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母子何必如此见外”
话音刚落妫夭想起当年母后也是这么对哥哥说的,不想今日自己也会说出这句话,果然是母女啊。
“母后”仲轩轻轻唤了一声。
“哥哥,母后近来很喜欢突然就想事情”仲梓被仲轩抱在怀里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向仲轩说妫夭最近的情况。
听完仲梓的话再看一眼妫夭的样子,已经十二岁的仲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孩童,他自然明白自己母亲心中所想。
所以他没有去打扰,而是抱着仲梓在妫夭对面的石凳上,任由仲梓在他怀里作乱,还不时询问他今日做什么,仲轩宠溺地看着仲梓耐心地一个一个解答她的问题。
就这样一张小小的石桌的两边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妫夭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曾经的一切如今都只能成为回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内心少了过去的莽撞和懵懂,现在她已经可以成为像她母后那样的王后了。
“父皇”
“父皇”
随着儿女两声‘父皇’才再次将妫夭从回忆里拉回,转过头那一如当年的自己的丈夫缓缓走来。
“父皇”
看到父亲的来到,仲梓挣扎的从仲轩怀里跳下迈着小腿朝仲翼跑去,和方才一样样的。
仲翼一把抱起跑来的女儿,无视自家儿子那哀怨的眼神将女儿牢牢抱在怀里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径直朝妫夭走去。
一坐下仲轩就把仲梓从仲翼怀中抢回,仲翼倒也不在意,轻松地将女儿还给儿子反正他还有一个可以抱。
妫夭体贴地接过书影递来的毛巾让仲翼擦手,再递上一杯热茶。
仲翼接过一饮而尽,妫夭再接过放在桌上,十三年的夫妻生活让两个人做什么都很默契很自然。
“书影,你们先下去准备午膳,李林在这儿伺候就得了”
“是”
“事都忙完啦”
“恩,阿轩今日学得如何?”
仲翼利落地回答了妫夭的问题,马上就询问儿子今日的功课如何,看来仲翼也是有进步的——对于‘父亲’这个身份。
一听父亲询问他功课,仲轩也不敢怠慢停止和仲梓的玩闹,认真地回答仲翼的问题。
“今日余太傅教导儿臣为君者所应具备的条件”
身为太子的仲轩从四岁仲翼替他找到太傅起,就一直在教导他不是为人臣者如何而是为君者应当如何。
时至今日太傅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教导,身为君王应该如何治国、如何对待百姓、如何对待臣子、如何做到前朝与后宫平衡等等。
“恩,你要认真学,这息国的皇位以后是你的,如何做一个君王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这么多年仲翼只有这么仲轩和仲梓两个孩子,后宫那些女人不过是他制衡那些大臣的工具罢了,只有仲轩才有资格继承他的位子。
所以从他还未出生仲翼就一直再替他寻找太傅,直到他四岁仲翼才替他寻了一位太傅,可效果始终不太理想,直到余卿回国他直接将余卿丢到太子居让他成为儿子的太傅。
仲翼希望仲轩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君王,不论是息国的君王,还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天下一统的霸主。
“是,儿臣明白”
“今日是不是有事?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静静地看完这父子两你来我往的大戏,妫夭这才问道。
“这么明显吗?”
仲翼挑眉,不禁轻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
妫夭自信一笑“别人或许看不出,可我是你妻子,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做你的王后,你们说是不是阿轩、阿梓”
妫夭调皮地对儿女眨了下眼,仲梓很配合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头就被仲轩给掰回去了。
这夫妻两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好。这是仲轩用十二年的人生得出的结论。
妫夭也不恼,反而看向了仲翼,她知道仲翼只拿她没有任何一点办法,儿子嘛。。。。。。恩。。。。。。并不重要。
这一点也确实成立,仲翼这辈子就败在这个小女子的手上了,微微叹了口气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如今这当口兆玄王突然驾崩,这也太突然了”妫夭眉间一紧。
“阿轩,你说说看”
仲翼并没有接下妫夭的话,突然询问对面的仲轩,此时仲梓已经在仲轩怀里睡着了。
突然被点名仲轩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明白这是父皇给他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所以他将方才所听到的事情全部整理了一遍,在心中默默地思考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关键和利害,才对着父母缓缓表达自己的看法。
“儿臣拙见还请父皇一听”
仲翼点点头示意他说,眼里的满意之色显露无疑。妫夭看着两父子没有插嘴,也默默地看着儿子。
“呼”仲轩轻呼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大兆与息国连横是制衡历国的关键,也是这两年东洲大陆得以平静的原因。如今兆玄王驾崩,大兆国内必然分裂,这连横之势可能会被打破。说不定。。。。。。。大兆国内的反连横势力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倒向历国一边,这样我息国便孤立无援,历国也能趁此通过大兆直逼我国疆土,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仲轩一口气将自己的观点全盘托出,越说越起劲,直到说完才发觉自己太过激动,赶忙收声看着仲翼。
仲翼认真地倾听儿子的想法,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孩子将会是未来息国的霸主。
仲轩满脸期待的等着仲翼开口,期待他能认可自己,可是看着父亲那无表情的脸心中越来越沉,就在他失望地低下头时却听到。
“你说的很好,阿轩,你知道为君者很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仲轩猛地抬起头看着仲翼,等待那个答案。
“是自信”
自信?
“一个君王若是连自信都没有,如何统领臣民、如何让臣民信服、如何让国家在你的统治下变得更强,这几年父皇让你随军出征,用意你也应该明白。”
仲翼知道这番话对于现在的仲轩并不能完全明白,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而且会做得更好。
仲轩抱着仲梓慢慢品味仲翼的一番话,不得不说仲翼的一番话让他没有丝毫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不能完全体会里头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匆匆向他们跑来,没有理会守卫的阻拦,径直向他们跑来,一边跑还一边说“不好了,出事了”
仲翼和妫夭的也被他所吸引,仲轩也收回了思考看向来人。
“陛下,出事了”
‘咚’仲翼放下茶杯,紧盯着来人面色不佳。
“我,我,呼呼”来人气喘吁吁地根本说不清楚话,妫夭忙给他递上一杯茶。
接过茶杯也不顾呛到的危险,一股脑一口吞下,又大喘了几个气才说道“陛下,刚刚得到线报,大兆向历国投诚,历国已经发兵朝咱们打来了”、
这消息犹如一个惊雷在他们头上炸开,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兵力多少”仲翼强行让自己冷静,这种时候一旦慌乱就什么都做不成。
“十万”
这个数字再一次让他们心惊,十万,这么庞大的数字。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河曲,你确定没错吗?”
即使是养在深宫的妫夭也明白,十万兵马是什么概念,东洲大陆最强大的国家也不过三万兵马。
河曲解释道“之前被历国攻下的国家军队皆编入历国军,再加上大兆。。。。。。整整十万,陛下”
话还没说完仲翼就起身阔步离开,妫夭没有阻拦她知道他是去壹熙殿,河曲转身也要离开却被妫夭叫住。
“河曲,大兆出兵的决定是谁下的”
之所以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妫夭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可她仍想让河曲否定她的想法,可是。。。。。。
“是大兆玄王后,你的姐姐”河曲有些不忍,可还是如实告知。
一句话让她的幻想破灭,只轻轻地说了句“你退下吧,阿轩你带阿梓回屋,我要静静”后便低头不语。
仲轩知趣地抱着熟睡的仲梓进了内殿,河曲也告辞离开边走边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仲翼。
而书影这时却出现在妫夭身边“公主,午膳备好了”
妫夭摆摆手“让阿轩和阿梓先吃,你们不用在这儿了”
书影踌躇不决,可看到妫夭的状态还是恭敬地称“是”
却在离开前在石桌上放了一封信函“公主,这是寄给您的信,奴婢放桌上了,奴婢告退”说完便离开。
书影走后,妫夭这才看向桌上的信函,拿起信函撕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信,慢慢打开。。。。。。
越往下看她的表情越是奇怪。
壹熙殿
这一次屋内聚满了文武大臣,每个人都在述说着自己的观点,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
“陛下,历国十万大军压境,我国区区四万兵马如何能胜,依微臣之见不如派使臣与历国和谈,这。。。。。。”
“哼,堂堂皇族竟能说出‘和谈’这两字,项王弟你配‘仲’姓吗?”书王仲徽慵懒的坐在靠椅上不屑地出言嘲讽。
“书王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