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深夜,这个堂口的人很少,毕竟没有一流水准估计都是进不来的。前来此处的人大多仍是带着斗笠的,只有极少数几个特立独行。
草堂里边很安静,放置着几张简陋的座椅和一张紫藤花的长台。几个带着同样黑纱的女子在不停地交头接耳,好似在传递重要机密。在这里,只要有钱,只要付出代价,没有什么是打听不到。
罗杰一个闪身便到了长台台边。
这里所有人做事都是井井有条的,而就在罗杰进来的一瞬间,原本嘈杂的草堂却变得格外宁静。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宛如幽灵一般出现的少年,如此的年轻俊俏,如此的英姿勃发,但更让人感到如此的诡异,如此年龄的先天高手,让每一个人都有些窒息。
“这位——”这个应该是丐帮的人,走到罗杰面前,打破了刚刚的宁静,这个如此年轻的少年的确是将他惊到了。
“唰——”罗杰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块泛金光的令牌,放在那个人的手上,然后径直向着草堂更深处走去,熟门熟路。最里面一间是他以往前来此处所使用的包间。
每一个先天高手都是丐帮想要拉拢的对象,所以,前来丐帮的先天高手都是能够进入内间单独询问的。
“万知?”那个接过罗杰令牌的人眼中神光闪烁,随后低声的向着旁边闻讯而来的老头问道。
“这的确是万知令牌!不过这道令牌一直在疏影手中的,为何今日竟是落到了这个少年手中?”老头一脸不解。
“想必疏影是有事不能亲自前来,自然遣派了一个年轻手下过来打听消息。”
“呵呵,包老,你可别这样想。我看这少年的身法可是不凡啊,要说比起疏影,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定然不是作为疏影手下而遣派过来的。”
包老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不过也没有对这个手持令牌的年轻人的身份过多计较:“老夫这不是没看见他怎么进来的么!你小子快过去,可别让这位久等了。毕竟我们向来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说完,包老急匆匆跑回了来时的房间。
不过片刻,一个全身黑衣的女子便迎着黑夜,迅速的踏出了这个堂口。
……
灯火被风吹的飘忽不定,一个忽明忽暗的人影好似在自言自语。
“疏影在我们的线索帮助下将米安国杀死。越国此任大帝在得知消息后定然会向着米家那方势力挥舞屠刀。而纵使米安国已死,可你如此明下杀手却也还是不能轻易将米方势力扼杀。反而如果当这股势力反过劲来,反扑你,越国定然会陷入一个倾颓时期,那时,我们将其取代是易如反掌之事。”
“这米华清在这场大战中,如此轻易的死去,莫非那两个人皆是与我一般的实力?”
“这两者可是我们计划中的变数呀——必须得彻查他们的身份,不然将来定是大患。”
门外一道黑影闪过,留下:“信堂出现一个疑似仙境的少年,手持疏影的万知令。”
言语简洁,没有揣测。
其内的人轻轻的叩了叩眉头,霎时眉头变得紧锁。
“难道他们的眼睛已经盯到世俗来了?那两个人明显不属于世俗,绝情门之上的传承遣来了人。那么另一个应该就是绝情门的目标。而米华清明显便是意外进入的——那这少年!亦或者疏影到底又是哪一方的人呢?”
“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复杂了,难道我苍玄一派想要复出就这么难么?”
“全面配合那个少年,他——要打听什么消息,我们都告诉他。”
声音终止的那一瞬间,门外的黑影已经迅速的离开了。
“当年,为了杀死那个人,我也是废了些手脚!希望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人!”
“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吧。”
……
一壶茶盛放在桌子上,罗杰的心,随着品茶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此茶,味涩生淡,泡制技巧落入下乘。劣茶——不过颇是符合我此时的心境。”
“品茶晓性,品茶晓心,品茶晓人。茶之道,博大精深。”
罗杰慢慢的从涩味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甘甜,心情也开始慢慢的有了些许舒畅。
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心绪随着茶味的转变而变化。
“万知疏影,今日来此可是需要什么讯息?”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在此时不急不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南巷今日发生的大事。”
面具人拍了拍双手。
“南巷——”
罗杰眼神微眯,以往他来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么直接的告诉自己想要的消息。难不成这些人早就猜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突然,罗杰想起来了,自己前来此处的时候,由于太过心急,竟是没有易容——
也罢,以后行走江湖之时小心一些,以我如今实力,何人能轻易挡我?
“南巷今日大事,米府米华清调遣城巡卫张勋前往南口正门十七号小院,随后无始而终。米清华死。”
“此战涉及三方,绝情门一方与小院一方,这二人实力直通仙境。但二人身份不详,据情报,以绝情门门主修为绝对不可能在这些年内突破先天。而另一人,据说叫做罗杰。两强者如今已大战至珅山外围。”
话音刚落,罗杰便站起身来,运转起了身法。
“这——”
身后遥遥传来面具人的声音,罗杰也没有听到,他此时就像快点赶到珅山去。
……
米府。
原本米华清所在的静室,一个身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米华清死了,我的誓言如今也算是完成了。我丐帮可不能一直被那苍玄一派全全控制了。现在该去做点事了!”话音未落,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
仿佛是被狂风卷过大地,还未临近珅山关,这里已是茂林密植。但此时,大地满目苍凉。一些地方还有动物尸体扩散而出的鲜血形成的薄膜,慢慢的扩散开去,还没有将这一片大地铺满便被一道锐利的划痕给截断,大树之下沸腾着气泡,那独有的血腥夹杂着丝丝熏香的味道从树根到树尖慢慢的挥发。原本满是残痕的大树,残缺的地方也开始冒着气泡,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一个诡异的骷髅脸。原本如此挺拔的大树也好似精粹尽失,开始慢慢的倒塌,唯有血池的根脚以及那骷髅脸还在空中浮现。根脚沸腾的烟气连接着面具,慢慢的铺了开去。
越向密林深处去,这样的场面越发的多样。更为甚者,原本伤残的树木已经很少存在了,只有残缺的根。如同被一个巨大的钝器水平的将这一片林子给割去了。一只躲在一旁的灰毛兔子从窝里将头轻轻的探了出来,仿佛感受到了周围月光的异样,用前肢挠了挠头。然后又轻快地跃了起来。一个树桩,两个树桩……它的眼睛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但她依然跳跃,没有停止。
远处血色地平线慢慢的向着这边蔓延,一层铺就在地面之上的血膜不断的靠着周围树木的养分向着四周扩散。
那只灰兔依然有着灵巧的步伐,似乎想要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跃转。它跳了起来。随后——一个凌空的骷髅脸仿佛嗅到了什么,沿着血色的蔓延,直接扑了上去。灰兔慢慢的融入了骷髅脸中,随后仿佛穿过了一层膜,前膜进,后膜出。当它再一次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它的身子已经陷入了血膜之中,这里的血沸腾不已,散发的烟雾连接着高处的骷髅面具。它的生命直到了它的生气被剥夺完毕,剩下一身骨架躯壳。
不远处,两个男子站在大树的尖端之上,大树之下,几个浑身带血的人推着一个墨红仿似祭坛的血池,血池之中不断的跳出一个血泡,坠落在地面上,吞食着周围残存的生机。
“罗——群!你果然天资超群,在受我掌劲之下十来年,也是踏出了最后一步!”
这是一个满脸峥嵘的男人,吴峰。他的那骷髅面具早不知到了哪里去,他的脸上有些不悦,亦或者充满仇恨……
“不过,你如此的歹毒,以芸儿作为炉鼎,险恶用心如斯!真当该死。”
吴峰话语未收,大手便是一挥,没有一丝留手。周围十几个骷髅脸都钻入了他那蒲扇大的手中时,他的大手散发一道紫光,劲力一展,一股独特的别有杀戮气息的力量从他的手中打出,向着罗群袭去。
“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