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君行在那屋中烧纸钱。“你在这里干什么?”水言冷冷地问。听到水言的声音,君行有点高兴,但还是难言悲痛地说:“今天是琦儿的诞辰……”“因她贞烈,你念她三年,那小喻呢?”
君行一听“小喻”二字,整个人愣了一下,眼神又黯淡下来。“当日我前往守卫边境,为怕拖累她,只好写下休书。边境之事平定后,我曾回去找过她,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我想她可能再也不想见到我,也可能找了个更好的男人嫁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宁愿守两年活寡也不想打扰你。她知道你的志向,她不想成为你的拖油瓶,所以她只能日日守在家中,只为等你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身影。而你做过什么?写下休书,是怕她成为你的拖累吧!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你给了她希望,给了她承诺,但你根本做不到!”
君行感觉有一个包袱打到了自己,一看,那包袱里的竟是小喻那支珠钗。“她最喜欢这支钗了。你见过她?”水言站在君行背后,淡淡地说:“她就死在我面前。”
当年,水言好不容易离开了曹魏皇宫,就由人陪着到处巡视。在一座小镇中,水言忽闻远处有琴声,而那琴声又竟如此熟悉。跟随之人也说未听过此等佳曲。很快,水言便意识到,这曲子正是君行为小喻所做之曲,后受周瑜点拨,小喻又加以改进,已成上等良音。只是这曲与在周府时不同,悲凉之味甚重。
水言意识到,弹奏之人即便不是小喻,也是和小喻有莫大关系的,便循声而去。果然在一座破旧的宅院中找到了那弹奏之人。
那人被锁在一间小屋中,已经十几年不跟外界接触了。当地亭长告知,屋内之人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疯了,她没日没夜地弹琴,所有人都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自生自灭。只不过她弹得一手好琴,隔壁的青楼借此引来诸多客人,故那青楼的老鸨便按时派人过来,送些生活用品和食物,此人才活到现在。
水言对屋中之人很是好奇,她心中有个想法,如果不亲眼看到此人,她怎么也不安心。即便随行之人劝她,人已经疯了,即便见到了,也问不出什么,恐怕还会冲撞了自己。随行之人都很清楚水言的身份,若东方夫人在他们的随从下发生了意外,那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替我去请吴普吴神医!”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这吴普是当代的医学家,是神医华佗的大弟子。随行之人虽被惊到,还是硬着头皮匆忙去接吴普了。
大家拗不过水言,只能将门打开。“疯婆子,东方夫人在此,还不快出来叩头!”开门的人叫道。水言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吭声,只得乖乖退下。“在下东方水言,远闻夫人琴声,特来拜会。”屋内琴声突然停了,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水言眼前。
“水言?水言!你是水言?你真的是水言!”那人虽披头散发,但在发隙间看得到她眼神中的惊喜,但很快她眼神里又充满疑惑,“不对啊!水言死了,是我亲手为她擦的身体,不可能啊!啊!我知道了!”她又好像很兴奋,“你是仙女是吧!水言仙女带我飞吧!飞咯!飞咯!”说着就拉着水言的手开始转圈。“等一等,等一等。”水言希望她停下来,可是她却一直在动。
“不,不对!”她突然把双手放在头上,“水言抢走了我夫君,水言抢走了我夫君!我夫君是因为水言才不要我的!”她像要哭了一样哀嚎,然后从地上爬起冲水言而去,“把夫君还给我!把夫君还给我!”“保护东方夫人!”周边不知谁喊了一句。那人便被拉着手臂强行跪在地上,嘴上被勒了根布带。
水言见她要吃人的样子,很是心痛。“小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