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很快过去,晚上,唐婉躺在床上,感觉心烦意乱。这心烦意乱,是由于身体引起。
她一向爱干净,不说天天牛奶浴嘛,也是天天都要洗澡。
但现在,是不可能洗澡的了。
虽然,刚才趁祁罗回去,她让李特护帮忙,给她稍稍梳洗。
但还是难受。她感觉自己就像睡在垃圾堆里的灾民。
头发蓬乱,脸上污垢。
当看见祁罗推门进来,神清气爽,
她心底那股气不由就膨胀起来。“你去哪了?”
“我回去洗了个澡。”
唐婉看见他下巴刮得干干净净,像是要去赴宴的样子,更气了。“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确不想看见他,因为,不想自己现在这样子被他看到。
他似乎呆了一呆,接着,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简直就像雪地上的梅花,清新,令人精神一振。
唐婉转开视线。
?
?
“你不想看见我,也不用那么气呀。今晚我守着你。气也没有用。我不会走。”他走进来,弯身,仔细看着她。“你看起来比上午好多了。”
他的黑眼睛肆无忌惮的在她脸上巡逻。
“好,好个鬼。”
“呵……”他伸手,拨了拨她头发,丰盈的,有些乱。衬着她气得熠熠生辉的眼睛,还有嘟起的嘴,鼓鼓的腮帮子。
这样子的唐婉,很有女人味呢,比她平时套装,高高在上的清冷模样好多。“怎么,又生气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他说。“现在,你该睡觉了。”
“我不睡。”唐婉语气中带了丝少见的嗔怨。“都睡了一天了。”
他的手,在她身上流连不去。整整她身上的病服,拉拉点滴的管子,让它不再歪扭。“那你想干什么?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
“当然,除了医生规定的除外。”他没有上当。
“我想看电视。”她甜甜的笑着。
这是个高级病服,只有一个床位,旁边还有探视沙发。床对面,是一个液晶电视。
“好吧。”他说。“可以看半小时。”
他打开电视。把她的床升起来,又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当他扶着她时,手穿过腋下,手臂偶然间触碰到那两团柔软。
一触之下,他就知道,很有弹性,很丰满,握着的感觉,一定很好。
他回过神,后知后觉的骂了自己一句。
她都已经伤成这样子,而他,还在胡思乱想。
但是,她的**,真的很好,好到让人血脉喷张。
他把注意力放回到照顾病人,这时,他看见了她的手。“你的指甲长了。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指甲刀。”说着,他向门口走去。
“别人用过的指甲刀,我才不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她平常不是娇气的人,但今晚,在这样的时候,她决定任性一下。
祁罗怔了一怔。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看看超市关门没。”
唐婉盯着电视,心里却有些后悔,让他去买。她希望随时看见他,虽然他身上那股清香,那神清气爽的样子,让她很看不顺眼。
几分钟后,他就回来了,但唐婉觉得他去了好久。
果然他买了新的指甲刀。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俯身,抓起她的手。他指尖的暖意,干燥的触觉,令她浑身一震。
他似乎也微微震动了一下,停了一停,才开始剪起指甲来。
半长不短的指甲里,夹杂着一层深红色的污垢,很明显,有血在里面。
看见这个血迹,祁罗就莫名的一阵恐慌。
因为,这令他想到,她满身是血的坐在驾驶舱里,当时自己的心境——他恨不得自己也在流血,流得比她还凶。
唐婉虽然看着电视,但却不知道演的什么,心思全放到了手上。
他动作很温柔,小心翼翼。眼帘低垂着,睫毛在脸上投下两个弧形,屏气凝息。
唐婉忽然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没有言语,两人却前所未有的接近。
祁罗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底眉梢,尽是温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