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拿……”冬葵几乎是从牙缝内传出的声音,看得在场的不少婢女都既心疼,又害怕。
舞灵溪端着杯子,杯盖轻轻拨动茶水上的茶叶,轻哼一声,“没拿吗?”
随即起身,端着茶水,缓缓走到冬葵面前,从发间取下一枚宝蓝点翠珠钗插到了冬葵的衣怀里。
然后起身,冷冷道,“你没偷,珠钗怎么跑你怀里了?”
随即转身问像身边跪着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她偷的?”
跪在那儿的杂役都纷纷点头,迎合舞灵溪的话,都说是冬葵偷得。
舞灵溪将茶水从上而下,往冬葵的伤口倒去,滚烫的茶水直接将破皮的嘴唇烫的皮肉翻滚,柳儿死死拉住了冬葵的头发,不让她躲闪。
“你个卑贱的下人,我还收拾不了了?!”舞灵溪尖锐的声音就像是淬了毒的银针,一根根从冬葵掌心内扎入,直达心底,痛不欲生。
“你这是诬陷!东西明明是你故意放的,真是太过分了!”就在这个时候,跪在后面的一个粗布麻衣,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舞灵溪当场黑脸,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却被身边年长的妇人拉了下去,低声警告那女孩儿,“笑之,别乱说话。”
柳儿紧跟着目光飞快在人群中搜索方才发声的人,“刚才是谁说的!给我站起来!”
叫笑之的小女孩儿想要站起来,却硬生生被身边的老妇人压住了。
后面两个人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柳儿的注意,柳儿直接一撸袖子,几步就走到了那叫笑之的女孩儿面前,把揪住了笑之的头发,“你个小蹄子,还想反天了不成!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这话一出,紧跟着上来的银雪和翠紫对这个衣裳褴褛,叫笑之的女孩儿就是一顿打骂。
“住手!”这院子内突然响起的一声冷喝声让众人纷纷心头一震。
背对着的舞灵溪却整个人身体一僵,手中的茶杯刷的一下,掉在了坚硬的青石板上。
是司空璃,她怎么回来了!她不是叫小厮再外面守着吗?怎么没有人来通报。
冬葵一双眼眸落在司空璃身上的那一刻,昏了过去。
绿盼急忙上去扶起冬葵,此刻的冬葵算是面目前全非。
司空璃几个箭步冲上前,探了冬葵脉搏,好在都是皮外伤。
她急声吩咐,“绿盼!将冬葵送回宁园,找民大夫过来!”
舞灵溪立马屈了身子行礼,“王妃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那些跟着舞灵溪的婢女此刻也换了面色,纷纷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跪了下来。
司空璃已改方才见到冬葵时候的心疼急切的语气,浅浅语气中透着一丝绝情,“本妃若是不回来,还真不知道向来柔弱的舞美人,倒也有这样狠绝的一面。”
“王妃这样说,怕是要冤枉妾身了。”舞灵溪显得格外委屈,“妹妹我宅心仁厚,但是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这私下偷拿主子东西,可是要砍手跺脚的,妹妹只是伤了几个巴掌,倒也算不上狠绝。”
舞灵溪巧舌如簧,不仅不认错,还反说自己是仁至义尽。一副她是为了王府除害,司空璃不能拿她如何的模样。
院子内的人平日里也被柳儿威舍惯了,哪里还敢开口说什么。柳儿跪在方才的笑之面前,低声威胁,若是她再敢多说一个字,她就一刀杀了跪在她身边的老妈子。
笑之只能忍下起来,也不在开口。
“哦,是么?”司空璃忽然冷笑一声,手掌压在了舞灵溪瘦弱的肩膀上。
原本屈着身子的舞灵溪硬生生的被司空璃手掌的力道压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了一阵清脆骨头磕碰的声音。
此刻司空璃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就像是能涌出一条毒蛇,瞬间绕上了舞灵溪的四肢百骸,将她缠绕致死。
舞灵溪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猛地抬头对上司空璃那一张满是杀气的脸,眸子满是震骇,“王妃姐姐这是要做什么,王爷不在,你为了一个偷东西的婢子,要对妾身出手?”
司空璃站址了身体,神色清冷的笑着,“你不是要跟本妃说王府规矩么?”她说着,从自己的手腕间取下了一枚精致的祥云纹饰手镯,手一松,掉在了地上。
精致的玉镯在一瞬间砸成了碎玉一片,甚是让人可惜。
司空璃目光瞬间凛冽起来,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甩在了舞灵溪的脸上,司空璃是习武之人,这一掌自然要比那些普通人掴掌力道更大。
这一掌下去,直接将舞灵溪打翻在地,舞灵溪除了脸火辣辣的疼以外,就连右边的耳朵都瞬间鸣了声音,疼的她几乎昏厥。
司空璃望着躺在地上的那一道身影,喟叹一声,“任何人纳妾侍,都必须由官司处登记在册,方可算是王府内名正言顺的妾侍。本妃可不曾记得,除了本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由官司亲自登记在册以外,官司处的名册上,王爷除了我这个正妻,一个妾侍都没有。”
舞灵溪脑袋嗡嗡作响,司空璃的话让她身体冰凉。
司空璃轻蔑的反问了一句,“算不得妾侍,那是什么呢,是通房丫鬟?”
随即又摇了摇头,“本妃想,王爷是碰都没碰过你吧。既然没碰过,又怎么能算得上通房丫头呢。”
果然这话一出,舞灵溪就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极力反击,“王爷宠幸我多年,王妃这样说,是嫉妒妾身么?”
换做以前,司空璃一定不会这样确定,但是在得知了赫连迟体内那一股寒气之后,她便就能肯定,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女人同床共枕,行鱼水之欢。
司空璃仿佛像是听笑话一样,“既然王爷宠幸你多年,那你告诉我,王爷左侧腰下三寸,可有胎记?”
舞灵溪没想到司空璃这样一问,司空璃说的一点也没错,赫连迟根本就没有碰过她,更不可能让她碰。
腰下三寸那样私密的地方,有没有胎记,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司空璃见到舞灵溪不说话,目光变得越发凌厉,“连通房的都不算,就只能算是服侍王爷的一个婢女,一个婢女敢自称主子,还敢动本妃身边的人,你这是把瑞王府的家规置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