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扬位面游历首记:当月上西楼的时候,静静的听着风慢慢吹起,看着雨静静落下。只有在安静的心态下,才能感到,生命在宇宙中流转,心中空空荡荡。睁开內视的眼睛看着自己起伏的心潮,等待太阳从东方升起。如梦如烟,灯火与星光辉映,繁华与寂寞交织,我不知道我是一直清醒,还是刚刚从梦中醒来。遥远的地方是悠久的历史,随着岁月的流淌,把曾经被关在篱笆墙里的爱和温柔带到我的身边。我愿站在宇宙的中心,这样就可以从十个方向看到我自己。
七月流火,北海中医学院大礼堂,喧嚣着我们最后的浮躁,校长安德海一本正经的样子,宣布:“祝贺你们,我的孩子们,你们经过四年的学习,从今天开始实习了,学校给你们安排了最好的医院。。。。。。。”
“这不是骂人吗!你叫安德海,管我们叫孩子!”班级的老八小声的嘟囔着。
老六磕磕巴巴的问我:“大哥,你、你分哪了?”
老二心情这几天分外的不好!抢着说:“一会就知道了,磕磕巴巴的老说话。”
我看着这两个小弟弟的样子,对老六说:“别生气,老二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情绪不好,别和他一般见识。”老六涨红的脸色,一下好了许多。
北海中医学院是个人类医学界的另类,顶着这中医的牌子,西医门庭若市,中医门可罗雀。我们这届中医全国招20人,分数段一降再降,总算凑满,20个歪瓜劣枣。我本来已经参加了工作,在爹妈的厂子里当工人。那年,家弟高考,我也跟着凑热报了名,结果到这了。由于,年龄的优势,当了老大。身后19个小弟,一个小妹都没有,别的班都管我叫“方丈”。 老二比较喜欢风花雪月,但命不好,被人甩了无数次,人送外号“知客僧”。这不又被一年级的高护小妹踢了。
我早就和他说过,中医不丢人!别老说自己是西医。这不爱国的报应来得特别快!爱情是美丽的,不断结束的爱情是伤感的。
北海中医学院的学生的聚餐,多是喝啤酒加烧烤。晚上,我们20人聚在老地方。
受班主任委托,我在饭前宣布了一下学校的实习分配方案,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我们的实习地点,霸占了BH市所有的三流医院。
作为老大我必须发言,“大家的分配都不错!可以一展所长!”不仅是给小弟们打气,也是给自己加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千年的王八修成仙!
“可、可、可是,我连号脉都不会!”老六总是磕磕巴巴的打击人。
“闭嘴!听老大说!连号脉都不会还好意思说出口,好像是谁会似的。”知客僧永远都在维护方丈的尊严,因为我不当方丈,就是他了。
每当校内的妹妹们鄙视中医班时,就会提我这个“学科带头人”。好几次,我都想把这个LOGO位子让给别人,实现利益均沾!可是都被知客僧完美的阻击了,四年来我牢牢地高居方丈的宝座,名扬北海中医学院,引来无数妹子的垂青!人望之高可比安德海!新生第一天是不会认识安德海的,但进校的当晚就被告知,本校德高望重的中医班“张大方丈。”我的英雄事迹,广为流传,只要中医班有一个和尚没还俗,方丈就不还俗!因为我的条件太硬了!长得朴素,家里贫穷;做事没谱,说话没边;一直想还俗,一直没机会。
看见没人说话,为了不冷场,清了一下嗓子我继续说:“我们的人生目标要定位的高一些!救死扶伤!这不是我们的人生目标!我们的人生目标是要领导一群人救死扶伤!老二!想象一下,如果,你是安德海,妹子敢这样的对你吗?不是妹子不好,而是我们不够好!记住人生的风景无处不在,不能因为一棵树木,而忘了还有一片森林要我们照顾!”每当叫他老二时,我就觉得有一种快乐的感觉!
“对、对、大哥说的对!我们的人生目标要定位的高一些!救死扶伤!这不是我们的人生目标!我们的人生目标是要领导一群人救死扶伤!”其他兄弟都幸福了许多。
“可是,我连一颗树都没有过!”老六出奇的不磕巴了。
但这次他的胡话被所有人忽略了。喝!冰啤、烧烤、湿热的温度都干扰不了心中的火!
虽然还没有毕业,但我们即将分开,3年多的相知,我们早已经是亲人,是兄弟!
前途未卜并不可怕,关键是我们对自己的钱途看得很清楚。最后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宿舍!只记得老六抱着老二哭,大家哭声一片!不是为了分开,而是因为伤感!
我醉了!我醉时月已上西楼!
晨光惶惶的推开了我的眼皮,轻轻的舔着我的脸,好像在奶奶家的大白(家里的狗),每天早上的任务就是把我叫醒。
他们都还睡着,我没有打扰他们在学校的最后一梦。我拿起来行李,昨天已经买了火车票。出发!BH市北化区的一家厂医院。
火车咣咣当当的爬呀爬的,昏昏沉沉的我被报站声唤醒,北化到了。
因为没来过,所以奢侈的打出租。开出租车的是一位大婶,听说我是去北化厂医院的医生,是北海中医的。立刻肃然起敬,一口一个大夫叫着,并预约好为他爸看老寒腿。她们全家都是北化的,后来企业效益不好,她就开起了出租车。她的热情一直延续到送我走进北化厂医院的大门,还要了我的手机号。
北化厂医院的院子很大,我拿着介绍信找到到院长室,院长看完介绍信后笑了,“我们的人生目标要定位的高一些!救死扶伤!这不是我们的人生目标!我们的人生目标是要领导一群人救死扶伤!”看着他的诡异笑容,我觉得有些冷。
院长笑着解释说:“那家烧烤店是我老丈人开的,昨天我就在你们包厢的隔壁和安德海喝酒。我也是北海中医的,学的也是中医,那时候风光无限呀,现在一言难尽。老弟,你是想在别的科室打杂还是去中医科?”
我的选择很简单“去中医科。”
“小刘带我小师弟去中医科。”院长师兄叫来秘书。是一个漂亮的小妞。看来这个师兄的审美还是正常的,沟通起来一定不会有太大问题。我是一个实习生,只要能把实习补助发给我就是好人!
我随着这个女秘书下了楼,出了院子,走进一个小巷,拐进了一个小院,院子很整洁,院子里有一个老旧的二层小楼。
”刘大爷,新的中医来了,北海中医的高材生。”小刘有些娇憨的嗓音极富穿透力。
静静的小楼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呼啦啦迎出来六七个人,一个大爷,两个大婶,三个少妇,一个小护士。
刘秘书给我介绍说:“这是中医科刘大爷:总管;这是保洁王婶、刘婶;这是出纳刘姐;药房张姐、管姐;护士小张。”
大家对我很热情,护士小张最热情,一口一个张医生的叫个不停。来到二楼我的办公室,吓了我一跳,太腐败了!大约有四十平,家具旧了点,但那是实木的!看着我询问的目光, 刘大爷马上说:“张医生,你是中医科唯一的医生,你来了我们就能开张了,大家都5个月没事干了。”
“以前的医生呢?”我试探的问了一下。
“都跑了,患者少的可怜,又都是穷人。张医生,你再不来,我们就开不出钱了。”小护士嘴快。
“好酒还怕巷子深呢,这胡同跟迷宫似的,还好我实习没工资。院长师兄不会克扣我的实习补助的。”我没接话,表现的很沉稳(我奶奶说“男子汉要学会少说话,谨慎做事。”)
我的卧室大的吓人,在办公室里面,带独立卫生间。
伙食跟刘大爷一起吃,医院付账。刘大爷提前得到了院里的通知,早就把酒菜准备好了,两个猪爪子,六个鸡爪子,一盘杂菜,一包花生米,2瓶红星二锅头。刘大爷是军官转业,老婆原来是这的主任中医师。
前半生过的激情澎湃,现在过的狂风暴雨,这不,5个月前,因为刘大爷的儿子要买房结婚,家里拮据,拿不出钱。老伴一着急“跳海了。”到北海的一家私人医院,月薪1万加提成。起早贪黑的玩了命。这个曾经的侦察连长,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小张,你是高材生,北海中医的大才子,你说,为啥现在的姑娘都这样,没房就不结婚?”刘大爷喝着酒吐着苦水。
“大爷,我家更穷!您得这么看,不以结婚为目的爱情,就是耍流氓!连房子没有就结婚,是不是有点像没窝想下蛋的鸟?我在大学3年,一个对象都没谈过!”我也是有点酒上了头。
两个猪爪子,六个鸡爪子都被消灭了,刘大爷看看表,要回家给老伴做饭了,这是他现在能为家里出的最大的力。
至于,那两个大婶,三个少妇早就回家打麻将去了。小护士长得清清纯纯的,还没下班,就拎着小包和男朋友去逛街了。
我洗洗睡了,昨夜的酒还没醒,但我已经想不起为什么伤感。
月上西楼,尘封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