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河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感觉头疼欲裂,待到眼前逐渐清楚,看清房间布局,才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一低头,便看见凤仪趴在他旁边睡着了,小脸睡的有点肿,哈喇子流下来,湿了一小块床单,粉嫩的嘴唇微微的翘着,水水润润,让他有些呆滞,忍不住的舔了一下嘴唇。
看上去小脸肉乎乎的,如果戳一下,应该感觉很好吧?如果揉一下,会不会比糯米团子更加软糯,还有那粉嫩的唇,如果吻一下,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一定很美味吧?
他想着想着,脑子就不大灵光起来,便忍不住微微弯下腰去,只想着,好像要舔一口,然后慢慢的轻触,仿佛蝴蝶吮吸花蕊一般的虔诚和温柔,就这样,就亲一下,一下而已。
却不料,就在他们只差着一厘的时候,凤仪却悠悠的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见他放大了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想要抬起手揉眼睛,却撞到了他的脸。
这一撞,把他们两个,都撞醒了。
“我。。。。。。”丹河慌了,原本如此玲珑的一个人,现在慌起来,居然是连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去就想往外跑,却因为太过于慌张,左脚绊倒右脚,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他冲到门口,膨的一下撞开门,落荒而逃。
“丹河大人?”青灵装作才来的样子,在门口拉了他一下,丹河顾不了许多,只是想也不想的挣脱了跑出去。
凤仪整个的呆了,她的脑子浑浑沌沌,还停留在刚才,刚刚意识到丹河是要亲她的震惊之中。
他是想亲她吧?是吧?
他不是会占人便宜的那种人,那么,他会这样做,会这么惊慌,是因为,他其实对她,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你可以回魂了,出什么事了,直接把人都吓跑了,你也够可以了。”青灵走进来,毫不留情的鄙视着凤仪。
“没,没什么,就是……其实真的没什么。”凤仪无视青灵的鄙视,自己语无伦次的回答着,“我觉得我应该有戏吧?应该没有我想的那么难吧?应该吧?是吧?”
“这我哪知道。反正我今晚是帮了你一把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互相的。”青灵撇撇嘴,道。
凤仪脑子回来一点,听青灵这么说,忍不住摇摇头,道:“你也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这样小家子气,过了。”
凤仪无奈,直的在心里默默吐槽,青灵这样的性子,脑子确实有,人也聪明,就是那骨子里的刻薄气儿,注定她成不了什么大器。
丹河一会到自己房间,就关上门,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他喝醉了是个什么样子,他就算不记得,但是心里也有数,按理来说,是绝对不会一人行走的。而昨天晚上,他也明明有和其他的人一起回来啊!那么为什么到了驿馆,就只有他一个了呢!而且还如此发昏,进了凤仪的房间!这些切不说,就算是酒后发昏,那么刚刚,自己才真的是百口莫辩,他刚刚就算不是完全清醒,但也不至于糊涂,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强烈的感情,他从来没有体会过,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欢吗?
他在想到的一瞬间,只感觉填上一道惊雷劈过一般,让他肝胆皆震。
不可能的,觉得不可能的!自己怎么可以喜欢上她?!觉得不可以的!
可怜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可以喜欢。而在他坚决否定的一瞬间,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慌张和真实。
“啾啾,啾啾!”
清脆的鸟叫声唤回了他的思绪,丹河转过头,看见窗沿上停着一只罕见的深蓝色鸟儿,娇小,美丽,尊贵。
“星眸……”他心里一惊,这是陛下的信使。
小鸟儿吐出一张字条,落在桌上,跳了跳,便噗愣愣的飞走了。
丹河打开字条,上面只是简单写着时间地点,他看完后,将字条丢进火盆里,火星略起,刹那间将那张薄纸化为飞灰。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呐?”
丹河走进这家临街的客栈店小二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哈着腰,过来招呼。
“我要见你们这里,打北方来的客人。”丹河压了压帽沿,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容。
“这客栈天南地北,北边的客人可不少呐!”店小二微微直起身子,唇边挂着浅笑。
“我要找,那位北极星辰上下来的贵客。”丹河拍了拍小二的肩,“小二哥可听清楚了?”
店小二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道:“丹河大人这边请,陛下等候多时了。”
说完,便带着丹河上楼,一路走到走廊最后的房间,这周围已经不是客房了,而是堆放杂物的楼道,一般不会有人来,所以,纵使楼下喧闹嘈杂,这里也一样安宁清净。
店小二以特别的手法敲了三下门,一轻一块一重。
房间里响起清朗的声音,淡淡道:“丹卿,进来吧。”
店小二推开门,微微侧身,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丹河进去。
丹河走进去,方才发现这房间很大,布置精细,就连随意一个赏玩的花瓶都是古董,真可以说的上是别有洞天。
他一连推开两扇门,才进到了里间。之前的两个房间都是点着长明灯,却照不进阳光,最后的门推开,是临街的一间房间,光照极好,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令人极为享受。
“丹卿,你来了。”
丹河听见声音,蓦然转头,却发现慕容玄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时候,仿佛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他连忙跪倒在地,道:“微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玄琛扶起他,含着笑,问,“她近来可好?”
丹河知道他会这么问,那么问之前一定十有八九已经得知过消息了,但是既然陛下都开口问了,他就只可以回答。
“臣私以为大人不好。”丹河脑中思虑飞快,面上却不露,便说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答案。
“说说看呢。”慕容玄琛始终脸上带着笑容,使人觉得温润可亲,但是亲近些的人却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张常年的面具而已,这个男人,就是喜欢用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微笑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而他的真实,却是几乎没有人看的透。
慕容玄琛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纸,拿起笔,沾上墨,思虑一下,便开始作画。
“大人极少开口说话,喜欢一个人闷在一处,而长途颠簸的环境恶劣,所以……臣觉得一点都不好。”丹河话说到一半,便没有说下去,聪明人,话若说满了,就没有意思了。
“嗯,不错,还有便是那被子太压人,碳盆子太呛人了,驿馆尚且如此,长途颠簸什么的,丹卿便不必说了吧!”慕容玄琛一边说,一边手中不停,画上一个少女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丹河却没有抬头看,只因为这么多年,如果玄琛要画,也只会画一个人而已。而祭司的容貌,旁人不得窥视。
“孤想知道些重要的,而不是三句话不离灵淑祭司。比如说,丹卿不想和孤说一说,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吗?”