心中计策不知和少侠所想是否一致,不如我们同将所想写在桌上吧。”
“妙极妙极。”孟九歌手指运力指尖蒙上一层水汽在桌上写下两字,老王爷也是写出两个字。两人同时拿开手正是“诈死”两字。两人对视大笑,真如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老朽两月前在城外祭拜完发妻回城时,途径城外送别亭闻得有人抚琴,琴声婉转悲凉,老夫循着琴声走到亭内,有一鹤发童颜老者在亭内焚香抚琴,琴声有若黄莺夜啼凄凉婉转,老朽本就思恋发妻便孤身进亭一直听到曲尽,老者和琴一起消失,徒留一阵香气随风而逝。”老王爷徒自追忆开口道来。
“原来王爷是这般中毒的,十三镇之乱也是那个时间,这么说此人非但给老王爷下毒,还把老王爷中毒之事传了出去。”孟九歌登时把所闻所见的事情时间点理了出来,“看来这怨灵石背后之人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干系了。”
老王爷笑了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我虽然不是修行之人,但一身武艺也已到俗世巅峰。回来没多久,老夫便发现生机在悄悄流逝,便吩咐手下传出我病重的传闻。在轩儿出征前一天的晚上,我将远儿唤入府内,彻夜长谈。轩儿离城不久,灵素儿,祝燕绥偶遇远儿。后来便有了坊间传言,远儿不爱百姓爱美人,让轩儿平乱送死,以免轩儿争夺王位。却不知这传言正是出自我手。”
“老王爷不愧当世无匹的擎国巨柱。”孟九歌发自内心的由衷赞道。
“少侠过奖,昨日我曾吩咐轩儿,近几日内寻得由头与远儿闹翻,让远儿趁机夺了他的兵权,只留他的虎贲陷阵营。”老王爷摆摆手开口道,“我倒要看看南宋是否真的敢大举出兵。”老王爷虎目泛着寒光,这才是南广安的摄人风采。
“看来老王爷还是觉得南宋最为可疑,老王爷自有老王爷的道理。我相信王爷的判断。今晚我们钓出大鱼后,王爷便可诈死,举城披麻戴孝,让两位世子传出王爷身死的消息。两位世子最好可以在争吵一番,大世子在以大义和孝道夺掉三世子兵权。”孟九歌将心中计划娓娓道出,“只是其中分寸两位世子一定要拿捏好,灵素儿几人都是玲珑剔透之辈,稍露破绽恐怕便会功亏一篑。”
“孟少侠多虑了,老夫的两个麟儿,老夫是了解的。老夫诈死无须他们知道,普天之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足矣,否则此计不可成。”老王爷显然知道孟九歌所担心的解释道,“我有一法可教轩儿兵权尽收,只是轩儿生性耿直,为人为事多有偏执,教人担忧啊。还请孟少侠多为照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小子知道分寸,三世子我曾见过,确实是有老王爷的风采。”孟九歌开口道,老王爷闻言大笑,孟九歌接着又轻声道,“老王爷,小子今晚欲将怨灵石取出,设下阵法钓那幕后之人,不知可否坐收渔翁之利?”
“恐怕不大容易。孟少侠是想让那御灵门和怨灵石幕后黑手对上?怨灵石事关重大,马虎不得,还请孟少侠仔细考虑。”老王爷闻言思量再三终究是不赞成道。
“是小子贪心了,王爷教训的是。”孟九歌抱拳拱手开口道。“王爷放心,小子受教了。今晚必然不会波及百姓。”
“孟少侠,我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老王爷灵机一动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唯恐我们修为不济,抛得出去饵,却夺不回来。”孟九歌面色沉重道,“毕竟怨灵石若落入邪修手中危害太大。小子到时候自会权宜行事。”
“孟少侠有心了。”老王爷也是散去了初始的昂然。
小和尚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心中暗叹,王府后院两三言,南楚云动天地变。两个狐狸太会玩了,小和尚我看着就是了。
…………
城北五里外有一矮山,一男一女站在山顶远眺广安城的风景。男子负剑正是李诗远,李诗远开口道,“师妹,这次要麻烦你了。”
“你们是不是因为我喜欢阵法才不学阵法的?”何雅闻言狐疑道。
“怎么会呢?我们没有天分,哪像师妹你天资过人。”李诗远打个哈哈道。当下不在言语按着何雅的吩咐在山顶布置起来。
“师兄,你且听好,我们所布此阵名为十四剑阵。两仪者,一阴一阳,阳刚健,阴柔顺,阳气清而上,阴气浊而下。阴阳交汇生四象,四象:老阳,少阳,老阴,少阴。四象衍生八卦,八卦分别为,乾天,兑泽,离火,震雷,巽风,坎水,艮山,坤地。乾坎艮震为阳,巽离坤兑为阴。阳者多阴,阴者多阳。”何雅一谈起阵法表情登时专注无比,迎着初晨的朝霞,随风舞动的长发白裙,真是绝色风采。“师兄,你负责阴位,我来负责阳位,此阵留震雷位为生门,配合宗门御雷诀,虽是生门却比死门更甚。虽然我们修为不够,不过到时候以师兄的奔雷剑之威再加上阵法的雷属性加成,足可保证万无一失。以后这布阵之事就交给师兄了。”
“师妹心思细腻,你布阵我放心。”李诗远讪笑道,“我笨手笨脚,哪里别的上师妹,阵法可是丝毫纰漏不能出。”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拿出灵石,符剑按方位摆放好。
两人一番忙碌过后已快晌午,何雅看了看布下的阵法满意的拍了拍手,方才和李诗远一起离去。
两人刚进城来就听路边茶铺有人说道,“你们听说了吗?老王爷病危,把两位世子都招进王府去了。”
“可惜了老王爷,好人不长命啊。”
两人闻言好奇的走到茶铺寻了张桌子点了壶茶坐下,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凝神聆听。
“是啊,老王爷一生戎马,保我整个大楚东南边疆安危。”
“我听说三世子好像要仗着军功逼大世子让位呢。”
“我听说的怎么是大世子要夺取三世子兵权。”
“放你娘的屁,两位公子自幼相亲相爱,就是大世子身边的那个女人,红颜祸水。”
“大世子居然如此好色,真叫我广安城男儿不齿。”
“三世子自幼熟读兵书,战功赫赫,我南疆男儿谁不尊称一声小广安。”
“就是,千里奔袭十三镇,这才是我南疆的男儿本色。”
“哎,但愿两位世子不要兄弟相残。否则我南疆定然纷争四起,教那南宋平白占了便宜。”
“苍天不公啊,连老王爷这样的英雄居然要病死。”
李诗远两人喝过茶后,回小路的一路上到处都是议论声。李诗远只觉太过诡异,满城风声,显然不是一方势力所为,看来今晚城北要热闹了。
…………
内城最大的歌舞坊——乐舞楼。楼内一名身材火爆至极的女子用芊芊玉手拨弄着琵琶,身后大门打开进来两名男子,正是崔平和秦庶儿两人。
“灵素仙子,在下崔平(秦庶儿)。”两人齐齐朗声做稽道。女子闻言转过身来,那张写满魅惑的脸吹弹可破,女子素手又是轻轻弹了弹琵琶,方才轻启朱唇道,“我听说你们俩联系我是为了怨灵石?”
崔平看着灵素儿火爆身材和媚态百生的脸只觉一阵燥热,咽了咽喉咙道,“仙子,在下邀请仙子前来正是为了怨灵石。”
“你们手中有怨灵石?”灵素儿掩嘴轻笑道,那饱满的双峰随笑抖动,只让那崔平灵台大乱就要把持不住。
秦庶儿见状左手运功轻拍崔平,“灵素子,我们手中没有,我知道谁有。”
灵素儿见秦庶儿尚能面色如常,当下运转起魅惑功法登时将崔平迷的神魂颠倒,柔柔诺诺的开口道,“崔公子,那怨灵石究竟在谁手中?”
“在李……”崔平话还未说完,秦庶儿催动功法提气高声道,“灵素儿,有我在收起你那套。”
灵素儿见秦庶儿不为功法所摄,竟足尖一点飞身上前,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在崔平脸上冷声道,“那姑奶奶可得把这泼皮刚才大饱眼福的利息收回来了。说,怨灵石在谁手中?”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秦庶儿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