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波光粼粼,内有群鱼奔游嬉戏,出没于荷花丛里,荷叶上余露成珠滴下惊起一圈圈涟漪,轻风微扬起潭央议事轩的垂帘,那般写意。议事轩用竹所筑,茅草铺顶,样似四角亭阁,檐头有金铃细细低浅吟唱,古朴意藏。轩内摆设简洁,内有十人许,众人围红木长桌而坐,一端正中空一竹椅,而竹杯温水此时清气满溢,一长须两鬓斑白长者,与夏启分坐于空椅两侧,其他人依次排坐,神态各异。
“小启,你父亲如此匆忙召集我等,你可知所为何事?”长者率先打破沉默,和蔼的问道,其余众人应有同疑惑,不约而同目光汇于启。
“回叔公,众叔伯,我早些时辰见父亲,父亲没说其他任何事,便催促我请众叔伯议事,不敢怠慢,因此顾不得盘问”启起身答道。对众人的疑惑启明了,此前若有事相议,父亲该提前知会,今日确有反常。
“如此,那我等静候首领便是。“长者众人说道,众人微微点头。众人心里千呼万唤的禹穿过小潭水面的木桥,伴着咯吱咯吱声进入议事轩内。
”首领”众人见禹,起身俯首,异口同声喊道。禹至空椅处,未语未坐,手扶椅身良久才落座。
“诸位请坐”禹正襟而坐说。看着自己得力的部众,含笑甚是欣慰。
“首领召我等,不知所为何事?我等思虑甚久,毫无头绪,还请首领细说。”长者起身俯首问道。
”叔伯请坐“禹起身扶老者的胳膊示意其坐下。
”今日匆匆集诸位,既有一事宣布,亦有一事商榷。“禹端起竹杯小饮一口,以温文尔雅又夹杂着威严的语气说道。
”我等必洗耳恭听,请首领明示。“众人齐声说道。
”我有要事不日将远行,时日久,诸位要齐心协力处理部落事宜,不得疏忽民生。“禹说道。
”远行?父亲从未提及,何故此般突然?“启按捺不住内心的大惑,焦急的问道。众人听后亦大惑不解,数十年来禹从未离开部落疆域,此时却说要远行,实在让人费解。
”中华大地辽阔,我想游历一番,领略异地人文,习治世良法。“禹说。他心想:天劫之事,不必声张,易乱人心。
“首领尽心尽力而得我部落如此安乐昌盛,子民丰衣足食,首领治世之道过人而无不及,且路途劳顿凶险难测,望首领三思。”一部众起身说完,弯腰恳请禹弃此行。
“是啊,首领治世之道他人望尘莫及,路途甚远我等坐立难安,望首领三思”又一部众弯腰说道。
“部落需要父亲治理,父亲三思啊。”启和众亦请说。
“请首领三思。“余众同起身弯腰恳请。
”我意已决,诸位休要再劝,启儿,你也该肩负起部落重务了,为父不再年轻了.“禹佯装温怒呵斥部众,转头又语重心长的对启说。
“是,谨记父亲教诲。”目视禹表情,且语气不容置疑,启欲劝而不敢言,忧心忡忡。事已至此,余众亦是不敢再多一句劝言。
“此乃一事,还有一事,我走后任夏启为代首领,诸位意下如何?他虽为我子,倘若不能胜任,则另举他人,”禹说道。
“启儿随首领已久,治理部落良法耳听目染,如今可当一面。“老者说。想昔年,他抱过襁褓里的启,这些年看着启长大,对其必然知根知底。
“我无异议,夏启仁德之心子民皆知,他为代首领再合适不过.“一部众说道。
“其余诸位以为呢?有异议但说无妨。”禹注视余众说道。
“我等无异议,”余众俯首说道。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此事便如此了.“禹说道。
“我等谨遵首领之命“众人再次应道。
“叔伯,你尤其得督促启儿,其他人碍于我,不敢训斥他,因此你要严加看管.“禹嘱长者说。
”首领之令,不敢违背。”长者说道。
”启儿,你要悉心聆听叔公叔伯的教诲,事不论大小,切不可肆意独断,你资历不够厚实,需多请教。“禹再次叮嘱启,望其多磨练。
“孩儿必当谨记,不辜负父亲期望。”禹见众人对他信心满怀,信誓旦旦的说。
”今夜举行篝火舞会,诸位与我一同把酒言欢,就当为我饯行吧。“禹笑呵呵的对众人说,又吩咐启去筹备。
”是,首领.“众人大声应答。
“如此,今日事罢,诸位请回。”禹对众人说道。
一日光阴缓缓流逝,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一片春岚映半环,它向西缓缓的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般温存,恬静。叹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禹凝望着静谧将如夜色的安宁部落,眼角略有不舍,唇边浅笑似是微微告别,月色如幕,白日未散尽的余热袭来驱赶禹那一丝该有的落寞。篝火阑珊,那是饯别。
“父亲,叔公与诸位叔伯在等你。”耳边启的喊声惊醒了忧郁的禹,他回神大步流星走向篝火那边。
“首领来了。”一个搬酒的男子见禹而喊道。
“首领”众人都不约而同停止忙碌喊道。禹摆手示意继续,莫要拘泥,便走向约好的部众那边,那位长者席地而坐,其他几人相谈甚欢。
“诸位久等了,我自罚一碗以表示敬之意。”禹说,那搬酒男子听到后,速速斟酒一碗,闻着美美甘醇的酒香,禹仰首,一饮而尽,酒似琼露玉浆穿肠,惹得禹大赞。
“好酒,好酒,不知此酒何名,从未饮过。”禹倒碗看着滴下的余酒大笑问道,所有愁绪抛于九霄云外。
“回首领,此酒乃我父所酿,今日听首领举篝火舞会,他老人家便嘱托我定要为首领斟酒,求赐一名。”听到禹如此赞美,男子喜不自胜而又满怀期待的说。
“如此美酒,当有美名,就叫它玉露琼浆如何?哈哈...”禹长笑说道,他很久没如此雅兴了。
“好名字,好名字”众人皆赞叹不已。
“好酒应当有佳肴,烤肉何在?诸位今夜尽兴,尽兴...”禹对部众及到来的子民大声说。
“好,好,好...”众人喊声洋溢着安乐的心声,感染了寂寞的夜色。
沉浸在这一美妙舞会中,众人纵情高歌,尽情舞动,大碗畅饮美酒,大口嚼着美肴,醉了很多人,禹亦醉的不省人事,梦里,他置身于五岳之巅,俯瞰世间繁荣。
三天后,诉别了自己部落中心亦是其居地羌州,禹取道于天师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