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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忍辱负重

荒无大陆十分辽阔,世俗由六个超级帝国主宰,这还仅仅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受人族管辖,许多人迹未到的地方,充满洪荒般迷幻的色彩,一处处被人族列为禁区。

荒无大陆尚武,强者为尊,是不争的事实。

具有史记载(浩劫后历史往往由后来的掌权者书写),数十万年来不断地演变形成了两大成熟的体系,一个是修练血气为主的血武者体系,一套套成熟的修练方法,配合千奇百变的武技,无论是攻击与防御,都非常强悍。青级皇者拥有腾空飞行之能,达到紫级圣者,举手之间移山填海。

另一个体系同样在荒无大陆大放异彩,那便是魔念师,与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实质上与魔法又有较大的区别。因为魔念师以念想为主,强大的灵魂是基础,以念想的方式统摄某种元素化虚为实,供魔念师操控。

魔念师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手段,灵魂可以契约某种魔兽,作为自己的宠魔进行圈养,呼来唤去地代己作战。这种助力使魔念师,在强者为尊的荒无大陆,与血武者相较,高出的优势,不言而喻,所以魔念师更受尊宠。

两种体系外,后来者雷鸣堡是个特殊存在。它既不属于血武者,也不属于魔念师,而他们自标为雷武者。他们独特的雷体,是血脉传承,与生俱来。雷体的强悍,血武者永远比不过,与魔念师的魔兽,有得一拼。

雷鸣堡地处莽荒山外围,属琅仙帝国管辖,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独立。

雷武者出现在荒无大陆,史记上明显标注为两千年前,也就是说,属于一个非常年轻的种族。史记上解释他们是某个秘境中迁移出来的。真是否如此?只有雷鸣堡高层人物心里有数。

血武,魔念,雷体,三种体系,统一划分七大等级,即:赤、橙、黄、绿、青、蓝、紫。实际上血武、雷体者,他们习惯以者、师、将、王、皇、帝、圣相对应来进行称呼。

魔念师以魔念者、魔念师、魔念大师、魔念导师、魔念大导师、魔念圣师,魔念大圣师等划分为七级。

七大等级间,又细分为九阶。所谓九步一台阶,九九圆满登龙门。赤橙黄绿青蓝紫乃谓七彩龙门,荒无大陆古老谚语云:七彩龙门一步跨,破碎虚空游九天。

……

雷重岳长袖卷着儿子雷振天,脚不沾地在城堡的大道上飞掠,三五个起落,抵达议事大厅。青级皇者,才具有踏空飞行的能力,雷重岳实际上处在绿王巅峰,虽不能腾空,但借助一点雷武技能,掠地飞走,亦属寻常。

雷重岳进入议事大厅,脚步没有停下,直接上了龙座。三十位长老,哗,一齐站立。

这是一种仪式,三十位长老,不管带着怎样的情绪,族长登龙座时,都要肃然起立。

雷振天被安放在龙座旁一步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被痛苦悲伤所彻底扭曲,厅中摆放的血尸,强烈刺击着他的感观,忍不住要仰天大吼!

雷重岳转过身,肃穆地在龙座上落坐,“都坐下吧!”声音平缓,与平时议事时没有两样。

“各位长老,我来迟了几分钟,可能让你们等得有点冒火。这几分钟,我去外堡把我这个残废儿子带了过来,让他再次目睹他的一个好兄弟,被人杀害了。这一切的原因,可以说,都归根于他。

“——我不是有心要刺激他,我是他父亲,没有那么冷血无情。我只是想让他从颓废中走出来。十年了,一身雷武被废,难道宗族传承的百折不回,愈挫愈勇,永不言败,勇往直前的豪迈斗志,也随之湮灭了?想想他们搬出内堡三年,过上了隐居的平民生活,连带身边的儿子,也被他的颓废传染……哎!诸位,我的话题有些偏离了,下面正式议事。”

雷振天这些年不听老父劝阻,散漫低迷,破罐破摔,而且一意孤行,让族长颇为痛心,及到后来把孙子从他身边带走,更加失望。此番将雷振天带来,目的想借兄弟之死,警醒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让他直面兄弟惨状,从十年前雷武被毁的消沉中彻底走出。

族长目光扫视了一圈,雷振天难过的表情,映入眼帘,心里也不是滋味,隐隐有丝丝泪花从眼角渗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五长老雷重宇身上:“还是五长老先说吧!振山是你派人接回城堡,最先知情的应该是你。”

“是!”五长老雷重宇整理了一下披风,低眉沉思了一会,“族长,今天下午我接到属下鹰传,在距城堡五百里处的双枫镇,发现雷振山的尸体。我那属下是个办事精细的人,第一时间查到了雷振山被害的线索。当时有一队北魏郡王府狩猎队经过,雷振山与他们狭路相逢,为了争路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口角,但事后双方不了了之。可是一个时辰后,雷振山遭到他们伏击,寡不敌众,最后雷振山遇害。”

五长老雷重宇是主管外事的内堡长老,性格平和,为人稳成,他言简意赅,数语就把整个事件简述出来了。

也亏他行事不拖沓,第一时间就派人将雷振山的遗体抢运回来,避免被魔兽毁尸。要知双枫镇最接近莽荒山,是武者们狩猎的前沿据点,魔兽出没十分频繁。

从雷振山尸体上可以分析出,他首先应该是遭到魔念导师的高级魔庞的偷袭,然后被血武者射出来的暗箭所伤。最后毙命的是魔念导师使用的高级火爆符。

北魏郡王府手段的阴险、无耻,雷鸣堡早就体会过了。

五长老的话未落下,其他长老们,开始对北魏郡王府口诛笔伐,一时群情激荡。

声讨过后,不少长老乘机毫不客气地把矛头伸向了族长,逼迫族长发出族令,向北魏郡王府开战。

主张以牙还牙,血债血还,正面与北魏郡王府宣战的,以二长老雷重明、六长老雷重东、八长老雷重军等十二人为主,他们一开始就不认为忍辱负重能够给雷鸣堡带来新生,武者尚武,天下只有拳头才是真理,刀尖一晃,解除眼前的迷茫,血战方显英雄本色。

大长老雷重志,四长老雷重林等不下十个,他们的态度暧昧,在族事处理上常以中立者居之,如同一道缓冲带,起到隔离调解的作用,不让双方的矛盾因见解不同产生恶化。大长老为人属于睿智的那种,也可以说做城府极深。

只有三长老雷重虎、五长老雷重宇等七八人,支持族长的原意,忍辱负重是目前雷鸣堡身处低谷时,明智的做法。他们深知硬碰硬,玉石俱焚,不是王道。

整个议事大厅,长老们分成三派。各陈述其所长,互不相让,闹嚷一团。

要知这里修为最高的不是族长雷重岳,他卡在绿级雷王巅峰十余年,迈进青级雷皇看似一点就破,实际修练时,感知却又遥遥无期。十年前目睹了儿子雷振天自废雷武的那一幕,当时很可能破了他的心境,所以十年的艰难修练,仍然难以寸进。

从雷王跨入雷皇,已经超越了雷电炼体的范畴,属于心境与精神上的升华,这个过程多因顿悟而来,卡在青级皇者之下的武者多如牛毛。

长老中有八人先后进入了雷皇,犹以大长老的修为最高,已达青级七阶雷皇。

但不管议事大厅争论的结果如何,最终一锤定音,拍板的还是要交给族长。

雷鸣堡没有举手表决,以多胜少的族规,也不因修为高,以势凌驾的强者说话算数。雷鸣堡的族长代表的是皇权,长老们似朝廷群臣,只能在议事大厅尽情表达己意,据理力争,以不同的方式影响族长,然后得到族长理解。如果族长不给予理睬,事后也只能暗发牢骚。

北魏郡王府十年来一直针对雷鸣堡进行打压,缘于十年前雷振天与北魏郡王府小郡主北魏婉悔婚一事。

北魏郡王府的实力比雷鸣堡弱得多,雷鸣堡两千年间出过两位紫圣巅峰级别的大人物,以雷武横扫过荒无大陆无数顶级存在,留下了许多英勇事迹,如同传说令武者景仰,从此奠定了雷鸣堡在荒大陆的坚实地位。

两位紫圣老祖为了寻求突破,分别在两千年前和一千年前,踏上了传说中的天路,从此杳无音信。雷鸣堡因紫圣的出现带来强盛,紫圣离开又衰败下去,这种恶性循环仿佛成了一个破不开的魔咒。

尽管郡王北魏野心勃勃,不会头昏到与雷鸣堡作对。只因背后有琅仙帝国皇室长期不断地在暗中推波助澜,正好发生了雷振天悔婚的事,最终成了双方交恶的导火索,那次北魏郡王府才完全倒向帝国皇室。

稍精明的高层武者,从其中不难嗅出琅仙帝国之所以怂恿北魏郡王府打压雷鸣堡,它也是受到背后的强大宗门——巨鹿门指使。

两紫圣老祖宗出堡游历时,为验证自身实力,往往去挑战那些超强地位的隐世大宗门大家族,留下一次次辉煌战绩,给雷鸣堡带来荣耀,同时不知不觉竖立了暗敌。两位老宗心胸坦荡,并不意味着被挑战者有一样的胸襟。

第二位紫圣老祖离开雷鸣堡将近一千年,雷重岳执掌雷鸣堡正处于历史以来最低谷时期,几十年中绿王晋升青皇的人数锐减,而且青皇提升的也不理想,百岁以下没有一个高阶青皇,更不用说出现蓝帝。中层力量青黄不接,明显处在断层时期。在北魏郡王北魏鹏到雷鸣堡讨说法,产生大的摩擦时,激烈的战斗中,雷鸣堡虽然占强势,而族长雷重岳自知悔婚理亏,想见好就收,再则在北魏鹏咄咄逼迫下,雷振天一人做事一人担,主动同意对方提出要求他自废雷武,以最大牺牲息事宁人。

可是北魏郡王府得寸进尺,事后明面上不主动挑衅,暗里加重打压,以谋害雷鸣堡主脉中才俊,等阴险卑鄙手段来达到他们隐藏的目的。

正因为族长雷重岳,坚守忍辱负重,渡过这段令人心寒的低谷期,从此雷鸣抬不起头,在以武为尊的荒无大陆成了势力圈中一大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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