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带上了吧?”嫒清早上等在食堂门口,提着打包好的早餐,冲背着书包赶过来的晨籽问道。
“嗯都带了,你书包给我吧!”晨籽一脸灿烂。
“别了,我能背,你手臂还没完全恢复呢。”嫒清淡然婉拒。
“呵,那走吧!”晨籽傻笑道。
“汽车票呢?”嫒清有些不放心。
“呐,在这里呢!”晨籽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两张汽车票,是自己昨天提前买好的。
“嗯,走吧。”嫒清放下心来。
两人并排往地铁口走去。
进了地铁口,过安检时,晨籽脱下书包左手臂稍微有些吃力,但假装轻松着。
地铁上的人很多,因为寒假开始了。
“小张回家了吗?”嫒清淡然关心道。
“嗯,昨天走的!他家里有事儿。”晨籽回应。
“嗯。”嫒清应和着。
“艳姐是去魔都了吗?”晨籽好奇道。
“嗯。”嫒清略微点头。
“就我们俩也挺好!”晨籽喜悦着。
“嗯?”嫒清假装诧异,旋即点头,“嗯。”
地铁上有许多学生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相互开心地聊着。
“真好,寒假开始了!”晨籽有点自言自语。
嫒清淡然一笑。
到了客运中心站,两人下了地铁直奔汽车候车室。时间还早,有不少人要去乌镇。
“来,吃早餐吧。”嫒清把打包好的早餐打开,两袋豆浆,两个饭团,一个肉包子。嫒清拿了一袋豆浆和一个饭团。
晨籽乐呵地享受着美味的早餐,欣赏着美丽淡雅的嫒清。
早餐吃完没多久,汽车开始正式检票了。
诶,汽车票呢?刚刚进来的时候还预检过一次呢?晨籽慌乱了一下。
“是不在你裤袋子里?”嫒清提醒道。
“噢,是!”晨籽惭愧了一下,从裤袋里搜出了汽车票,本来是放在外套内袋里的,票检完就顺手塞裤袋里了。
有些人不经意的习惯容易导致丢三落四,晨籽就是其中之一。
上了汽车,没多久汽车开动,晨籽心情放松而愉悦起来,毕竟是第一次和嫒清一起出去旅游。
这趟车坐满了旅游的心。
这趟车程需要一个半小时。嫒清靠着窗边一路欣赏沿途的风景,面含笑意,可半个小时后,眼神里的疲惫感带着困意席卷而来。
你坐在窗边看沿途风景,我坐在你旁边看你。
晨籽凝视着安静的嫒清安静地入眠,秀发体贴地搭在香肩上,刘海熨帖地沾在娇颜上,衬得嫒清淡雅迷人。
这竟然是晨籽第一次见到熟睡中的嫒清,那么美好惬意!
晨籽摘下围巾,轻轻地遮在嫒清的两只玉手上,气温有些冷,睡梦易着凉。
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嫒清的睫毛眨了眨,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窗外美妙的天气,再瞅瞅左边的晨籽,发现手上的围巾后,粲然一笑:“我怎么睡着了?”
“你昨晚没睡好吧!”晨籽羞涩地笑道,接过嫒清递回来的围巾。
“呵,这围巾挺暖和。”嫒清笑道。
“呵,你冷不冷?要不给你围?”晨籽关心道。
“呵,谢谢了,我书包里有。”嫒清婉拒道。
“嗯,应该快到了!”晨籽转移话题。
“好啊,这天气!”嫒清意有所指,略微娇嗔地伸了伸懒腰。
晨籽意外地欣赏着,很少见嫒清这样的姿态。
没多久,乌镇汽车站到了。
按照原计划,从东栅开始游起,再游西栅,晚上如果精力允许,接着游西栅夜景。
此时上午九点半,时间算早的。
一路问了好几个人,嫒清和晨籽终于来到东栅门口,按之前网上查询过的,两人用学生证选择买了东西栅通票,划算,可以白天通游东西栅。但是游西栅夜景是要额外收门票的,晨籽和嫒清有自己的秘密想法。
进了东栅,江南水镇的画卷感扑面而来。
“这才是小桥流水人家啊!”当晨籽踏上小河上的一座桥时感慨道。
“是啊,真美!古色古香,似水年华!”嫒清忍不住附和。
“似水年华,源远流长!”晨籽再应和。
“呵。”嫒清淡然一笑,显然晨籽并不知道《似水年华》这部电视剧。
走了一阵,嫒清些微喘着气。
“书包给我吧!我能行!”晨籽上前欲分担。
“不用,我们休息下吧。”嫒清停住,示意旁边的石凳。
两人坐下来,惬意地享受小桥流水人家的惬意宁静。周围许多游客来回走着,或者拍照,或者逗留,有不少的背包客拿着单反在取景采风。
“其实当个自然摄影师挺好!”晨籽羡慕道。
“呵,是啊,四处旅游,四处捕捉美好的画面。”嫒清认同道。
“下次我决定买台单反!”晨籽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点心血来潮。
“不要三分钟热度。”嫒清提醒道。
“真的,很快就会有的!”晨籽自我相信着。
“呵。”嫒清摇摇头。
沉默一阵。
“你有没有同感?这里的时光都是缓慢的,静谧的。”嫒清淡然道。
“嗯,是啊,所以美好惬意呢!”晨籽认同道。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踏足,这里似乎失去了它该有的功能。你看,许多人,包括我们,走马观花似的浏览一遍,其实根本不能够深刻感受这里的闲暇和曼妙。”嫒清一下子倾吐出这么些话语,有些无奈。
“噢,是啊。”晨籽很意外嫒清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尽量附和着,“那我们可以多玩几天?”
“呵。”嫒清摇摇头,扯开话题,“走吧!”
“噢嗯!”晨籽答应着,起了身。
沿着小河绕着桥,缓慢的时光来回跑。
嫒清偶尔掏出手机拍几张觉得角度不错的风景照,但从不自拍。
“嫒清,这个角度不错,要不我给你拍张照?”来到最中间的一座大桥上,晨籽望着嫒清诚恳地道。
“嗯?这个角度吗?随便吧。”嫒清淡然一笑,随意地从晨籽的镜头前走过。
嫒清不喜欢摆拍,尤其在晨籽面前,更不习惯。
晨籽察看自己捕捉到的嫒清很随意很美丽的照片,有些窃喜又有些自豪。
两人接着往前走,一条比较宽的河显现出来。
“啊,京杭大运河!”晨籽率先叫道。
“呵,杭州不也有嘛!”嫒清见怪不怪。
“呵呵,你看对面,好像就是西栅了!”晨籽兴奋道。
“嗯。”嫒清淡然一笑。
晨籽望着京杭大运河,再望着嫒清,有一股愉悦感。
“午饭吃什么呢?”嫒清回眸一笑,试探着问道。
“噢,网上说这里有许多小吃,我们可以尝尝。”晨籽轻松地回应,“你饿了吗?”
“呵,有一点。”嫒清难得娇嗔道。
此时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不知不觉。
两人按着路标,问着旅客,找到了特产美食街。
“姑嫂饼!挺出名的呢!”晨籽兴奋地推荐道。
“嗯。”嫒清自然知道。
“甜酒酿,要不要来一份?”晨籽继续兴奋推荐。
“嗯。”嫒清欣然答应,虽然学校食堂也有酒酿。
“哎,臭豆干,怎么样?”晨籽眼光扫过去,垂涎欲滴。
“你吃吧。”嫒清淡然婉拒。
“噢,还想吃什么呢?”晨籽并排着嫒清走,表现得像个导游。
“我们去吃白水鱼吧。”嫒清淡然推荐道。
“噢好!”晨籽心领神会,目光向前扫去,“诶,前面那家小餐馆应该有!”
“嗯。”嫒清淡然一笑。
两人紧走几步,来到小餐馆门口。
“就来一条清蒸白水鱼吧,中等的。”嫒清冲晨籽耳语一番,知道景区里的菜单价格不低。
“老板,一条清蒸白水鱼,中等大小!”晨籽冲老板吆喝一声,领着嫒清进了门。
“好嘞,需要别的吗?”老板乐呵着。
“不了,谢谢!”晨籽客气道。
老板皱了皱眉,悻悻地离去。
“吃米饭吗?”晨籽轻声细语道。
“我不用,你吃吧。”嫒清淡然一笑。
“那我也不用!”晨籽忽然灵机一动,“这姑嫂饼待会儿要不要拆开来就着鱼吃?”
“呵,可以。”嫒清淡然一笑,挑了挑眉。
十五分钟左右,清蒸白水鱼上了桌。
嫒清先动筷子。
“怎么样?”晨籽关切道。
“嗯挺鲜。”嫒清微笑着,示意晨籽动筷子。
“嗯肉感鲜嫩!”晨籽评价道,似乎享受着光品鱼的美妙。
“来,吃个姑嫂饼!”晨籽拆开姑嫂饼包装袋,递到嫒清面前。
嫒清略含笑意捏起了一块姑嫂饼,放进嘴里,是甜的。姑嫂饼味道有咸的有甜的,晨籽各买了一筒,拆开的这筒是甜的。
“味道不错呢!”一口鱼肉一口饼,晨籽评价道。
“嗯。”嫒清附和着点点头。
周围的好几位旅客对此表示神奇,尤其老板一副闻所未闻的表情。这家小餐馆没看到有服务员,都是老板一人在忙上忙下。好在,来用餐的旅客不是很多。
吃了好一会儿,晨籽不时凝视着嫒清,两人面面相觑,竟莫名其妙地相视而笑。
“我吃饱了,你品完它。”嫒清淡然拿过纸巾擦嘴巴,眼神鼓励着晨籽把剩下的三分之一鱼肉细细品完。
“啊,就吃饱了?”晨籽倒不好意思起来。
“嗯。”嫒清淡然回应,胃里已装了一碗酒酿,两个姑嫂饼,三分之一鱼肉。
望着眼含饱意、神态慵懒的嫒清,晨籽不自觉地加快了品鱼的速度。
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位青年女人,打扮时髦、举止娉婷地跨到收银处,嘴里念叨着不太清晰的方言词汇。老板赶紧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菜,嘴里似乎回答着那位青年女人的方言话。传菜到隔壁餐桌上后,老板立马迎到青年女人面前,拍拍她的手,嘴里念念有词。
“呵。”嫒清像是听懂了他们什么似的,不易察觉地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晨籽轻声问了句,盘里的鱼快干净了。
嫒清没接话。
“走吧!”晨籽抿完最后一口鱼肉,站起身来,顺带抓起旁边的书包。
“老板结账!”晨籽迈到老板面前,拿出钱包,嫒清跟在身后。
两人出门后,老板还在跟青年女人唠叨着什么。
“他们说的是你的家乡话吧?”晨籽猜测着问道。
“嗯。”嫒清拨弄了下刘海。
“他们说了什么?”晨籽好奇道。
“你知道那女人是老板的谁吗?”嫒清反问道。
“亲戚?”晨籽保守地猜测着。
“算是吧。”嫒清故作神秘。
“老板娘?”晨籽索性放开了猜。
“嗯。”嫒清略有所指地点头。
“啊?看不出来啊?那老板估摸着有四十多岁了吧?这女人顶多三十岁啊!”挠挠额头,晨籽一系列地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你错了,那女人应该三十多了,只是注重打扮,看着年轻——”嫒清顿了顿,望着晨籽,“你知道为什么刚刚餐馆里没看见服务员吗?”
“嗯对啊!”晨籽忽然意识过来。
“刚刚老板对老板娘说:我的小祖宗,服务员都被你赶走了,你也不来帮忙!”嫒清像讲一个段子一样,叙述道。
“啊,呵呵,哈哈哈……”反应过来时,晨籽忍不住开怀大笑,“真有这样的事儿?”
“所以我刚刚没忍住。”嫒清淡然一笑,挑逗着晨籽的幽默细胞。
“哎,看段子看多了,原来段子来源于生活!”憋住笑,晨籽恢复羞涩。
“嗯。”嫒清淡然表达共鸣。
两人又来到京杭大运河边,沿着河往桥上走,走到桥上时,郝然发现最粗的栏杆柱上有尖锐物划出的字迹:爱你。
“唉,真是无聊。”嫒清淡然批评道。
“是啊,你看字迹潦草,字如其人!”晨籽认同道。
“这样的爱你有什么意义?”嫒清淡然点评。
“可不是嘛!无法苟同!”晨籽表达共鸣。
“不过,我想,”嫒清倚着栏杆,望向大运河的流向,风吹来,刘海飘动,甚美,“划出这个字迹的人,要么对爱太过投入,要么被爱伤得太深。”
“嗯,是吧,”晨籽也倚着栏杆,迎着风,围巾的末梢飘动,“兴许这个人只是喝醉了酒呢!”
“呵,”嫒清淡然配合一笑,又自顾自地说着,“干嘛都渴望海枯石烂的爱情呢?难道一辈子还不够长吗?”
挠挠额头,晨籽不知怎么回应,望着嫒清,又望着流动的河水,对于嫒清的文艺,晨籽一直是在跟随接近,却无法真正融入共鸣。
“石头不是也怕酸雨吗?”良久,拨弄着刘海,嫒清才自解了刚刚的疑问。
“呵呵。”挠挠额头又放下手来,晨籽故作轻松了下。与嫒清相处的压力是有的,但晨籽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来融入嫒清,并维持平衡。
“走吧。”嫒清把目光收回来,迈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