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瑜这才意识到他说错了话,忙着起身拱手认错,“圣上,瑾瑜失言,还望圣上赎罪。”
“无碍。”楚肖黎摆了摆手,深深叹息。
他心里清楚,瑾瑜自小跟着他叔父一同长大,而南宫靖与云家家主云松一向是八拜之交,在云家小女出生便又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所以自然瑾瑜对当年刘易说云家谋逆造反的事情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如此瑾瑜提起云家的过失也并无大碍,他能够理解。
其实他又何时相信过呢?刘易心怀鬼胎他自打接任王位时就了然于胸了,当年他年幼登基,实权除了南宫靖手上的大西北二十万兵权,还有公孙逸他爹手上有着朝堂之上八成的大臣,还有为数不多几个小城市的兵权,剩下的七七八八都是刘易的人手。
他不忌惮南宫家和公孙家,可他却忌惮刘家。
季公公一旁小声提醒着圣上,“圣上,早朝的时辰到了。”
“就你多事。”楚肖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虽说如此,他也拖着瑾瑜去了宣政殿,后面还跟了个季公公,留着两个心有所想的女人在素谙宫捉摸着心机。
待楚肖黎和南宫瑾瑜二人走远,挽歌甚是抱歉的对苏流陌歉道,“抱歉,方才……我不是故意诋毁伯父的。”
苏流陌淡淡的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没事,情势所迫,何况在楚肖黎心中,就如同你说的,我们云家谋逆造反就是个板上钉钉的事情。”
“流陌,别把这么多年的怨愤和不满压抑在心里,你有我们。你看,北漠有风瑨陌,皇宫里有我,江湖上有律阁和水阁,商场上有你的苏家,官场上……”
挽歌本想安慰安慰她,可说道官场,她便说不下去了。
着实因为在官场上她苏流陌并无什么关系……
“你可知我为何要嫁给南宫瑾瑜?”
苏流陌的笑容有些苦涩……
挽歌点了点头……
不就是想从它手里寻些证据不是么?
“我觉得你不懂……”苏流陌垂下头,抚摸着血玉寒梅,轻声道,“在我设计这一切之前,其实我并不知道南宫家不是屠尽我们家的凶手,他是我所知的人中实力最薄弱的一个。那时我想,他或许是最好对付的一个,或许,我可以借他之手查出其他的人。后来,筠绯哥哥与我说,南宫家与那夜的惨案并无关系,恰恰相反,南宫靖和我爹还是一对金兰之交。那时,我曾有过一瞬间的犹豫,挽歌,你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会随意伤害无辜之人的,可是他……就如同你所说的,在朝堂之上,我手中并无什么合适的人可以利用,那么南宫瑾瑜便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流陌……”
挽歌欲言又止。
她怕她复仇心切,再造杀孽……
到时候就算是她的筠绯哥哥也难以把那个沉浸在杀戮中的她拉出来……
如若结局真实如此……她宁愿把箫玥的断念水偷偷给她灌下,也不愿意看见那一幕啊……
“你放心,我答应过南宫瑾瑜,不会伤害他身边的人。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情急之下什么都不顾,我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思考的云夕颜了,我是苏流陌,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既然我回不去了,我也会秉承我最后一点良知。”
苏流陌缓缓起身,无力地靠着门框,垂着头。
挽歌放释一笑,“我从不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