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有天河于世,波浑经雁塞,声振自龙门。然多沙善淤,令其变迁无常,常有巨洪乱世,残噬万物生灵。
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洪灾袭来,鲧奉天帝之命治水,以绝后患。无奈洪水滔天,鲧一时束手无策,任洪魔噬人无数,良田万顷亦不复,民望河兴叹,愁肠百结,苟延残喘于万难中。此时,万物生灵已是一片涂炭,人间如炼狱,目睹如此惨景,痛噬其心。于是,不待帝命,鲧窃天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天帝闻后大怒,令祝融杀鲧于羽郊。然鲧壮志未酬,满腹怨恨,死不瞑目,尸身三年不腐,天帝恐生变数,派人以吴刀剖之。异象骤生:躯有黄龙,生双翅,鳞身脊棘,头大而长,吻尖,鼻、目、耳皆小,眼眶大,眉弓高,牙齿利,前额突起,颈细腹大,尾尖长,四肢强壮,宛如一只生翅的扬子鳄,化身成人,乃为禹。天帝曰:“适逢多灾之秋,祥龙附身必成大事,此为天命。”遂命禹率部以解九州之难。禹遵循:治水须顺水性,水性就下,导之入海的策略,欲以定乾坤。
岁月蹉跎十三载余,禹终不负父遗愿,不辱帝命,治水功成而名就,当为一方首领。他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爱民如子,鼓励部落农耕,告其农时,播种五谷,民安居乐业,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繁景。但命数天定而不可违,无人知晓此盛景是否可以就此长存。
浮生若梦,恍惚又几番春秋。待他年过五旬之时,一天,夕阳入海而憩,夜晚月明星稀,想着自己一手撑起的这一方净土的安乐,他梦魇含笑而眠。
“夏禹”,梦中似有人唤他。
“谁,是谁?”禹诧异的四下环顾,却闻声而不见其人,长出一口气,认为是幻觉。
“是我”窗边现一人,全身泛着刺眼的金光,长发在微风中丝丝凌动,而后细观之:双目炯炯有神,面目清秀俊朗。
“你是谁,为何深夜在此扰我?”禹疑惑且有点嗔怒,质问道。当适时,月光如水溢窗而来,撒在如此简舍,更添一分美感。
“我乃上古神龙仙灵,多年来附于你身。”神龙温文尔雅答说,仅一言,神秘之声浸入夜色,多显命运舛折。
“既是神龙仙灵,应羽化登仙,何故潜我之身?”禹尤为不解的问,起身而坐,再未有丝毫不满之意再问。
“因你有帝王圣体,可保我仙灵不灭,待机缘来时嘱你一事。”神龙娓娓道来,神情自若。
“原来如此,那所谓何事?。”禹闻其详后,破解疑惑稍有眉目。
“始祖伏羲乃我主,当年,他命数将尽之时,嘱我一事,事关天劫,且命我寻渡劫有缘人。”不待禹发问,神龙却语出惊人。
“天劫?寻渡劫者?”禹此时生出更多疑惑,内心惊措,愁绪似这漫漫无边际的夜色。
“没错,我本在四方寻历,但数十年前我亦大限将至,才栖于你身,汲取日月精华,如此几十春秋已去,仙灵才得以暂时复醒,尚显一时。”神龙有点落寞无奈的说。
“始祖伏羲又云:既是天劫,破劫之路也将艰险,一切机缘巧合,亦是注定,如此看来,托此事于你,是天命。”不待禹开口,神龙目含精光又说。
“那我该如何?”禹有点迫切的问,毕竟事关天下苍生,怠慢不得。
“始祖伏羲曾说,天劫现于五百年后,如今算来只剩三十余载,但天劫详指何事,乃天机,未曾细说,而你要去北冥之海走一遭,天命于你,宜早不宜迟。”神龙郑重的说。
“北冥之海?寻何物还是为何?”禹带着颇多的疑惑皱眉问。
“我大将限前本要去那里寻世间圣佛天行僧,嘱此事或可成,但终因大限不成行,你定要履行,否则天劫难渡,切记。”神龙眼里满是期望的说。
“事关万物苍生,我定当谨记。”禹握拳倚榻满怀信心的答道。
“此乃伏羲始祖预天劫时所留玉书半卷,交于天行僧手中,可堪大用。“神龙手中现一晶莹剔透玉卷,隔空飞入禹手中,禹倍感负命之重责。
“听闻北冥之海人迹罕至,乃冰封广袤疆界,我该如何寻天行僧呢?”禹语气有点凝重的问道。
“先须问道天师洞,得其天域图,寻北冥之渊。”神龙将自己所知告之。
夜半深,皓月当空,静谧星穹美得惊人,却似多了寥寥惆怅。
“我定当为苍生竭尽所能,誓不弃此命。”禹豪言既出,亦是真情所露。
“再者,寻天行僧此行道阻且长,有缘人不久或将至世间,而魔界此时或亦暗流涌动,天命于你,宜早不宜迟。”神龙说。
“待我改日安顿好部落事宜,即日便动身。”禹思虑片刻说道。
“如此甚好,此事不可过早泄露,否则或招致祸端,我托事已了,我仙灵再入你体后,与你同存,待你命殒时,记得掩尸天寒水幕,切记,切记。”交代完之后,神龙颔首微笑隐没。
窗边微风轻掠,小院花香正浓,地上的小草吹着暖风,万物似在窃窃私语。
“天寒水幕,天寒水幕...”此时酣睡呓语的禹从梦中惊醒,手中紧握的玉卷提醒他这并非梦,他下床倚窗觅神龙踪迹,不见,然后开始深思接下来的路。
翌日,穹顶几叶浮云,朝阳吐曦徐徐拉开夜的帷幕,夹着清新莅临人间。不远处,缕缕炊烟于林间似轻纱的薄雾,鸟的啁啾似婉转如天籁,夜里的万物此时亦满含朝气,草叶上的珍珠淅沥滴落,此景媲美水墨画。
一缕曦光夺窗而入,披在禹侧身而睡的肩,禹仿佛感受到一丝温感,翻身便醒了,眼角还余留许些疲惫之色。他起身推门而出,扶手于木栏,沐浴朝气,张开双臂,仰望苍穹不语。四周群山环绕,翠木林立,屋舍俨然,有老者背篓采桑,壮年男子耕作于田,或取柴于枯木,亦有贤妇生火,或水边洗衣,孩童嬉闹或捕鱼。看着这祥和的人间景,他又面隐笑容,像是愁绪一扫而空。转身走过几处石阶,一几丈巨石倚山伫立,布满苔青,石顶积沃土生出不知名的草,似有清香,草丛有一泓清水潺潺而下,禹走过去用手接水拭脸,后有掌心举水抿几口。
“父亲,父亲...”禹不回首亦知是其子夏启.每日如此,他已习惯.
“父亲,今天气朗天晴,清风和畅,乃打猎的好日子.“看到父亲,启喜笑颜开的说.
“今日有事要与你众伯商议,改日再去。“禹手拍了拍启的肩说道.
“启儿,你速去知会你众伯,在议事轩有要事商议。”禹接着对启说道。
“嗯,我立刻就去,那父亲记得改日陪我一同打猎,”启应了父亲又说道。
“好,改日就去。”禹摸了一下启的头笑脸盈盈的说。
'那我去知会众伯了“得到父亲的应允后,启快步离去。
望着启雄健的背影,禹内心感叹时间真快,自己将要远行,此去不知何时归,是否凶险,想起这些,他脸上愁云满布。甩了甩头,安定了一下不宁的心绪,便走向小潭上的议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